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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以龙首山为界,前面用于处理政务,后面就是后庭了,大唐天子们的私人领地。
跑马楼也称走马楼,由东南西北共八座高矮不一,用途各异的楼阁围成一个圈,每楼之间都有廊桥相连,中间空出的一大片场地就是唐时勋贵喜爱的马球和斗鸡的场所了。
李杰站在其中一座名为乞巧楼旁的廊桥,看着李儇一身戎装,手持一柄长槊在场下练习武艺,不由得一笑。
这位皇帝在文献记载中,除了昏聩贪玩之外,可以说其他都是优等生。
六艺精通,武艺不凡,可用一石半的硬弓射杀飞鸟,也曾在成都游幸时遇匪骁勇。
“持槊中匪渠,余匪皆不敢前。”
这一段正史没有记载,而是存在于一篇唐佚孤本中,也不知真假。
站在他身旁的崔沆看着李儇挥汗如雨,心情又是欣慰,又是复杂。
事到如今,以他的智商,当然已经明白李儇是以顽劣的表现来掩盖其心中抱负,力图重振大唐。
就算如今被大军压境,他也感到就算是死也可以面对先帝了。
当然,这个先帝绝对不是指李儇那个极不靠谱的老子唐懿宗李漼,而是有着“小太宗”之称的唐宣宗李忱。
可惜那位皇帝后来信奉道家炼丹士,嗑“长生丹”过多中毒而死。
年轻时期的李忱也是极有锐气的,和李儇一样有着托起社稷的雄心,但追根到底失败的原因还是宦官擅权和府兵制名存实亡,节度使权力过大。
此时,李儇耍了一阵大枪,拿毛巾擦汗之际就看到了他们,
“阿杰,过来和五哥说说话儿!”
他一边往乞巧楼中走,一边从如今的内侍省监张丙臣手中接过一个小木盒递给李杰。
“这是造作监连夜赶制的关内诸道都兵马招讨使的鱼符金印,你随身带着,有官无印可不行,总有人嚼舌根子。下面就是敕封文书,韦昭度的字不错。”
原知制诰孔纬年纪太大,前几天的夜逃差点要了他的老命,已经致仕,如今这个职位由尚书郎韦昭度兼着。
李杰进楼坐下将那个盒子打开,看着眼前那枚金印差点笑出声。
这金印小巧玲珑,最多也就三两上下,下方是四方印座,用隶书刻着官名。
可上面的小纽就有点不正经了,赫然是一个缩小的擂鼓瓮金锤,锤上打了一个孔,以后找根结实的丝线一穿,可以挂在腰带上。
除了材质外,居然与后世的印章极为接近。
他用手掂了掂,看着李儇一笑,
“五哥,您这是要打秋风?”
李儇眼神戏谑地看着他,
“八车啊,而且没有一缗制钱,全是金银宝器,不知你的支度官可曾算过价值?”
果然是冲着那宝车来的。
李杰一路走来就在想是哪个家伙走漏了口风,最后就把目标锁定在无孔不入的不良人身上。
南衙那几个大老粗见钱眼开,只要没什么风声,他们打死都不可能吐口。
孙蛐蛐虽然全程参与其中,但此人极其聪明,这种得罪人的事儿不可能干,左右逢源才是他的拿手好戏。
而只有秦若水不同,
作为李儇的特务头子,这种事不据实禀奏绝对算是失职。
一想到今早孙蛐蛐还以内常侍的身份给他早饭,明显是李儇释放出来的一个信号。
兄弟,你看孙蛐蛐将此事瞒着我,我不但没怪他,还给他升了官,明白啥意思不?
想到这里,他哭笑不得,
“五哥,阿杰知道没资格看《起居注》,但臣弟一片赤诚之心你还不明白,不就是国库空虚,发不出粮饷嘛?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当初卫王爷爷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的啊!”
李儇一拍额头,怎么把卫王李玄霸附身李杰这事给忘了。
算算时间,干这事儿的时候可不是李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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