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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等他们一走出白玉楼主楼,索尔果就悄悄对儿子道:“费英东,你知道高司徒为何栽培你了吗?”</p>
费英东一愣,诧异道:“高司徒慧眼识珠,一眼看出儿子不是凡物……”</p>
“你这个杀才!”索尔果猛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打仗就是靠你拼死砍杀一番那么简单?高司徒何等人也,天底下愿意为他效力的人能从京师排到苏完,他缺你一个不怕死的蠢蛋?”</p>
费英东被自家老子骂得有点发愣,但想想又觉得这话好像的确很有道理。</p>
也是啊,高司徒何等人也,要找些不怕死的部下还不容易么?为啥就轮到我被他栽培了呢?</p>
索尔果见费英东被骂之后若有所思,这才打算点拨一下儿子,免得这小子不知好歹,于是问道:“你想想,高司徒纳了孟古格格之后,和叶赫二位贝勒是什么关系了?”</p>
费英东一愣:“郎舅关系呗,这我还能不知道?”</p>
索尔果懒得理他的迟钝,又问道:“他本身是什么人?”</p>
“呃?高司徒……本身是大明户部尚书啊。”</p>
“户部尚书只是他当前的官职。”索尔果严肃地道:“他是大明皇帝陛下最为信重的大臣,是将来一定会做阁老甚至元辅的人!明白吗?”</p>
“哦。”费英东应了一声,想了想,点头道:“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p>
索尔果便又道:“那么你再想想,大明对叶赫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我是指……大明真的希望叶赫永远作为满洲第一强酋存在吗?”</p>
费英东眉头大皱:“阿玛这话是什么意思?”</p>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索尔果微微眯起眼睛,沉吟道:“我最近在京师可不是光闲着,我去茶楼听了好些人的闲聊,发现大明现在对‘化外之地’的看法已经与过去不同了。”</p>
“是么?”费英东来了兴趣,道:“还请阿玛指点。”</p>
索尔果这才有些满意,点了点头,指着一处避风的亭子道:“咱们去亭子里说。”</p>
父子二人于是去了一处看起来很西式的汉白玉亭子里,他们两人是辽东女真人,也不畏寒,就在亭子里坐下聊了起来。</p>
索尔果道:“以前大明对‘化外之地’是没什么兴趣的,开原以北、抚顺以东这些地方在明人眼里都太冷了,所以大明除了开国早期曾经短期进驻之外,很快便缩了回去,这你是知道的吧?”</p>
费英东点头道:“这个自然知道,咱们能有安生之地,说起来也是因为大明没兴趣。”</p>
“不错,但这种情况恐怕要出现变化了。”索尔果皱着眉头说道。</p>
费英东吃了一惊:“阿玛怎么知道?”</p>
“新式棉衣、煤火炕、耐寒稻。”索尔果认真地道:“这三样东西都和京华有关,也就是和高司徒有关,你注意过没有?”</p>
费英东茫然摇头:“我没听说过。”</p>
“小儿辈观事不密。”索尔果轻哼一声,道:“高司徒的京华有很多煤矿,这你知道吧?”</p>
费英东点了点头,这个谁都知道好吧,京师的蜂窝煤都是京华搞出来的,虽然这生意好像京华已经不直接参与,而是交给了英国公府,但京师百姓都记得这玩意是高司徒早年弄出来的。</p>
“京华很喜欢用煤,特别特别喜欢,乃至于高司徒到了辽东,给辽东抚院还新修了烧煤的地龙。”索尔果这次没打顿,继续道:“后来京华又开始推广烧煤的火炕,由于那煤比柴火经烧得多,又比木炭便宜得多,现在辽阳、沈阳、开原等地都已经流传很广了,寻常百姓家里都开始使用烧煤的火炕……我的意思是说,明人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畏惧居住在寒冷的辽东。”</p>
这下子费英东顿时警觉起来,立刻问道:“那么新式棉衣是?”</p>
“好,你小子还算有点脑子。”索尔果道:“新式棉衣是京华去年推出的一种……他们叫做产品。这玩意和以前的棉布棉衣不同,它外面是京华用那个什么机造出来的新式棉布,里面则是分布得很均衡的棉絮,比过去老法制成的棉布耐寒很多。</p>
而此外还有一种更好的,据说是在最外面用上一层柞丝……柞丝既不像蚕丝那么金贵,又很细密可以防风,而且还特别耐磨。如此制成衣物就更加耐寒,而价格也不至于高不可攀,现在辽东很多寻常人家都以过年时换上一套柞丝新棉衣为荣了。”</p>
费英东脸色严峻起来,皱眉道:“也就是说,辽东的明人现在是居不畏寒,行亦不畏寒。”</p>
索尔果点头道:“就剩下粮食这一块是个麻烦了,对吗?哼,你要是这么想,那就小看了高司徒。”</p>
他微微一顿,问道:“玉米,这东西你见过吧?人吃马嚼都合适,而且也不怎么怕冷,前两年才被高司徒通过京华推广,这才过去多久,就快要把黄豆给取代了。</p>
不过京华可还不止干了这个,他们还在辽东试种了水稻……这他娘的可真是奇了怪了,水稻不是大明南方才种的吗?结果你猜怎么着,这玩意在辽东也能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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