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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已降暮色,礼成后宾客都遣走了,不留用宴席,一瞬间整个王府平静许多,王府周身都有兵士守着,这算是祁王对她的保护吧!
没有合卺酒、没有却扇礼,自己将扇子拿开,命司妤好好收起来,又将头上的束缚拆下来。
她扫视着自己的屋子,装饰像极了儿时入宫见到的那个华丽的宫殿,王府是依照宫中样式装扮的。
女子嫁人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她这一生也走完了这一步,接下来且好好过吧!
钱观观和司妤伺候着她脱下大红嫁衣,坐在妆台前拆开盘发。
还未从大婚的紧张中出来,镜中人细眉紧蹙,目光有些发慌的的盯着镜中自己。梳妆台是楚云京的嫁妆,前些日子送来的,早早的被王府的下人摆好等她入府。
轻传叩门声:“拜见王妃娘娘,我等做好的饭菜,娘娘现下可否用餐?”
她倒没什么胃口,自个的婚宴总不能不吃,转眸看向镜中映出来的司妤,轻声:“传吧!”
草草用了几口就叫人撤了,她早已身心俱疲,传了沐浴,司妤又为她捏了肩,早早地就睡了去。
窗外不仅有巡视的兵士,主屋门口还守着两个冷面的煞卒——肃华和伏枫,只见二人身着黑衣软甲,身形修长健壮,二人各执一剑,抱着肘杵在两侧,进进出出的下人看见这两位吓得绕着走。
司妤出门时未瞧见,直矗矗的撞到一人身上,头抵住剑柄,她吃痛的‘嘶’一声,赶紧揉着痛处,她拱了怒火,不知谁这么不开眼在主屋挡路,刚想骂去,抬头对上一片冰凉的目光,这人浑身散发着杀伐气,她被那人的目光镇的呆住,盯着那片冰凉,怒气瞬间被浇灭。
那人俯视着她,先是皱眉,二人目光交缠许久,这人竟变得柔和了许多,他久在沙场,身边能触及的多是生硬的武器,人也变得生硬,突然怀里撞上这么一个柔软的小人,竟让他浑身有些发梗。
“姑娘要摸在下到什么时候?”
冷冷的声音,司妤回过神匆忙的收起抵在那人胸膛的手,后退几步,这时二人之间才分开距离,她慌乱的低头掩饰自己红胀的脸,司妤向来规矩,从未多看过男子一眼,今日被那人的目光吸引,直勾勾盯了人家半天,她懊悔不已。
“实在抱歉.....大人....大人辛苦,告...告辞了。”她几乎用跑的离开了这。
她走后,那人盯了她的背影许久,目光留恋,直到旁边伏枫轻咳示意他。
第二日司妤去主屋时,她先是怕撞见昨晚的人,一路忐忑的不敢抬头,这一夜她好似怀春的少女懊恼了一晚,殊不知守夜的二人早就退下,司妤没有看见那人身影,长舒一口气,进了内室伺候。
依礼今日楚云京要去宫中拜见皇上皇后,和众嫔妃、命妇的。
换了新床的缘故,一夜睡得并不踏实,早早的醒来梳妆。
她梳上了妇人的发髻,抛弃从前少女的发髻,用一支白玉镂空花钿、两支白玉金钗禁锢住黑发,既符合身份又不张扬,她为自己描了常用的柳叶样式的眉,涂上桃红色唇脂。肤色透亮,整个人好似一汪透彻春水,矜贵柔美。
内室只有司妤、钱观观和安姑姑伺候着,三人手头都不闲着,安姑姑拿来一套珍珠色大袖长衫,她又在腰间系上装有醒神香的香囊。
一切收拾妥当,少用早膳,出门上车,带了安姑姑和司妤朝皇宫走去。
马车停到皇宫西面的九仙门,这是入凤仪宫最近的侧门,走在前往凤仪宫的甬道上,大封皇宫多是黑、暗红两色建筑,为的就是彰显庄严,路过的宫女太监规矩的跪下行礼,待她们走了才敢起身。
跟随带路的太监一路行至凤仪宫,殿内早就聚集了各宫嫔妃、各家的王妃,都眼巴巴的等着这个昨日大婚出尽风头的新人,太子妃婚仪是近五十年来头一位。
当朝太子迎亲时并未被册为太子,行的是皇子礼,当今圣上娶亲时不过是王爷,再往上数一代,幼年登基,当时也未娶亲。
楚氏官微,却能享受此等风光,不仅是为了弥补祁王不回京,也彰显楚易受陛下重视,一时间祁王不受宠的谣言她竟不知能不能信。
楚云京被引入主殿,随着她跨过门槛,一屋子贵妇的目光齐刷刷扫过来打量着,有假意的、有脸带不满的、也有真心的,光是吃人的怨气就挖了她好几眼,若是个胆小的,怕是被这群人盯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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