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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
话音刚落,一阵莫名的怪诞且诡异的钟声响彻整座设施,三级警报相伴而鸣,仿佛为所有人颂唱的挽歌。文职们瞬间便紧张起来,开始猜测、等待,有的人急步开始悄悄撤离这间主休息室。我很确认,这座分部没有配置任何一台大钟。而每当钟声敲响一次,透过紧闭的大门,原先走廊中便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肢骨断裂、揉搓、挤压的毛骨悚然的咯叽声,在这样的诡异情状中,甚至还能听到连绵不绝的极其怪诞的唱诗声。文职们此刻也放弃了一切的淡定,开始向另一侧的走廊,通往上层的楼梯,一切能离开这里的通道狂奔。我没办法阻止他们,也做不到维持秩序,那低语暂时停止了,我混乱的大脑也恢复了神志,我紧盯着那传出一阵阵惨叫的大门,等待着。
“额啊啊啊啊!”
随着第十二声惨叫,钟声也夏然而止。我紧握着失乐园,我知道,残酷的战斗即将开始。
门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九个扭曲的诡异造物“呵!”即使提前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我还是被那可怕的模样吓的一惊:它们都戴着疫医一般的鸟嘴面具,只是更加狰狞——混杂着血色的牙齿张扬的外露,仿佛恶鬼一般向我们露出了一副诡谲的哂笑,一双血色的赤瞳直勾勾的盯着所见的一切活物;它们尚保留着人形,却将近三米的身高、驮着背,背生双翼,但无法飞行,一条条血红色的纹路镶嵌于它们亵渎的白色身体上;它们拿着或是巨镰、或是权杖,或是长枪的武器,仿佛在进行一场无言的审判。
“啊啊啊啊啊!该死!那是什么鬼东西!”此情此景,任何一个文职都无法做到保持理智,所有见到那些扭曲造物的文职在第一时间都陷入了痛苦的疯狂,它们或是飞速逃离,或是吓晕在原地,或者直接掏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喉咙,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那群怪物望着四散奔逃的人们,缓缓昂起头,仿佛在笑。其中领头的一位看到不远处正被吓得呆坐在地上的文职,很显然,他已经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害怕的不能自已,身体也仿佛被钉在地上一般。它缓缓地向其靠近,就像靠近一块待宰的鱼肉,它来到文职身边,举起手中的长枪,指向那战战兢兢的员工。
“你不……不要……不要……啊……!”可怜的家伙,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呼出一个完整的字。
“咔!”手起刀落,那把长枪直接穿透了那家伙的头骨,并生生的从其身体上扯下,深深插在地上,仿佛只是在戳一只绑在纸片上的气球。“嘭!”怪物稍一用力,那颗头颅仿佛爆炸般瞬间解体,四处的地上沾满了恶心的由血肉、骨片、脑浆搅成一团的混合物,一滩污浊,不忍直视。
此情此景,怪物似乎表现出相当的得意,它随即心满意足的收回了武器,那片血肉瞬间便化为了血色的蠕动的泥土,仅留下一具凄惨的无首尸体。其后,其他怪物也渐渐活跃起来,开始一同肆无忌惮的虐杀周遭的文职,直到最后,它们露出那张血腥狰狞的笑面,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我。
攻击!即刻!
