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黛眉似远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二百七十六 问心无愧,那小厮,见那黛眉似远山,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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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空空无兵刃傍身的胡惟雍双臂环抱胸前,见烟雨楼子弟倒得横七竖八也没有上前管束的意思,又道,“先前正如陈老爷子所言,摆到明面上来的那名女子单论境界比起我来只高不低,更何况是那些还遮遮掩掩始终未曾现身的人物,故而此前留了个心眼有意缀在队伍最后,提心吊胆了一路,好在确实未觉察到有人尾随,不过若要是本事大到到觉察不到的那些个高人,想必悄无声息将咱们这队人抹杀干净了也不是难事。”
“能让我那老兄弟和你们烟雨楼余楼主都饮恨的松峰山,虽说有割鹿台这等靠杀人手段赖以成名的门派襄助,可那座遍地植松的山上未必就没有甚么二三甲子高龄的镇山老祖宗,早先我便不赞同合两家之力孤注一掷,其实那时有两名六层楼武夫坐镇的滮湖,不说安如大山,至少不会如那也一般瞬息倾覆。”
虽说烟雨楼与松峰山在江州兵力百年,可若要论起底蕴烟雨楼依旧难望其项背,这点仅从身为一流江湖门派中流砥柱的四层楼武夫数目便可窥见一二。即便烟雨楼有段日子针对松峰山各处山下据点的袭杀颇见成效,可当松峰山内山弟子下山后也设计伏杀了几批烟雨楼子弟,二者之间在四层楼武夫战力数目上的差距才暴露无遗,这也是促使烟雨楼与栖山县张家最终选择孤注一掷的大半缘由。
“陈老爷子,说句心里话,您是不是从未看好过烟雨楼在江州的举事?”胡惟雍突兀问道,“烟雨楼不是松峰山,有个山主亲兄弟的正三品江州将军撑腰,松峰山可以错一步十步百步,而我们烟雨楼只消走错一步,那便是万劫不复的局面。”
“不看好就不代表不去做。”陈十摇头轻笑道,“就像是两军交战,哪怕是不看好我军能得胜,那临阵做逃兵也是要斩首的罪过,与其如此不如背水一战去搏那一线的生机,晚节不保什么的实非所愿,更何况我已经很老了。”
老到死一死都不怎么在乎了。
“手底下有这么些甘愿为烟雨楼赴死的子弟,你应该高兴才对,不像是我,光是收服你们这伙烟雨楼的兔崽子便耗费了好些精气神。”陈十望向才起身捡来些枯枝点了火折子要生火的烟雨楼子弟,猛喝道,“还不到生火的时候,你是想害死你身边的弟兄么,即便要生火也不是这么个生法!”
说罢胡惟雍便见陈十三步并两步上前去一把夺过一名烟雨楼子弟手中小铲,在原本生火土坑近旁又掘出了几条烟道,扑上枯枝后再盖层泥土,最后从那些随意捡拾来的柴火中选了最干燥的那些才拿火折子点了,果不其然只有丝丝缕缕的淡淡白烟自地下升腾而起。
“当年行军打仗时跟军伍里老卒学来的法子,生完火后跺几脚把灶踩塌了再铺些落叶上去,神仙都找不出来,除非有个狗似的灵光鼻子。”陈十拍拍手上泥土调侃道,“煮些水也好,正好清洗清洗伤口,虽说是深秋了,若是处置不当还是要小心伤口生蛆,到时活活刮去伤口腐肉蝇蛆的痛楚,啧啧,寻常人哪个消受得了....”
还没休憩罢半盏茶功夫,陈十便又上前去痛骂那些个拿了取了浊水回来的烟雨楼子弟,说是这玩意儿你自个儿割一刀再拿来冲洗可乐意?劈头盖脸便骂得那厮去重新走远些打干净溪水来,又说正拿手中刀削注水木碗的烟雨楼子弟把弟子削得这般薄,只怕烧不了两碗底子就得给穿喽....
胡惟雍始终袖手旁观,看陈十与他手下的烟雨楼子弟竟能打成一片,前者喝骂着便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后者竟也能服管束的情形,心中微微有些嫉妒,而后便是愧疚。
他低头望向手心中暗藏的一片锋利刀片,刚才与陈十擦肩而过的一瞬,他在那把背负的牛筋大弓弓弦上划开了一道小小缺口,若非是凑近了细瞧,绝看不出任何端倪来,这样带豁口的弓弦寻常张弓都会崩断,更何况是那般开弓迅猛的三连珠。
将那刀片丢入草丛,陈十回望他喊他来搭把手的时候,胡惟雍已然面色如常,快走几步去帮一名断臂烟雨楼子弟伤口解下裹伤布条换上新药,竟是细心非常,力求做到圆满无暇,力求做到问心无愧。
可他问心岂能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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