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裁定之胜者，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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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苏晓坐在一排座位，原本应该作为证人的莱戈站起身，他已是声嘶力竭。</p>

“放肆！”</p>

门口的几名监卫大步上前，准备把擅自发言的莱戈拿下，坐在首位的精灵王略抬手，几名身穿黑甲的监卫赶忙躬身退下。</p>

“陛下，他撒谎啊！我没有做！”</p>

莱戈的声音都带上哭腔。</p>

“你没有？你敢脱下上衣，让所有人看看你身上的伤疤吗？你敢说那不是三天前的伤？你敢说那不是被城卫军伤的？”</p>

神父声音不高的质问，让双手紧抓着上衣衣缝的莱戈瘫坐在座椅上，马上，众人闻到一股骚|味弥漫开，莱戈吓尿了。</p>

“带下去。”</p>

在精灵王的命令下，莱戈被两名黑甲监卫拖下去，顺便还拖了地，以及带走那把座椅。</p>

神父的目光向苏晓看来，眼中没有胜利者的得意，有的只是平稳，以及应对强敌时的警惕。</p>

其实此时神父心中是松了口气的，莱戈这颗棋子布设的很精妙，若非他技高一筹，这颗棋子，极有可能成为击败他的关键，鼠克象、蚁蛀坝，那些被忽略的小人物，有时却是最致命的。</p>

神父的证据，几乎将苏晓最近三天内接触的所有人，都包含在其中，这些人身份不同，所做的事也不同，却都被神父安排到合情合理，滴水不漏。</p>

“各位，是时候让你们看到，库库林·白夜与蘑菇先知当初是怎么密谋的。”</p>

神父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只甲虫，这甲虫爆开，一副半透明的影像出现。</p>

影像中甚至不是本世界内的情景，而是魔海·永生岛的真菌湿地，苏晓与蘑菇先知最初见面的树屋内。</p>

看到这画面，蘑菇先知目露茫然，它虽不知道神父是从哪里获得的这段影像，但它很疑惑，对方放这段影像做什么，这只是它与苏晓之间的正常交易。</p>

很快，影像内的蘑菇先知开口：“灭法者先生，决定了吗，要不要和我合作。”</p>

“可以合作，但我要七成。”</p>

“这当然没问题，污染贝城地下水源的装置要你布设，解药方面也是你负责，我只是个领路人。”</p>

听到影像内的这句话，蘑菇先知的老眼瞪圆，这应了那句话，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你怎么证明，你只吃了一碗粉呢？</p>

影像内的对话继续。</p>

“这件事我们要做得隐秘些，布置那装置的人我想好了，就在渔村找人，15年前的渔村事件，让那里的村民，恨透了精灵王族。”</p>

“嗯，我准备好之后会通知你，遏制性药剂开发得还不够全面。”</p>

“那好，等你好消息。”</p>

影像内，蘑菇先知的表情定格，而现实中，蘑菇先知的表情也定格，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也不顾这是裁定，他说道：</p>

“精灵王，我们的关系虽然不和睦，但是，我……”</p>

蘑菇先知的话说到一半，发现精灵王调转视线看来，这让它只能闭嘴。</p>

“处死库库林·白夜。”</p>

“那个叫凯撒的也不能放过。”</p>

“王，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女儿也患上了浊血症，她才10岁，10岁就离开了。”</p>

“处死他。”</p>

铁证在前，部分精灵族的中高层感觉，裁定已经没必要继续，无论如何，他们需要一个背锅的，没有比这更适合的时机。</p>

苏晓看向对面，对面的神父不再言语，仙姬微笑的靠坐在座椅上，冥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铁山则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p>

“肃静！”</p>

精灵王威仪的声音落下，议厅内恢复安静，他说道：</p>

“库库林·白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现在是你的发言时间。”</p>

“……”</p>

苏晓没说话，他略抬起双手。</p>

啪、啪、啪～</p>

苏晓以不算快的速度鼓掌，旁听的众人都目露疑惑。</p>

啪、啪、啪～</p>

紧随苏晓之后，精灵王也跟着抬手慢慢鼓掌，之后是五位手握重权的王裔，也一起鼓起掌来。</p>

稀落落的鼓掌声在议厅内传开，旁听的其他王族与高层虽感到蒙圈，可精灵王与五王裔都鼓掌了，他们也立即鼓掌。</p>

一时间，议厅内掌声雷动，只有神父、仙姬、冥狼、铁山四人没鼓掌。</p>

仙姬显然是懵逼了，没搞清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故事情节过于复杂，外加没字幕，她是真的没看懂。</p>

