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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部下层走廊,这次是两个实体,另一个在下层部门。”
“下层?两个?!”旁边的帕克一惊一乍的嚎道:“这次不会也砍不动……”
“你这家伙快安静。”话音未落,卡米尔便上前紧揪他的小耳朵:“你怕什么,前辈肯定有办法。”
帕克痛的连连告饶:“好好好,大姐大姐,我一定努力。”
“都别闹了。”我叹口气,指着开启的电梯大门,“准备打起精神,准备战斗。”我如是提醒道。
在哈娜的注视下,两人很快便进入了状态,扛起武器紧跟脚步,与控制部众人一并离开了电梯间,来到培训部下层的走廊中。
“黛……黛芙娜,你来了。”我们刚踏入培训部的一刻,便看到正组织攻击、貌似颇为狼狈的马克思,“这东西在无差别的弹开避攻击。”他指着远处一抹洁白的身影,说道:“这家伙也是收尾人,而且想必一样实力不俗。”
“又是收尾人。”我打量着眼前这位从未谋面的敌役:比起方才的铁皮人,这家伙观感要好的多,通体缠裹洁白的沃特面料,几张莫名其妙的人脸塑像镶嵌其时刻漂浮空中的身体之中,黑色、深灰的金属外壳在保护身体的同时、也似乎束缚着仿佛时刻都将破裂逸散的白色迷烟,头部别着一枝金色的头环,脑袋上还有一圈不明所以的洁白光环。
“还有她的武器。”马克思又向我特意提醒:“那家伙比看起来的难对付很多。”
诚然,我也细致的观察了敌役的武器:那是一门杂饰繁复的火箭炮,同样是通体洁白、镶嵌人塑、且雕满了意义不明的金色、黑色的纹饰,此刻正不知何故的飘在半空,接受着其使用者的虔诚祈祷。
“真是个十足的怪胎。”我有些诧异的摇了摇头。
“黛,现在什么情况?”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了洛基的声音,“这也是新的收尾人吗?”
“嗯。”我点点头:“她能无差别的反弹我们的攻击……一样棘手的很。”
洛基听罢,穿过人群上前查看起来:“原来是洁瓷缔造,这身装备太有辨识度了。”
“那有办法吗?”马克思略显焦急的问道:“至少让她停止祈祷。”
“等。”洛基耸耸肩说道:“那东西释放的立场对武器本身的损耗极大,她维持不了多久的。”
话音刚落,仿佛是为应验洛基的判断一般,那管奇葩的炮筒渐渐自半空降下,再次返回了正缓缓飘起的收尾人手中。
“当!”洛基见罢,举起失乐园猛击地面,白色收尾人即刻便被如疾风骤雨搬的攻击牢牢牵制,地板上倒映着喷溅而出的鲜血。
“快攻击。”马克思赶忙下令道,即刻提起【数据删除】钳,与周遭的同事一并冲向了眼前的敌役。而我自然也不例外,带着帕克一起,三人率先打头阵。
“呵!”马克思首先发动了攻击,只见他挥舞着巨钳奋力的向敌役夹去,但是……ego并没有如预计的那般撕扯收尾人的盔甲,而是在一阵剧烈的碰撞后,直直的穿身而过——但鲜血并没有如预计的那般自那副身躯中喷涌而出,反而在一阵逸散白烟的缭绕下,异常诡异的复合如初。
“什么?!”眼前的情状令我感到一丝惊讶,“可恶……还是这样……”马克思咬着牙自言自语道。
但一切并没有结束,不仅是马克思的【数据删除】钳,收尾人正在以完全相同的方式从洛基施放的束缚中脱身开来——即使荆棘、刺篱依旧在发挥功用,但是显然已经完全无法阻止那家伙的脚步——终于在一片足以障目的烟气的屏障中,收尾人完整的身躯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可恶……”但马克思并没有打算就此停手,“一起上!”他咆哮着,再次投入了眼前的战斗中。我也即刻紧随其后,挥舞薄暝大剑向敌役发动了接二连三的斩击。
“咵咵咵!”虽然手中的薄暝与帕克的拟态都能轻易地穿过其烟气缭绕的身躯,但是效果照旧不甚理想——那家伙依旧在不断前进着,甚至那柄夸张的武器都背了起来,似乎完全不在意我们的攻击,仿佛在挥舞刀剑斩阻流水一般无谓,只有愈发浓烈的雾气自其中逸散而出,令打头阵的三位感到一阵不适。
“为啥啊!”帕克看起来更郁闷了:“刚才砍不动,现在又砍不着!”他崩溃的抱怨道。
此时,白色收尾人突然停止了前进,同时那杆巨炮也飘然的回到了她的手中,此刻双足也缓缓落地,摆起标准的架炮姿势,向着面前一众收容组,准备、瞄准、充能,一切都有条不紊、不慌不忙。
剑斩,柄击,拳打脚踢,同事们即便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完全无法影响收尾人的动作——“快躲开!”洛基赶忙招呼同事们回避——但纵然如此,白色收尾人的炮口瞄向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动,好像完全不在意是否会命中……
“嘭!!”一声震响,一根白色光柱自炮筒中瞬间击出,穿过一道道敞开的大门,直直射向了目视所及的尽头。
此时,哈娜颤颤巍巍的探出头来,小心的问道:“我们安全……了吗?”
