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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峰山山主高旭下山的消息被封锁得极为紧密,纵是许多松峰山内山弟子与执事都只道是山主又闭起死关试图寻求弥补武夫体魄根本的途径。故而松峰山上诸多事宜俱都交由高旭手下亲信与议事堂诸位长老打理。
名义上二者地位相若,不过自从松峰山上与烟雨楼那场搏杀,身为议事堂堂主的前代松峰山山主老妪重伤不治而亡后,便一直未曾选出继任者来接替,不然高旭也无法如此迅速悉数掌握松峰山上的所有脉络再扫除那些顽疾积垢。故而眼下松峰山上一应大小事不过仅与这些原本地位极高的长老们言语一声,该如何施行还是须得交由高旭亲手提拔上来的人手决策。
对此松峰山外山弟子虽人数众多,却都人微言轻,而那些背后牵扯不清内山弟子与执事管事们言语虽有分量,却也因种种缘故不乐意掺和其中。在山主高旭秘密下山期间,松峰山虽说大权旁落,可好在高旭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中绝无庸碌无能之辈,将山上规矩施行得反倒比高旭在山时还要严苛几分,松峰山这艘大船在江州江湖中也便一直按照高旭定下的路线安稳前行。
松峰山一统江州江湖后被连根拔起的那些山上势力此时才敢稍稍喘过气来,便开始重新笼络起被高旭一手摧败得支离破碎的人马势力,意图恢复昔日在松峰山上的光鲜,只可惜才稍稍露出苗头来便被觉察,按松峰山上由高旭亲手拟定新增的规矩,于门派内结党营私者一概以叛出门派论处,废去一身功夫逐出山门。
“山主离山这才几天,他们又要来试山上规矩,真以为我们代山主行事就不敢把他们这些鬼祟人物怎样了?”
“就拿他何家来说,有位在门派一甲子的议事堂长老做定海神针,当代何家人中还有何易这等在内山里也不俗的人物,即便不于山上自成派系山主也绝不会亏待了这家人,明明武道天赋上远胜我辈,为何于这些人情世故上却好似一窍不通?”
“何家这几日露出狐狸尾巴来,何尝不是有意试探山主底线在何处,被这般干脆利落地将这条尾巴齐根斩断,想必在山主回山前这些何家人也能安分些。”
“哼,安分些还好,要是再做出什么逾距举止来,山主回山后还会有这些人的活路?”
松峰山上那原本为议事堂所用的大屋内已然为高旭心腹所占,空阔屋内中那条长桌还在,不过都堆满了待处置的简报书函,十余人都在屋内打了地铺,足不出户不说一日三餐都有人送入屋内,饶是如此他们还是觉着那些简报书函堆成的小山没有丝毫降低势头反倒还升高了些。
其中一人奋笔疾书朱笔批完一封书函后丢下那管小毫对身旁同僚苦笑道:“这是第三管小毫了,还都是的北地紫羊兔小锥,不过质地确实上乘,等山主回来后非得再去讨要几管小锥回来,要是山主愿意给锭古墨锦上添花那就再好不过了。”
“要是山主回来见你费了三管小毫才批了这几摞书函,你佟秀才少不得这月书卷钱要扣去好些。”身旁那同僚半分不留情面,“你佟秀才说用了三管小毫,嘿嘿,那其中两管说不得都偷摸过去藏在你这秀才大袖里,敢不敢抖落几下给我们瞧瞧。”
佟秀才面皮微微涨红,额上青筋绽出几条来争辩道:“窃笔不能算偷....读书人的事,这能算偷么?”
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者乎”。听得原本愁苦着脸埋首纸堆中的同僚都齐声哄笑起来,屋内气氛也活跃了些。
其中一名鹤氅纶巾儒打扮的儒雅文士微笑开口道:“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是顶好的道理。这些日子都闷在这间屋内,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要生出些病痛来,不如下山去走动走动,亦或是演练武功,毕竟松峰山文气再如何浓郁,归根结底也是江湖门派,你们这些人当下若是放去江湖行走,免不了要被人笑话咱们松峰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可这许多山上事物还没处置完....”
“放在这儿,总不至于长腿跑了去,事后要是山主责怪下来,我来担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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