迟来的主管命令,还有满腔怒火的我。“去死!”我高高举起失乐园,聚集全身气力,将杖柄重重的定在地面之上,发出了清脆振响的敲击声。
突然的寂静,就在活物仅剩下我和九位使徒的空间中,一切都呆立着,一动不动。时间都仿佛提起了心绪,屏息凝神的静候着。
当紧握这把武器时,我感到了与疫医出现时相同的异常,它是ego,与疫医力量同源,也同眼前面目可憎的力量同源。
“咔……咔咔!”随着一阵阵剧烈的碎裂声,远处的地面突然产生了一条条巨大的裂缝,一条条血色的蛇、弯曲的荆棘栅栏和数不清的锋利的蔓腕从裂缝中急速窜出,并夹杂着数不清的亵渎的血色土壤与粘液的混合物向全体使徒倾泻而下,霎时间,尖锐的刺栅穿透了使徒的坚壳,血色的蛇怪吸食着使徒的生命,坚韧的藤蔓迟滞着使徒的步伐,这可怕怪物的跋扈杀戮终于迎来了阻力。
但使徒却并没有因此倒下,即使受到如此可怕的攻击,也丝毫没有对怪物们旺盛的生命力和杀戮欲产生丝毫影响。使徒挥动着武器,它们时而劈砍、时而尖哮,张开血色的双翼不断将自身虚形于现实空间,以一种怪诞且完全无理可循的方式挣脱了束缚,时空都仿佛它们那恐怖又诡异的力量下发生了错乱。我咬牙切齿,紧握失乐园,再次敲击地面,击中精神以加大攻击力度。但重复的攻击很快便被已经站稳脚跟的十名使徒的接连配合下被轻松化解。在我的盛怒与紧张中,我看到了那些使徒更加刻薄得意的笑容。
“该死……”我举起失乐园,正准备再次发动攻击时,突然一颗怪诞的黑色能量球向我急速飞来,我猛一激灵,当即收起失乐园,一个紧急侧身,惊险的闪过而去。
不出所料,是权杖使徒发射的亵渎的黑色光弹,此时三位权杖使徒来到阵前,开始操纵那血色权杖中的威力强大的禁忌力量向我发动连续不断的远程反击。而两边四位长枪使徒也在短暂的蓄力后,兵分两路,以一种极端难以理解的迅捷由两侧向我包抄而来,正中的两名镰刀使徒则负责与我正面对阵,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我一步步的靠近着。
情况突然变得非常不利,这些可憎的怪物表现出了极具威胁的协作意识,消灭它们的任务此刻也变得异常棘手。“不能坐以待毙!”我这么想着,紧握失乐园向迎面而来的镰刀使徒疾冲而去,并不断闪躲着发射而来的黑色光弹。万幸,急速冲刺的长枪使徒尚且还遵守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它们的高速致使其不得不沿着巨大的转弯半径才能做到完全掉头并重新调整方向,以再次发动向我的冲刺。这为我争取了宝贵的时间,我很快便来到了最近的镰刀使徒面前,陷入盲区的权杖使徒此时被迫停止了攻击,面镰刀使徒则快速向我挥砍着那威力无穷的巨镰,我游刃有余的闪过了一次劈砍和地扫,终于在一次高斩中极限的踩着那滑动的镰刀,同时高高跃起,一个空翻,惊险的踩到了那怪物宽阔的驼背上。
“尝尝这个!”我即刻站稳脚跟,举起失乐园,将尖锐的杖柄重重的砸在那镰刀使徒遍布猩红纹路的驼背上。
“咔,嗷嗷嗷!!”
效果拔群,镰刀使徒的身躯顷刻间便产生了一条条骇人的裂缝,无数的蔓条、荆篱和血蛇再次从裂缝中钻出,啃噬、吞咬、缠绕、穿刺镰刀使徒的身体、翅膀、那张狞笑的脸。我立刻从其背上跃下,落地同时失乐园再次砸击地面,随着久违的清脆振响,地面裂缝中突然冲出的无数藤蔓立刻将正向我急速冲来的四位长枪使徒的两腿双翼层层包缠,而另一边的权杖使徒则被突出的棘篱刺穿了手部和头颅,被迫停止了对我的干扰。最后我立刻闪身,避开了那尚能自由活动但速度较慢的另一位镰刀使徒。
显而易见,怪物们正在快速摆脱挣扎,那怪诞的挣脱现象再次上演着,而对这一切他们似乎也更加熟练了,我必须解放失乐园更多的力量。
我将失乐园稳稳地插在地上,不知出于何种力量驱使,我闭上了眼睛,开始低沉的祈祷,而内容则是诵读罪孽,言语中充满了亵渎、贪欲、私利、忏悔、求助和更多难以名状的词汇与污垢之语,那是我记忆中从未有过的片段,但我却产生了巨大的亲历和真实感。同时在我仿佛一个虔诚的卫道士一般在法杖前摇头晃脑时,使徒们也迅速挣脱了束缚,并以令人绝望的速度恢复了战斗力:长枪使徒斩断藤蔓,在短暂的蓄力后向我疾驰而来,权杖使徒在诡异的力量中挣脱束缚,再次汇聚起禁忌的能量束,意图将我一击毙命。
“……伟大的真主,请为我带来真正的救赎吧!”
