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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段急促的电话响起。
“聂，我的朋友，你还好吗？”
这通电话是法租界的加缪打来的，意思大体跟弗莱切差不多，假意关心实则警告，公董局的大佬们也没有闲着，趁机刷一波存在感。
同样的话，同样的态度，聂臻明在这件事情上没有退让，直到贝尔纳走后，一个人静下心来时，他才发觉自己有些变了。
从前那个无法无天的贵少爷，又岂会这么在意那些穷人？而这种改变只因一个人。
突然，聂臻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小韵！小韵呢？来人……”
“少少少……”
阿福送贝尔纳去了，进来回话的是阿达。
聂臻明疑惑地问道：“看到林小姐了吗？”
阿达摇着脑袋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没……”又好似想起来什么，拍手道：“有有……有人……阿舅看……看看看……”
“有人看到她？”聂臻明走过来追问道。
“嗯！”
聂臻明连忙又问道：“有人看到她出去了？”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顿时怅然若失起来，呆滞地看着地面，缓缓念叨着：“走了，又走了。”
“少……”阿达刚要张嘴，就被小少爷抬手拦住了，无奈只好老实地站在原地。
为什么要走？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呀？
聂臻明颓然地坐下来，双手揉搓着脑袋，搓的辫子都散开了，他想不通，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爹那日单独和小韵谈了什么？两人之间难道有什么血海深仇不成？怎一见面就……
突然间，他想到了薛媷玉，他们俩就是一见面就吵，有时还会动手呢，可这不一样啊。
薛媷玉跟他是从小玩到大的，小韵才来多长时间？老头子为什么总看她不顺眼呢？
铃铃铃……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厌耳的电话声又响了。
“把这东西给我扔外面去！”聂臻明没好气地说道。
“哦！”
阿达听话地抱起电话机转身走了，铃声却响了很长很长时间……今晚对于两个人来说，注定又是一场不眠之夜。
罢工事件最终在多方强力打压下不了了之，死的人没人管，活着的继续挨饿受苦，风雨飘摇的大清朝离最后的土崩瓦解又近一步。
而就在这种压抑氛围之际，一年一度的元旦节到了，漂泊在外的儿女们陆续返乡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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