话音刚落,整座空间突然被一阵极其厚重的迷雾层层笼罩,而下一秒,所有身处其中的同事们立刻便陷入一股极端强烈的痛苦之中,头疼欲裂、肝肠寸断,只有少数身着A级ego的员工症状略轻,能在挣扎勉强维持理智。
“这烟有毒!”人群中传出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快使用脑啡肽喷剂!也注意身边的人!”马克思一边猛烈地咳嗽,一边向身后的同事们指挥道。
我尚能维持攻势,在确认身边的同事们无碍后,监视收尾人动向的同时,继续提起大剑向敌役挥砍着。
“通风管道打开了!”突然有人惊喜的叫道——果不其然,在强力风扇的卷动下,那白色迷雾几乎在瞬间便烟消云散,众人终于恢复了自在的呼吸。
不过尽管如此,这样的攻击依然展示了其可怖的威力:“我的头好痛……”培训的几位遭到了巨大的神经损伤,仿佛僵尸般瘫倒在地,不停的喃喃着。
“该死的……”我有些茫然的盯着这个家伙,向渐渐恢复状态的洛基问道:“这家伙该怎么处理?”
“直接打就好……咳咳!用钝击!”洛基有些狼狈的答道,其后他便向身后尚能动弹的同事们下令:“在场员工全力输出!”
话音刚落,收容组们便怀着满腹的怒气,争先恐后的冲向了眼前这个在半空飘来飘去的讨厌收尾人。霎时间,七瓶八罐都一股脑的向其轰去,我也调整了薄暝形状,以更具破坏性的钝击、与同事们轮番配合,将更多的白雾如同烧开的锅炉般向外界急速泄散。
而白色收尾人依然无比淡然,但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随着更多烟气的释放,她的行动速度愈发缓慢,复原速度也在减缓,希望渐渐开始充盈每一位在场员工的内心。
“叮——”
突然一声清脆的铃响,收尾人再次原地驻足,武器自其背后独自抽出,缓缓地飘上了半空。
“所有人停手!”回归者们几乎同时下令道。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那家伙就再次跪倒在那柄武器面前,开始祈祷。
“这时候很危险。”我向众人指导道,说着便从身边同事的腰带中抽出标配p50手枪,瞄准眼前的敌人扣下了扳机:
“嗖——”随着一段危险的跳弹,发射而出的子弹突然向我急速返还而来——“当!”我挑剑将子弹接下,捏着残存烧焦的塑料弹片向周遭同事们展示着说道:“她会返还遭受的攻击,所有人都在此时停手,等她恢复。”
众人了然,重新摆好架势,将眼前的敌人团团包围,静待其结束祈祷——
“她站起来了!”在白色收尾人站起的一刻,便立刻有同事们兴奋的大喊道,“快动手!”并得到了即刻的响应。霎时间,随着配合的娴熟,各式武器以更具破坏的力道向其倾泻而去,走廊中烟雾阵阵,敌人恢复的速度已经肉眼可见的削减殆尽,胜利似乎即将到来。
此时,她再次停下了脚步,将身后的武器卡在手中。
“该死!她又要释放烟气了!”人们如临大敌的喊道。
诚然如此,但与方才的动作完全不同,她将武器高高竖起,触动某处的开关,霎时间那柄圆筒状的武器突然如同花苞般绽放,并在我们徒劳的打断尝试中,白光乍现,释放了其最终的恐怖力量。
“噗————!!!”