言毕,我即刻将眼睛瞪得斗大,再次高高举起失乐园,更加强烈的能量在我体内汹涌潮动,并逐渐汇聚至杖头的血翼与那颗猩红的苹果中。而随着一阵彻响的破风声,急冲而来的长枪使徒已与我近在咫尺,此刻,我的生命仿佛风中残烛。
但我心中却如一片平湖,没有一丝恐惧,只有被救赎的喜悦和释怀……
“嘭——”一声脆响,权杖顶部的金色光环突然发出一阵极其耀眼的光芒,那光芒是如此强烈、耀眼,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使徒都如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头人一般立刻呆立在了原地,血肉组织和洁白甲胄也在同时开始迅速融化,那猩红色的瞳孔也当即失了神,仿佛一尊怪诞的雕像。
当真正释放出这股力量时,我才意识到,它绝非与眼前这些面目狰狞的怪物同源,而是来自另一个……另一个更加高位,更加伟大与神圣的,我无法企及的存在。
但就当我松了一口气,自以为已经解决了眼前的困难时,突然眼前一黑,那种曾经的不可名状的痛苦再次袭击了我脆弱的灵魂,在一阵难以言说的痛苦和阵痛过后,我猛吐了一口鲜血,绝望的倒在地上,脱力的身体仿佛尸体般一动不动。
而更令人绝望的是,与我的狼狈与痛苦相反,那些使徒,本以为被解决的使徒,在这突然的冲击中纷纷恢复了活力——没错,使徒们再次站了起来,仿佛食尸鬼一般,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立刻弥合了伤口,身体迅速恢复了原先的形状。它们再次狞笑着,死死地盯着我,全副武装,向我步步紧逼。
“咳!”在又咳出一滩鲜血后,我突然感到一阵异样的舒适感,身体也逐渐恢复了力量和知觉,我简单打量着自己,看到在我骇人的伤口上,无数的白色有机物正在迅速靠拢并修复我的组织。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主管为我续命的治疗子弹。
我再次站了起来,与使徒们的交锋来到了第二回合。
开场伊始,我再次放出方才的闪耀光芒,使徒们再次如雕塑一般失去了行动能力。但如此的攻击并没有持续太久,我便感受到一阵巨大的脱力和虚弱感,意识也开始模糊。我即刻意识到如此攻击方式对我身体的巨大负担,我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此时主管为我设置了随身的护盾立场,并命令我撤离此区域,在九位使徒前抵达二区主休息室上层,并在那里继续迟滞它们。
我愣住了,在方才的巨大变故中,许多文职逃到了二区上层,如果使徒顺利前进至该处,必然意味着更多地疯狂与死亡……
决不能放这群畜生继续往前!我一咬牙,将失乐园深深插在地上,我咆哮着,已经出离的愤怒。我操纵地面展开裂缝,与铁篱、血蛇与藤蔓一道精准的封锁着前往上层的道路,并对使徒发动着近乎疯狂的攻击。显然的,我没有执行主管的命令,我决定赌一把,用我此刻的性命,赌主管的妥协。
使徒已经熟悉了我的攻击套路,它们开始三两配合,力气最大的镰刀使徒首先挣脱藤蔓的束缚,权杖使徒为其击碎吸取生命力的血蛇;即使身插数根铁篱,镰刀使徒依然恢复了自由行动,它挥舞镰刀,为同伴解脱着束缚,权杖使徒身侧也迅速发生了时空扭曲,以为其再次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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