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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苍南大营不过巴掌大的地,新任马军都头武植,上任第一天便连杀四五名兵士与两名旗头一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战营。
当然,此事自然也瞒不过都监林逸。林逸当即便招呼来一队兵士,怒气冲冲朝马军驻地奔去。
不管那几人犯了何错,武植都应该向他通报一下的,岂能说杀人便杀人?并且其中一名还是他同乡,这不是在裸打他脸吗?
马军校场上,武植正给众人讲解着如何列队,如何站军姿,林逸阴沉着一张老脸,便奔了过来。
“哼!敢擅自斩杀我军将士?武植!你好大的狗胆!左右,给本将拿下他。”
林逸一声令下,随行三十多名兵士,已然将武植围了起来。
对于林逸的到来,武植一点都不觉吃惊。早在杀人之时,他便料想到了会有这一幕。但该立的威,他必须立。况且这林逸已经入得他圈套,他又岂会没有应对之策?
“擅自斩杀?哈哈哈!将军难道真的这般认为吗?”
武植伸手荡开围住他的长刀,一步步向林逸走去。
围住他的众兵士,看到武植这般动作,也不知该出刀,还是该撤刀了。这都监林逸没有进一步指示,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武植一步步走出包围圈了。
说到底,他们还是有些惧怕武植。上任第一天便杀人立威的主有,可像武植这般直接出手将直隶手下全部斩杀的主,这在整个沧南大营,乃至整个沧州厢军大营的历史上,是少之又少。
林逸蹙眉一皱,语气不善道,“哼事实便是如此,难道你还能说出个花不成?”
“人是属下杀的!可将军怎么不问他们为什么被斩杀呢?”
说到这,武植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倍,“公然袭杀上官者,是为以下犯上。按军法当就地论处。此为其一。听到战鼓声起,还不出营,当视为通敌。按大宋律法,当诛九族。此为其二。其三,一个头生反骨的主,若是让他守卫金山银山,那么这主帅必会被袭杀当场。敢问将军,我大宋敢用此人否?将军敢用此人否?”
武植此话可谓句句诛心。无论是以下犯上,通敌,还是弑主,都不是这林逸可以随意反驳的。最主要的还是他那句“金山银山”,已然触动了这林逸的心弦。
听到这,林逸心中的怒火不由去了大半。“话虽如此,但再怎说其中两人也是我军中旗头,你不差人给本将通报一声,便直接斩人,是否有些越俎代庖了?”
“将军乃日理万机之人,若是事事都向将军汇报,还要我等何用?”
武植说着嘴角不由一咧,“来人!给将军取十根军棍来,要粗壮点的。免得一会将军打某时再断棍。”
“军棍就免了吧!”林逸没好气地一摆手,狠狠瞪了眼武植。“哼本将真想抡得你屁股开花。”
“多谢将军手下留情!还请将军借一步说话!”
武植心里当然明白这林逸此番前来,绝不只是兴师问罪来的。这威也立了,势也借了,接下来也该是谋划戴宗几人的事了。
没错!武植已经明白这戴宗几人到底是在谋划什么了。
据青楼内的人说,青龙沟埋葬着历代王侯将相之墓,早些年柴进的父亲便被移葬在了那里。武植甚至还从青楼那里,得到了衙门口“死”的那名猎户,要埋葬在青龙沟一事。
清池县衙大门口发生这么大命案,无论这人是自杀还是他杀,对清池县衙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是他手底下的差役,将刀锋对准了手无寸铁的百姓。
身为主流官貌中的一员,刘云山身上又岂会干干净净?若是有心人拿此事做文章捅到州府,甚至是汴京城,即便这州府的上官再怎么想保他,那也是无济于事。
以刘云山那老狐狸为人处世的手段,多半不会在此事上过多纠缠,息事宁人是在所难免。
综合戴宗与那几个猎户的对话,再加上武植在茶楼所听到的那些词,还有水浒传中柴进被逼上梁山的桥段,武植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这戴宗等人所要谋划之事了。
这些人怕是要去掘柴进父亲的墓,顺便将里面的钱财全部取出,然后嫁祸大宋朝廷,让柴进误以为这一切皆是朝廷见不得的勾当,最终在柴进心中埋下一个寒心的种子。
而戴宗等人若想神不知鬼不觉进入重兵把守的墓岭,多半是不太可能。唯一可行的方式便是借祭奠、奔丧等令人无法拒绝的由头,进入那墓岭。这才是那几个本地猎户在衙门口卖力表演的真正目的,也是戴宗处心积虑想要达成的初始条件
林逸一听武植要直奔主题,眉毛不由一挑,当即便遣散了随行兵士。
武植请林逸来到马营大帐,并吩咐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营帐半步,这才小声对林逸说道,“将军可曾庭说过那清池县的青龙沟?”
“你是说野猪林东北方位的青龙沟?”林逸表情忽然一愣,旋即追问道,“那里不是墓陵吗?”
武植点了点头,“天兴地造一座城,清池两边一条龙。青龙沟里长流水,祖祖辈辈坐朝廷。那里不但是墓陵,还是一条埋葬着无数王侯将相的小龙脉。柴大官人的父亲便被移葬在了那里。”
“嘶你的意思是说”听到这,林逸好似明白了什么。“掘人坟墓,扰人先人,那可是死罪。你该不会是把主意打在这上面了吧!”
武植摇了摇头,随即道,“若是有人去掘人坟墓,取那地下之财,将军当如何?”
林逸仅剩的一眼,瞪得斗大,“这怎么可能?那青龙沟可是有衙门之人把守的,何人敢去触犯大宋律法?找死不成?”
武植再投一记重磅,“若有人蒙混过关,以葬人尸首为由,进去挖坟掘墓呢!”
“嘶何人这般大胆?”说道这,林逸忽然一惊,“你真得要去挖坟掘墓?”
武植道,“不!是去劫财。属下近日得到消息,今日会有人被投葬在那青龙沟,一伙盗墓贼已经混迹在了出殡队伍中。将军!此乃天赐,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呢!”
“且容本将好生考虑考虑!”林逸捏了捏眉心,心中也在权衡着利弊。
武植见这林逸已然心动,继续道,“将军!您还考虑什么啊!历代王侯将相的墓,金银珠宝、玉石玛瑙那还不得堆成山呢!属下可告诉您,过了这村绝对没这店了。况且,若是东窗事发,衙门那边也查不到我们头上。您还在犹豫什么?”
其实这也怪不得林逸犹豫。古人最重孝道,尤其是在这重文轻武的大宋,更是以孝论人。比如被人称作孝义黑三郎的黑宋江。他能在梁山混的风声水起,并不全是因为他及时雨、呼保义的称号,这孝义黑三郎的称号,才是其真正的立身之本。
而武植与林逸便不一样了。虽然他的身体是这个时代的产物,但灵魂却是来自六百多年后的民国,其思想认知完全与林逸不在同一条线上。死人钱财又如何?活着的人都快被活活饿死了,他哪里还会去在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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