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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是除了两个班的语文课代表外,没人报名。她们俩也没想好自己要演谁,都说听老师安排,看来是在勉强支持黄老师了。倒不是这个小说和剧本不好,但可能对我们来说是艰深了一点,大家都是十二三岁的小孩,不知道该怎么演。
黄老师说既然没人报名,他就直接点人了。老班在旁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我真怀疑老黄会不会点他来演那个狗腿子医生。
第一个被点的是米乐,他来演儒略,那个小孩。班会课是在我们班上的,米乐搬着凳子坐到了我和叶芮阳中间。叶芮阳一脸得意地拍了拍他说不要怕,不是真的枪毙。米乐哼了一声,脸上没有不情愿但也谈不上多开心。老黄一直挺器重他的,米乐对这份知遇之恩心知肚明。老黄叫他去,他决不会拒绝。作为学生,老师的欣赏与信任永远具有魅力。这份欣赏与信任来自最喜欢的老师时,就会自然而然成为世上最好的鼓励。
他接着给两位课代表分配了角色,二班的顾霏霏演***军官,我们班的李露演医生。女孩子们演反动派倒挺让人意外,老黄还说会给她们租几套制服。之后他让张涛涛演面包商加尔西亚,一个从不过问政治的配角,唯一的作用是在最后告诉主人公他的同志被捕的消息。
主要角色还剩“我”和汤姆。老黄的目光扫过讲台下密密麻麻的桌椅,最后定格在了我们这里,瞬间让我和叶芮阳打了个激灵。预感是对的,他随即要叶芮阳来演汤姆。这下换到米乐来笑他了,说不用真的尿裤子,用水泼一下就好了。要不是在上课,他们俩非闹起来不可。不过叶芮阳倒也没拒绝,他这种闲不住的性格,可能真挺想演吧,或许就在等着老师点他名字呢。小说里写了汤姆长得挺结实,又白又胖,和咱们的老大是有点相像。
“老师,我想报名当演员!”坐在我们仨后面的川哥突然举手了。
“你想演谁?”老黄问。
十有八九是伊比塔吧,就是那个“我”。叶芮阳吓尿了裤子,川哥却视死如归,一想到这副场景我就想笑。叶老大狠狠地回头瞪了他一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在等老师点他,川哥在等他选完角色。
“我演行刑队!一打一个准,服务质量包您满意!”说着呢,他摆出了一副开枪的姿势,不存在的枪口朝着叶芮阳的脑袋颤抖了两下。两个班的人都哄堂大笑。
“你贱不贱啊?”叶芮阳在嘈杂的笑声中回头骂了他一句。
老黄还真答应了,顺便又问大家还有谁做群演的。枪毙同学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男孩子们都踊跃举手,瞬间凑齐了一队人。后面又选了几个女生来演被捕的平民和侦缉队。
就剩伊比塔的人选还没挑出来。也正常,整部小说和剧本最重要的人物要压轴出场。
再度环视了一周,没人举手。表演要求脱稿,而伊比塔的台词是最多的,会有大段大段的独白,对演技的要求也很高。老黄从讲台上走下来,穿过他们班同学椅子的重重阻碍,看似很随意地走着,像玩击鼓传花,只是不知道会在哪里停下来。我歪过脑袋,想着今天早上读的小说。
伊比塔真是个奇怪的人。老黄讲的那些概念我不太懂,但主人公的恐惧和勇敢我都能理解,甚至于那个弄巧成拙的玩笑。我最不清楚的是,他老是说,既然我的一生已经完结,它就是毫无价值的东西。怎么会是毫无价值的呢?如果牺牲毫无价值,人为什么要死呢?
米乐把手搭在我右肩上了。可能他想跟我聊点什么吧。但这是上课,虽然老黄不怎么抓课堂纪律,但勾肩搭背可不太好,我们老班也在呢。
我下意识地想把他的手从右肩上打下来,然而碰到了才发现那是一只右手,坐在我左边的米乐只可能用左手搭我的肩。而那只手比米乐大得多,也更加厚实。
“佩韦,你来演。”
老黄把剧本发下来时我才反应过来。我成了主角。愣愣地望着身旁的米乐和叶芮阳,仿佛我们刚刚被抓进了牢房里。排练就要开始了,老黄说,我们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更改剧中人物的名字,因为他们的名实在太长,换成熟悉的更容易入戏。
我只看到剧本第一页的题目,和小说一模一样,《墙》。
[1]《百年孤独》:《百年孤独》是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创作的长篇小说,是其代表作,也是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代表作,被誉为“再现拉丁美洲历史社会图景的鸿篇巨著”。作品描写了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的传奇故事,以及加勒比海沿岸小镇马孔多的百年兴衰,反映了拉丁美洲一个世纪以来风云变幻的历史。作品融入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宗教典故等神秘因素,巧妙地糅合了现实与虚幻,展现出一个瑰丽的想象世界,成为20世纪重要的经典文学巨著之一。
[2]萨特:让-保罗·萨特(Jean-PaulSartre,1905-1980),法国20世纪哲学家、作家、戏剧家、评论家、社会活动家。一生中拒绝接受任何奖项,包括1964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其伴侣是西蒙·波伏瓦。著有小说《墙》、《恶心》、《自由之路》,戏剧《苍蝇》、《禁闭》,学术论著《存在与虚无》、《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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