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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黄玛既然忍了,他麾下的狼兵也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哪还有什么气势可言?</p>

一路无话,一行人逐渐上山。上了山才知道凌云城的神奇之处,原来这城果然如岑凌之前所说,有条河穿城而过,过了城之后这条河才慢慢流下山去。</p>

此城之神奇,当真少见,从这情形看来,这座凌云城连围困都不容易围困死,除非大规模投毒于河水。不过这种事一来太不人道,二来其实也很难办——得有多少毒源才够污染一条河并且保持毒性?</p>

难怪黄玛有恃无恐,刚才甚至差点闹崩。</p>

进了城,一大堆桂西大小土司早已在州衙等着了,黄玛早已安排岑绍勋“病中休养”,自然是不在州衙的,这州衙正好空出来接待高巡按和众土司。</p>

面对众土司之时,高务实的态度要比刚才好一些,虽然依旧矜持,依旧端着架子,但至少不是永远面无表情了。</p>

众土司也早就习惯了朝廷文官的德性,尤其是高务实这般年纪轻轻的巡按老爷,在他们看来有点脾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倒是一点没觉得不对,纷纷上前自我介绍,高务实则按照规矩和他们见礼——当然,他是上官,坐着答礼就完事了。</p>

岑凌与黄玛二人一直没有说过话,连隔空对视都很少,偶尔四目相交,也都是冷哼一声便别过脸去,一副“我不想看到你”的模样,真正的相看两厌。</p>

大伙儿见了面,高务实倒也真把巡察当了真,命各土司将自己治地的情况挑重要的简略道来,又呈上一些卷宗给高务实查看。</p>

其实他们的卷宗少得可怜,朝廷流官们主政的地方,基本上绝大多数的事情都是有卷宗记录在案的,查证起来十分方便,可是这些土司就不同了,记录不记录那真是全看心情,毕竟朝廷过去是不查的。</p>

好在高务实也没打算真从案卷、卷宗上查出什么事来,收下这些卷宗之后便推说旅途劳累,今日暂且到这儿,其他的事,明日他会再一一请诸位土司前来详询。</p>

黄玛连忙出列,说已经备好了接风宴,请按台和诸位土司老爷移步,凌云城今日虽然知州不在,但还是要尽一尽地主之谊的。</p>

高务实仿佛料到了这一幕,轻松地答应下来,没有再无事生非地挑错,倒让心中一直有些紧张的黄玛很是松了口气。</p>

不过,高务实的架子之大,还是让黄玛有些恼火,因为这位巡按连吃个饭去,都有大帮家丁前呼后拥,简直莫名其妙。</p>

不过他身后一人笑着给他解释道:“大兄不必着恼,小弟前次去桂林时听人说过,这位高巡按家里有钱得很,自己身家百万不说,他那个舅舅更是厉害——长芦盐场就是他舅舅家的,大兄,这可是一年几百万两银子的买卖。”</p>

黄玛果然大吃一惊:“几百万?我们泗城州一州之地,一年的各种贡赋才多少银子?”</p>

多少银子?泗城州是土直隶州,每三年向朝廷进献上等马十六匹,每匹折银二十四两;银香炉全付;每年纳粮一千六百四十六石九斗,起运至宾州常平仓,每石折银七钱。</p>

好算账的加在一块,每年不到一千三百两,就算加上银香炉什么的,也就一千四百多两银子顶了天了。唯一值得提一句的是,献马并不是献战马,而是云南、广西等地特产的矮脚马,吃得少干得多,还异常温驯,在山区十分好用,唯一的不足就是,这种马拿去当战马就不太行了。</p>

所以,几百万两银子的买卖,黄玛这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土目,自然是听着都觉得肝儿颤,再一想人家高巡按家里如此有钱,排场大点那倒也的确应该,换了是他黄某人这样有钱,那不得出门都要人铺着地毯走?</p>

他不再怀疑,老老实实引路去设宴之地。</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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