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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
“那你为什么不搭理我?”
孩子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拂去脸上的汗珠,但随即脸上又湿了一片,他咧开嘴,笑道:“累了,说不出话。”
帅天师深深地望着这个孩子,又将目光放在了他的紫石项链上,过往的记忆浮现在他眼前,仿佛它们就在昨天发生过一样,那么的深刻,那么的催人泪下。帅天师不住地感叹道:“真像啊!”
孩子顺着帅天师的目光,看向他的紫石项链。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标志,他爹也是封建迷信之人,始终认为这石头是不祥之物,几次想要丢掉它,但都被帅天师阻拦下来。有一次,他爹趁着夜色,将石头偷摸地扔进了山沟里,回来就看到孩子哭得死去活来,不一会儿就浑身抽搐,晕了过去。他娘就搂着孩子不住地责骂他爹,说他爹手欠,总是打这石头的主意,弄不好孩子跟他们阴阳两隔也是有可能的。但他爹倒犯了难,这山沟是活人出不去死人不敢来,自己也没那胆量去阎王爷的地盘讨羹吃,就这样,老两口干瞪着眼睛坐到了天明。
黎明时分,帅天师闯进了太史家,将紫石项链挂在了孩子的脖子上。老两口的震惊不必再叙,倒是孩子悠悠地睁开了眼。只不过自那以后,孩子倒添了一个情绪过激时就会浑身痉挛,口吐鲜血的毛病。太史潇管这叫从阎王爷那里买来的通行证,帅天师则称之为“天降大任多磨难”的表现,至于孩子的娘,这几年总是担惊受怕,颇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情。
二人各怀心思,良久,帅天师开了口:“孩子,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太史冲吗?”
太史冲朗声答道:“知道,因为我爹复姓太史,并取冲天之志,冲州过府之意,得出冲字来。”
帅天师点头微笑,又问道:“那你可知这石头的来历吗?”
太史冲疑惑地问道:“这不就是一块伴随着我出生的石头吗?”
帅天师摇头道:“也对,也不对。此物唤作天机石,世间仅存十二颗,分别代表着自然界的十二种元素。携带者可通过天机石去汇聚与之相对应的自然能量,天机石遇强则强,修为高者甚至能运用这股力量击杀敌人。而你身上的这颗天机石是雷石,能汇九天落雷之力使出天诛,”帅天师顿了一下,感叹道,“那威力,无穷无尽啊!”
太史冲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帅天师深深地望向远方,眼眸中却闪过一丝躲闪之意:“我年轻时游历天下,有幸看到过一次天诛,那招数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嘿嘿,凡人还修炼不来呢……”
太史冲想了一下,问道:“那既然这颗天机石在我身上,那你怎么还能看到别人引动神雷呢?”
帅天师颔首,对太史冲的思维表示满意:“不错,天机石是在你身上,但是你可知道,人生代代,稍纵即逝,但这天机石不失不灭,上一任主人走了,它会为自己寻找新的主人,而往任主人的魂魄会被封印在这天机石里。这或许就是一种永生吧,战魂不灭啊!”
太史冲捧起了天机石,他从未觉得这颗天机石像今天这样沉甸甸的,里面无数的战魂,是否都在日夜观察着他?那些战魂生前都是干什么的呢?是救苍生于水火的大侠,赤诚忠心的大将,还是指点江山的领袖呢?无论是谁,拿自己与他们相比,都显得自己太渺小了,不过是沧海一粟。
帅天师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问道:“孩子,你愿不愿意让我激发你的潜能,纵横天下啊?”
太史冲犹豫了一下:“我愿……”但随即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愿意!”
帅天师诧异地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太史冲,问道:“为什么?”
太史冲低下头,帅天师从他的动作里敏锐地察觉到他说的是违心的话。太史冲说道:“自古忠孝不能两,我出去闯荡,那我爹娘又该如何呢?乌鸦尚且知道反哺,儿女更应心怀仁念!”
“此言差矣!”帅天师摇头,“我和太史潇也算是有几年交情了,他虽然嘴上说希望你继承祖业,安守一隅,做一个平凡人,过好安稳的日子,但他内心深处还是愿你成就功名大业的。当初我给你取名时所言的冲天之志,冲州过府云云,恐怕是他这辈子最信服我的一句话。”
帅天师蹲下来,拍着太史冲的肩膀,郑重地对他说:“孩子,下面我要对你说的话,你要牢记在心间,永生永世莫要忘记!成大事者永远要将自己的目光放在历史的车轮之前,永远以大局为重,永远以仁心向善!你记住了吗?
太史冲肯定地回答:“我记住了!”
“重复一遍!”
太史冲复述。
“你能做到吗?”
“我尽力。”太史冲的语调仿佛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问你能不能!”
“我能!”太史冲抬起头,眼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好!”帅天师满意地站起来,说道:“不过我现在的任务是先让你立于不败之地。自古以来,我们平民阶级向上攀登的方式只有两种,一是文,二是武。相比之下,我推荐你学武。一来我们棋门村虽是棋弈圣地,但是诗书的教育普级度却低得出奇,就算是毕生苦练笔墨,也未必能赶上中原弟子分毫;二来虽然眼下天下还算太平,但是在风吹草动中仍能感觉到时局动荡。一旦诸侯争霸,除了真正能够运筹帷幄的奇才,剩下的文臣只能像赌博一样站队,只不过赌的不是钱,而是命。而武将则不同,首先你自己能自保,然后再去积攒自己的势力。与王公贵族不同,你选党羽要从基层入手,树越是向往高处,它的根就越要向下。当你的势力足够强大时,这天下你也可以争一争了。总之,你只有自身强悍,才能在乱世中生存,你明白了吗?”
“是!”太史冲答道,然后用手仔细掸了掸岩石上的灰尘,恭恭敬敬地对帅天师说道:“师父请上座,弟子欲行拜师礼!”
“不,我要你先去完成一件事。”帅天师指着山顶说道,“你只有登上山顶,才有叫我师父的权力。”
太史冲从半山腰仰望着山顶,这一段路村里没有任何人走过,地势极险,灌木丛生,百兽嘶鸣。但是帅天师激起了他纵横天下的欲望,欲治国,修身为本。仗剑天涯的梦,需要披荆斩棘;男儿心中的路,需要乘风破浪。
“拼了!”太史冲暗自叫劲,向山顶发起了冲锋。
傍晚时分,一位稚嫩又不失坚毅的孩童郑重地向一黄袍男子跪拜行礼,虽是苍茫黄昏,但在这位孩童心里,尤如一道拂晓的光,一个崭新的时代也将由此开启。
黄袍将孩子扶起来,眼里闪烁着对新星升起的期冀。帅天师对他说:“记住,男儿膝下有黄金,日后纵使你陷入绝境,也绝不能向敌人屈服,这是做人的骨气,更是傲气!”孩子站在这深入云端的山顶,感叹着大自然的神通,苍天仿佛蕴含着龙脉,颇有吞云吐雾之势。但当他看向脚下时,他赫然发现,这山顶并不像从山下那样尖锋,谁能想到,天罡山里竟暗藏着一处山谷,山谷里盖着一座大气横陈的紫色宫殿,里面有数十名弟子拔剑切磋,金属碰撞的铿锵声跃出山谷,呼啸的剑气硬是将太史冲逼退了几步。帅天师抱着太史冲一跃而下,眨眼间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将不怒自威的气场迸发出来。练功的弟子们急忙插剑,对帅天师抱拳行礼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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