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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反握刀柄中段,起手预备便是拔刀式。
“台里长老们没有用错追杀令,你配得上甲等下的殊荣。”黑夜中传来幽幽的长叹,“魏长磐是吧?张家枪第二代的子弟,钱才之徒,张五徒孙,烟雨楼楼主独女与你定了婚约,又和伍和镖局牵扯上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奇门的阵术和机括没能杀死你,我想代那位阵主问一句,究竟是从何处看出破绽从而警觉的?事后被破阵不说,那是阵主本人的疏忽。”草把上的冰糖葫芦还在,一身小贩打扮的割鹿台第十人驻足于魏长磐身前五丈远外发问,“你有十个瞬刹来想要不要回答。”
“那条暗道太长了,走那半个多时辰早该到尽头,更何况原是用来偷运货物出入的暗道,断不可能挖得那般长。”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犹豫,魏长磐坦然答道,“更何况阵中走起来还刻意做了些崎岖地段,走了不知多少人的暗道怎还会有松软地面和拦路小石?”
魏长磐先前答话拖泥带水地打诨就是为了拖延时候,但现在之所以干脆利落的答话是因为他清楚面前这割鹿台的杀手绝不是可以商量的人物。
喜子吐了口气,这姓魏的小子果真是个聪颖人物,但也仅能止步于此罢了,他将会亲手掐灭,栖山县张家最后的火种。
至于被伍和镖局总镖头宋彦超保下来的那对母女,女子而已,如何能成事?
“不要再动用刀的心思了,武夫体魄能撑着你再多活一段光阴,气机流转只会死得更快。”没有魏长磐料想中的厮杀,割鹿台前十人之列的杀手喜子又道,“回到宿州去,找出烟雨楼和张家枪的余孽,或者死的时候所有筋脉骨头都被蚀成渣滓一般的东西。”
“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还有一旬生不如死的日子好活,你伤了我女儿,又指点了她奇门的破绽,功过相抵,所以能多活一旬日子再死。”喜子转身离去前撂下一句话,“让你死的惨些,是我们这些当爹娘的对你的惩戒。”
割鹿台杀手们的宝贝女儿今日被他伤了,用他一条命来偿,也不算是多重的责罚。
他轻轻转动插满糖葫芦的草把,甲等下的追杀令不是那般急,他还有充裕的时候看魏长磐最后的凄惨死相。
“冰糖葫芦~大红果儿~冰糖多啊嘞~”嘴里轻声念叨着这些言语,喜子便要向隐蔽在暗处的她挥手。
而后那条还在挥动的胳膊便被齐根斩断,自断臂处喷涌而出的鲜红中竟带了斑斓的色彩,这是喜子体内驳杂的毒,从矿藏,植物,虫蛇中取得毒是他赖以杀人的手段,虽然是柄双刃的剑,但却分外好用。
那根暗藏了毒物和暗器的糖葫芦草把还被他握在手中,只消他缓过被突袭的这一口气来,那还击还是退走他都大有选择余地。
显然隐藏了极久的同行并没有给喜子气机流转旧气换新气的机会,又是一刀将那条握着草把的胳膊砍掉以后,成了根人棍的喜子用最后丁点气力喷出一口毒血来也要与这同行以命换命,却被那人用外衣挡了去。
不过他几十年的积淀下来毒哪怕是沾上许些想要根除都是麻烦事,所以那人面对垂死的喜子依旧保持了相当的谨慎,让拼死存留了半口气机预备临死反扑的喜子只得将那口气机转为了一声在黑夜中分外清晰的喊叫,“快逃!”
而后魏长磐察觉到了百步距离外一处矮墙后的动静,不必想那是割鹿台守望的杀手,下在的身上的毒似乎并没有起效,他追了上去。
他回望了一眼喜子的方向,想要看清楚了那个不知隐藏了多久的杀手面容。
以重手法掷出的一枚暗器着在他的胸膛,将他后背的脊骨打成了碎片。割鹿台前十人的杀手在魏长磐望向他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其实他也不过仅比魏长磐武道境界高出那么一层楼而已,是前十人中武道境界最低的一位,以毒杀人的手段让他不用直面比他更强的武夫,但这短板终究要了他的命。
他看清了那张脸,险些一个踉跄跌倒。
那人也回望过来,嘴角扬起,似乎在笑话他的笨拙。
还是跟当年在江州时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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