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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懿察觉到武二郎身躯再次滚烫的时候已经迟了,她手中向前推进的奇形兵刃没能贯穿前者的心脏,而是在相隔数寸的地方捅破了他的肺,如果没有及时医救这无疑会让他丢了性命,可这样的伤势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熄灭武二郎正熊熊燃烧的命灯。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手段会对武二郎失去效用,虚握兵刃的手法令沈懿变招极快,即便一击失手仍能弥补。
刹那后沈懿的神色剧变,在试图发力拔出兵刃的时候她感到了莫大的阻碍,武二郎的肌肉和骨骼以绝无可能的方式要锁死刺入身体的钢铁。
在她出手时那小垚山大王的体魄分明还是血肉之躯,想要回招时却仿佛铜浇铁铸。沈懿正要咬牙再次发力待的时候已经迟了,猛然矮身向前的武二郎竟迫使她兵刃脱手!
若是在平日沈懿大可慢慢耗竭他的生机,可现在不是从容不迫的时候。
来不及开口,娶妻生子安度余生对武二郎而言分明是极大的诱惑,可事到如今他竟还是不惜以命换命也要去杀那个年轻人,连绵九世的血海深仇想来也不过如此。
第三次施展秘术!
前次施展秘术半途被沈懿打断,所以武二郎还能勉强支付得起第三次施术的代价。
去把这些人都杀了。
这位小垚山大王的气血在短短半个时辰内第三次翻腾汹涌如海潮,澎湃的力量又一次灌注进他已经筋疲力竭的体魄,每寸筋络每条肌肉都在传来撕裂的痛感,选胜过以往他所经受的任何一次伤势,武二郎这般铁打的汉子也忍不住痛吼出声。
秘术本就靠透支生机爆发战力,不知多少代江湖名宿都痛斥这样的行径无异于妖魔
真能获得那样的伟力,就算堕落成妖魔也无妨罢。不知多少次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他终于再次打开那卷古旧的竹简,下了决心。
兵刃脱手的沈懿也许惊讶但并未失措,不到一个瞬刹的时间她手上又多出了柄尺许长的短直刀,即便不比那柄奇形兵刃的奇诡,仅从开刃处潋滟如水的刀光看也不失为质地绝佳的武器。
已然来不及跟上武二郎身形的沈懿将这柄短直刀掷向他的背心,这柄刀在锻造成型后仅仅安上了不能再简单的硬木刀柄,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甚至没有刀镡,也正因如此在这柄刀被掷出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却快逾离弦之箭。
沈懿没有把握用这记掷刀就要了武二郎的命,刚才近在咫尺却失手说是煮熟的鸭子飞了也不为过,她现在所能做的不过是用掷刀来略微拖延小垚山大王的身形,好让那个年轻人多些反应的余地。
并不是那个小垚山大王的行动有多出人意表,在制住他之后的十余次呼吸间沈懿都能出手,但由于尚未消退的秘术效果不能笃定一击毙命。如武二郎这般境界武夫的临死反噬,是沈懿无论如何都不愿面对的,更何况还有那个已经没有太多自保之力的年轻人在旁边。
对于武二郎的暴起魏长磐并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施展秘术的时候他与前者贴身肉搏都能在占到一段时间上风,可现在随之而来的后遗症几乎抽空了他仅剩的精气神,更何况他还拖着一条耷拉下去的断臂,赤手空拳又筋疲力竭的他绝不是武二郎的对手。
魏长磐那条还能活动的胳膊奋力抬起挡在胸前,又是一声脆响,他这条胳膊的小臂也断了。
或许在杀死那个痴傻的侏儒哥哥以后武二郎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疯子的想法本就不该以常理忖度,那些看似极大的诱惑对他而言也不过是谋虚逐妄。
沈懿想通这些的时候已经迟了,那柄掷出的短直刀如她所想的那般只能令武二郎略微踉跄半步,和那柄她所用的奇形兵刃一样滑稽地卡死在武二郎的后背上,却不能阻碍武二郎扑向魏长磐的身形。
魏长磐咬牙急急后退,客栈废墟里的那些碎砖烂瓦在不经意间卡住了武二郎的脚,给他提供了短暂的时间拉开几丈距离。
逃?他没想过能在激发秘术后的武二郎手下走脱,放手一搏?凭什么?凭他两条断了的胳膊?
那些砖瓦的阻碍对武二郎而言并不比一张宣纸更大,可在他身形停滞的瞬间那个割鹿台的女子杀手已经赶到了他的背后,拔出那柄短直刀后又在他身上添了新的伤口,这次是左腿的跟腱,断了跟腱的人再能忍痛也只能蹒跚着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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