可能是被气氛所感染，铁山也跟着鼓起掌来，这让神父彻底无语。</p>

为何会如此？就算是称赞神父的取证精彩，也不应该先由苏晓鼓掌才对。</p>

实际上，今天的这事，根本就不是裁定，而是公开处刑，对神父、仙姬、冥狼、铁山四人的公开处刑。</p>

早在两天前，苏晓就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与精灵族，真的是敌对关系吗？</p>

精灵族的初代王发现了「天赋唤醒装置」，之后用其活化深渊之力，最终酿成恶果。</p>

时至今日，只要精灵王·克伦威与五位王裔不是傻|子，他们就能得知，眼下的「浊血症」是因为错误使用「天赋唤醒装置」所导致的恶果，本质上来讲，与灭法者无关。</p>

与之相反，到了今天的地步，精灵族不仅不会担心灭法者夺走「天赋唤醒装置」，反而希望找到一名灭法者，问问有没有解救之法。</p>

之前蘑菇先知提供的情报是错误的，精灵族早就不贪图「天赋唤醒装置」，他们都要灭族了，多年前就不敢再用这东西，以免加速精灵族的灭亡。</p>

神父等人所知晓的情报，与蘑菇先知类似，因为神父知晓的一切，都是通过监听莱戈与禁卫军长·阿尔勒两人。</p>

准确的说，流浪精灵·莱戈，是神父早就准备好的一手，当初莱戈受重伤，就是他派人安排，神父知道，苏晓来到贝城后，必然需要一个当地人，一名重伤，后被苏晓所救的精灵族，必定成为优先扶持对象。</p>

神父很谨慎，他是随意选择的人，唯有如此才不会惹起苏晓的怀疑，例如救一名警卫军队长或是精灵族官员等，难免让苏晓猜测，这是不是有人下了圈套。</p>

神父的布局虽成功，可随机选择的弊病也凸显，苏晓的确没发现莱戈是神父所安排，莱戈自己也不知道自身被利用，可莱戈的能力，属实让人……一言难尽。</p>

之后神父也发现了这点，他承认自己失算了，没想到竟然随机选到这种没有任何闪光点的‘天选之人’。</p>

神父所拿出的证据，有些是通过夺取他人记忆，有些是通过窥探过去，有些则是通过捏造。</p>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苏晓在估测出精灵族对灭法者的态度后，就秘密联络了精灵王，通过布布汪为‘信使’，与精灵王挑明自己灭法者的身份，以及把「生命秘药」合理化。</p>

苏晓对精灵王谎称，早有人用「天赋唤醒装置」活化过深渊之力，而「生命秘药」，就是为此而开发。</p>

苏晓把「生命秘药」的配方，早在两天前就秘密给了精灵王，精灵王召集医师与药剂师们一番研究，他其实不相信苏晓，只要精灵族的药师与医师能调配出「生命秘药」，他会立即与苏晓和神父翻脸。</p>

苏晓一点都不担心这点，就像不担心小学生解开了「连续统假设」一样。</p>

果不其然，在王国议会召开的三小时前，也就是今早5点，精灵王与五位王裔，和苏晓正式达成合作关系。</p>

所以说，这场所谓的裁定，根本就是公开处刑，苏晓的布设中，有一点是无解的，就是，无论神父怎样栽赃，拿出什么铁证，精灵王与五位王裔都不会相信。</p>

地下水有问题这件事，就是他们六个秘密商讨后，所决定散播的消息，作为谣言的发起者，地下水有没有问题，他们六个心里能没有哔数吗？哪怕神父说的舌绽莲花，精灵王与五位王裔也不会信。</p>

这是其一，其二为，苏晓最近两天的表现，无论怎么看，都是要在王国议会的裁定中，和神父一决胜负，苏晓先是找来蘑菇先知，之后又在商业区把莱戈拎出来，送到王宫内，并且还通过很冒险的方式，把禁卫军长·庞·凯鳞除掉，换上自己扶持的阿尔勒。</p>

种种迹象表明，苏晓是要与神父对弈，下一盘决定对方生死的「棋局」。</p>

可眼下的情况是，神父的‘棋术’最起码是Lv.70以上，苏晓也就是Lv.65左右，这盘棋的确下不过神父，从方才的取证环节也能看出这点。</p>

问题是，苏晓不仅和裁判·精灵王是一伙的，周边五名观棋的王裔，也和苏晓是一伙的。</p>

就在神父落子，导致苏晓输掉这盘棋时，棋手·苏晓与裁判·精灵王，同时从棋桌底下抽出把榔头，对准棋手·神父就是一顿锤。</p>

神父之前误认为这是脑力竞技，实际上，这是体能竞技，下棋嘛，带把榔头很正常。</p>

下棋赢了又怎样？锤不锤死你就完事了，就好比此刻，精灵王与五位王裔都在看着神父，那目光仿佛在说：‘你分析的可真好，但我们就是不信，你死不死？’</p>

此刻，掌声雷动的议厅内，神父凝视对面苏晓片刻后，神父的手肘抵在身前的桌面上，他单手按向额头，仿佛在说：‘年轻人，你不讲武德。’</p>

神父知道这次他败了，且知道，以苏晓与精灵王的周密布设，此时鲁莽出手，只会更危险。</p>

热烈的掌声中，仙姬依然略感懵逼，她侧身，低声问神父：“神父，我们这是赢了。”</p>

听闻此言，神父叹了口气，他突然感觉，这次输的其实不冤。</p>

咔哒！</p>

很短促的机关运转声后，议厅内的所有座椅都缩入地下，露出的方形洞口被金属层封死，前一秒还掌声雷动，下一瞬，议厅内只剩四张座椅，坐着神父、仙姬、冥狼、铁山。</p>

轰隆一声，议厅的门被撞开，密集的铠甲碰撞声中，一名名黑甲卫冲进议厅内，在门外的后庭院中，密密麻麻挤满了黑甲卫，十几层结界，把此地的空间等全部封禁，神父等人，插翅难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