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归家是一种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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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坐了一个多小时，结束了两毛钱观光车旅程，踏踏实实地走在了归家的路上了。

这个时候阿睿更为接近之前在车上看到的露天娱乐场，孩子们在左右奔跑嬉戏，大人们时不时地呵斥孩子不要跑到马路上，阿睿还小心地让过两波小心战斗机群，妈妈回头微笑地看看他，阿睿只好无奈地耸耸肩笑着。

路口摆放着好多辆手推车，卖着各种宵夜，里面飘散出来的猪油香味混合着小葱的味道，让阿睿不自觉地多瞟了一眼，那一碗碗的热气腾腾的小馄饨冒出的热气，似乎像是凝结成一只小手，在空中飘摇的对阿睿招手，仿佛在说“小哥，你来呀，小馄饨香得很，来吃呀。”

阿睿不自觉地停下来，结果被妈妈转身一把拽着，笑着说“小馋佬胚，赶紧走，阿婆在家里都给你做好了。”

美食是很难被拒绝的，阿睿背着他的小书包发力的跟了上去，最后还白了一眼了那个馄饨摊，然后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心里说“切！谁稀罕。”

到了弄堂口，不少老邻居都认出妈妈，友好的打招呼。

阿睿很奇怪，为什么那些人不睡觉？

其实不然，老上海的弄堂一般都比较狭小，通风也不好，夏季到来的时候，特别是在三层阁的人热得不行。那时候的人喜欢入夜拿个躺椅睡在外面，还有很多更是直接睡在马上道牙边，过街的风，穿堂风，变成了夜晚纳凉得好地方。

妈妈也友好地和邻居打招呼，还有熟识的叔叔阿姨，阿伯阿婆，还时不时地往阿睿身上招呼，这里捏一把，哪里撸一下头，说实话，阿睿被他们的热情吓着了。

都说西北人豪爽热情，但是这些弄堂里的邻居们看来比他们还热情，只是这个热情让现在有自我主观意识的小小少年有点吃不消。

阿睿觉得穿过了枪林弹雨，走过了漫长的甬道，终于走到弄堂最里面，这个时候阿睿发现自己好像被忽视了，妈妈已经率先和外婆接上了头，把阿睿个这个同行的革命战友给抛弃了。

在母女俩拥抱片刻，还是外公着急忙慌地说“儿子呢？”

妈妈才恍然大悟，赶紧转身让开视线说“在这里呢。”

外婆这才对刚才的忽视阿睿的存在的举动做出了表示，马上跑过来又抱又亲的，然后拉着阿睿进去。

外公嘘寒问暖对阿睿说“阿睿，长高了呢！就是黑了点，这西北的太阳就是毒，你看看，晒得黑不溜秋的。”

阿睿似乎觉得被鄙视了一般，不是很开心，但是也只能挤出一个笑脸来，有些不自在地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一路上都没上厕所，尿憋得很，又不好意思问，因为妈妈和外婆两个人在激动地说着知心的话。

阿睿的表情被舅舅捕捉到，笑着对阿睿说，“阿睿啊，是不是要去小便呀？”

阿睿心里那个乐呀，舅舅，你真是我亲舅舅，太好了！赶紧猛的点头，舅舅一看阿睿这个样子，乐得哈哈大笑，带阿睿去了一个小隔间。

阿睿隐约记得以前这里是马桶间，但是阿睿现在已经是个小小少年了，你让阿睿小便这样站着，对着小小的马桶，阿睿又不是神射手。

舅舅有点疑惑地看着，阿睿憋得脸有点走形地说“有公厕吗？”

舅舅这才明白，那个小不点，现在已经是小大人了，笑着带阿睿到了弄堂口的小便池，阿睿终于在这里狠狠地扫射了一番，感觉人生都得到了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