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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凌媛锥心一般的发问,杜少友无力地低下了头,再也不敢抬起眼睛来看她。东方思义看着难堪的杜少友问道:“你能说说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做了一些什么事吗?”
杜少友低着头沉默着,接着又喝了几口水,终于微微地抬起头来,偷偷地看了看对面气愤的凌媛,努力让自己回忆起昨夜发生的那些事情的一些细枝末节:“昨晚婚宴开始的时候,我和几个中学的同学喝了一点酒,凌媛是知道的,那时候还没有喝多。后来,凌媛和她的闺蜜在旁边谈心的时候,几个平时在一起玩的特别好的朋友又来要我陪他们喝,就多喝了一点……”
杜少友说到这里的时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一般地憋红了脸,歇了一口气后才又继续说了下去:“然后,我就看见她来了,想躲也躲不掉的,只能硬着头皮和她打了一声招呼。”
东方思义耐心地问道:“你究竟看见谁了?她指的是谁?说的明白和具体一些。为什么想躲着她呢?”
杜少友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嗫嚅了半天,又看了一眼凌媛说道:“凌媛知道。”凌媛气愤地回了一句:“我不知道,你想说人话就说人话,你想说鬼话就说鬼话,你说你的好了,从此以后不要再扯上我。”
杜少友无奈地说道:“她叫伊松娟,也是我们林场的工人。”
凌媛“哼”了一声,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看着狼狈不堪的杜少友说:“你还是在法官面前实话实说吧,她也是你梦中的情人,对不对?不过,她不是只有你一个情人的,你能排到第几号啊?”
杜少友愣了一下,不敢再看凌媛,低头想了想又继续说了下去:“按林场的规矩和习惯,她是来随份子送贺礼的。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职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说了,来的都是客,她要我敬酒,我也不能不敬啊,因此就和她喝了一小杯酒。”
杜少友想到这里又感觉到有些头晕,但他还是想起了其中的一些细节:“她怀疑我喝的是水,我说自己从来都不会用水代酒的,更不会赖酒的。她就用手指在我杯子中点了一下后,又把手指拿到她鼻子底下嗅了嗅,这才满意地说:‘嗯,真的是酒,你这次没有赖。’然后,她便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酒,我也喝干了自己杯子中的酒。”
“别拐弯抹角了,你就说她是怎么勾引你的,你又是什么时候上了她的床的事吧!”凌媛又忍不住嘲讽道。
杜少友知道自己是没办法辩解的了,可是事到如今,有些问题又不能不说清楚,尽管他自己有些糊里糊涂的,有些事甚至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有些事只要他仔细地去回想,脑子里就像灌进了几大杯浆糊似的,头就觉得很沉,立马会钻心一般地痛起来。
杜少友终于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其他的事:“几个住的远的朋友要走,他们要走很远的山路,我出于感激就出门去送他们,一直把他们送到了村口。在往回走的时候,没想到迎面又碰到了伊松娟。我本来不想再和她多说话的,就想着要绕过去,她看见了就挖苦我说:‘哎哟,当了新郎就不认的姐了,就不想理睬姐了?’我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凌媛冷冷地哼了一声:“那你是什么意思?还要认她,还要睬她,还要上她的床?真是好笑!”
杜少友看着凌媛楞了楞:“她说的和你说的话是一样的,她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说我没什么意思。她就吓唬我说:‘你现在跟姐走,姐要送你个礼物,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全林场的人,告诉你的新娘子,你杜少友上过我的床。’我说:‘你真是没意思’,她说:‘姐就是没意思,你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不去,姐不为难你。’真是没办法,我怕她真的会做出什么让我难堪的事来,就只好跟着去了她家。”
杜少友也想着要说清楚一些事:“她特意走的小路,没有遇到任何人,我以为她是照顾我的面子,就什么话也没有说,一路跟着到了她家,一进屋子,她就把门死死地拴起来了,笑容满面地递了一杯水给我说:‘先喝点水再说。’我当时也觉得非常口渴,接过她的杯子喝了水之后,就什么也记不清了,倒在她的床上睡了一夜。直到今天早上,我父亲找上门来,抽了我两个耳光,才让我完完全全地清醒过来。”
凌媛面对这个自己从小就再熟悉不过的男人,心底里透出一股浸入骨髓的寒气:“我让你不要去找她,你还是去了,不但去了,还上了她的床。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你既然这么喜欢她就娶她好了。我也管不了你,我也不会有意见。只是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害我呢?”
杜少友愧疚地解释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了。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承认伤害了你,但绝不是故意的。她说请我帮个忙,让我去她家拿药材我就去了,后来的事是我没有办法控制的。我的确是不该去她家的,但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当时的确没有想那么多,就糊里糊涂地去了。去了之后,我就没办法能控制住我自己了。”
杜少友只要想起那天傍晚去找伊松娟的事,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从心底里涌上来。他走进伊松娟家的院子后,好像瞬间失去了方向感。直到他有些迷迷糊糊地离开,才仿佛从睡梦中突然间又醒过来一样。
那天傍晚,杜少友走进伊松娟的家,就闻到了一股浓重而奇特的药草味儿,那是一种他以前没有见过的药材,看上去好像是刚采了不久的,药材枝叶上开着的淡淡的蓝色小花,还保持着鲜艳的色彩。
杜少友有些好奇问伊松娟:“这是什么药材啊,我好像从来没有在山里见过的。”
伊松娟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你能见过的东西就不值钱了,你没见过的东西才是珍贵的。这株药材不是卖的,我现在也不想告诉你这是什么药,那几篓药材你帮我带进城里卖了就行了。你帮姐的忙,姐不会亏待你的。”
杜少友在伊松娟屋子里只呆了一会儿,就觉得脑海里不断地出现幻想,看着在自己眼前晃动的伊松娟,就产生了一种想要跟她有更亲密举动的欲望。伊松娟眯着眼睛望着他,微笑着拉过他的手说:“走,我带你看一下我后院里种的那些花。”她的气息让他好像瞬间失去了理智,他情不自禁地紧紧地抱住了她。
“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当时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杜少友喃喃地说。
凌媛扭过脸去,她再也不想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法庭里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法庭外传来了杜少友父亲的咒骂声:“我要扒了这个畜生的皮,他不配做人,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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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期预告:第3章??林中的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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