一股极其强烈的震响,滚滚的白雾如同惊涛骇浪般自门诡异的大炮中奔涌而出,瞬间便将饶其周遭的人们振飞数米,曾经威风满满的强力排气系统也玩具一般失去了作用,滚滚的迷烟顷刻间便溢出了整座走廊,仿佛冲击波般向四处的空间中急速逸散;身处其中,目难自视;更不必提起造成的巨量神经损伤,足以让绝大多数的收容组陷入昏厥或者癫狂。
只是这一次,情况有些特殊。
“我们……没事?”收容组们惊魂未定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还有一边依然未散去的浓雾,虽然其依然在亢奋的翻涌、滚动,仿佛时刻都希望钻入人的鼻腔中——但是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截在外,使劲解数也无法突破。
人们一片惊奇,我则颇为淡然:“是主管释放的精神立场盾。”我向众人解释道。
“真是神奇……我之前只见过红色的。”
“主管真抠门,有这么好的东西还让我们白白受伤。”
人多口杂,虽然浓雾依旧没有散去,但是大鸟之眼的赋予我更加敏感的探测能力,让我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中察觉到他人的动向,恢复神智的我开始走廊漫步,察觉那位收尾人的痕迹。
但结果却格外令人意外——什么都没有,这里没有任何同事们之外的多余气息:难道她跑掉了吗?怎么做到的?我紧张的揣测着,直到我真正来到她消失的地方,那杆洁白的武器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一级警报……结束了。”我怅然的站在原地,仰望着隔绝千里的天空,不禁喃喃道:
“原来……你也不像看起来那么超然。”
随着排气扇的全功率运作,再浓重的雾气也会散去、溶解、尘埃落定,收尾人已经不见身影,只有那雕着那张无神人面的武器,静静地伫立在人群之间……
“居然是洁瓷缔造市价最昂贵的装备。”洛基唏嘘着,带领情报部的同事们上前采集信息:“和衣载服装高度贴合,是都市少用的设计,很可能是郊区发掘的遗物。”
众人七手八脚的拆开外壳,“‘月长石’,是M公司的奇点,难怪Dacapo砍上去不起作用。”
洛基听罢,颇为不屑的说道:“‘月长石’,根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一个唬人的东西,倒不是说它言过其实。只是仿佛钻石营销一般的表象下,本质上是M公司真正的奇点——精湛的脑科学和人体科学技术,这才是能和首脑叫板的底气。”
就在一众人紧锣密鼓的处理情报时,马克思来到我的身前,缓缓说道:
“另一个收尾人生成在惩戒部,虽然没能直接参与战斗,但是本部的同事们还是从中窥探一二,向我们传回了一些情报。”
“太好了。”我点点头,“目前我们遭遇的两次考验,都是这样危险的敌人,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万幸有前车之鉴,我已经让附近部门的同事们提前疏散了,没有由此造成更大的伤亡。”
我叹口气,不禁感慨道:“情报……就是性命,你创建‘组织’的计划是正确的。”
“午夜考验、爪牙。”马克思突然转向我:“大部分的同事们根本没有一战之力,甚至做不到拦截。”他说着,神色异常凝重,话语间甚至带着祈求:“我决定采取独一战术,大部分人着重自保,为一位留下空间——足够发挥的空间。”
“我猜那‘一位’就是我。”我微笑着说道。
“我相信你,你总在压制自己的力量,为了不让他人把你当做怪物,为了不伤到身边的人。”
听罢,我不禁沉默了。是的,马克思很了解我,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精准的砸在我的心门之上,话语温婉、沉重、又异样可靠,无时不刻的鞭笞着我的怠惰与辜负。
“我们会帮忙,在任何你需要的时候,我们会奋战到底。”马克思依然在劝说,“如果这就是我们的所谓宿命,那么我也将欣然接受。”——而我也在此时默默拿定了主意:
“别说这种丧气话。”我打断了他,“你们都会活下去,只要我还活着。”我说道,破晓之上的斑斑金目散发着昏煌的暮光。
马克思呆愣片刻,“是这样啊。”他微笑着点点头,“谢谢你,替这里所有人。”他说着,带着别样恳切与欣慰的神色向我望去。
“说什么话这么肉麻……”我慌忙避开他的眼神,“只是分内之事,要是能处理掉爪牙,今后的士气就有保障了。”我有些搪塞的说道:“总之放心……”
“是的啊……”马克思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而是微微叹口气,踏步向前,转身投入与培训部的同事们的工作中。
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股突如其来的失落忽然占据了我的心房——我真的与这样的期许相配吗?我真的值得被这样信任吗?——但不论如何,至少我有机会,我要让每一个人都活下去。
抱着这样的心绪,我褪去了薄暝展现,投身入随后的工作中。
两次考验的顺利处理,让员工们的士气渐渐恢复起来,而随着工作的继续,组织度提高的也使工作效率渐渐开始走上了正轨:情报、作战、巡逻,文职们也开始跟随着收容组巡逻队离开主休息室,担负起更多的异常处理工作。
中央本部是与安吉拉势力对峙的前沿,虽然文职之间已经剑拔弩张,但收容组是忠诚的,他们有更多机会进入中层、甚至下层部门,这是获取情报的宝贵机会。
马克西所在的福利部负责与下层记录部员工进行交涉,那里的文职人员对组织颇为敌视——毕竟异见者已经在记录部核心抑制日被安吉拉处理,但是师出马克思、尚有老交情的三位收容组们,依然会与我们尝试合作,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如内部同事一般可靠,为以防万一,艾达自告奋勇前去马克西辅助工作,也算有了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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