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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刀、木剑听完正欲言时,沈毓帮着张、李二人准备了一桌酒菜,叫众人吃饭,众人依次落座,楚江寒心有愧意,支支吾吾问起玄衣孔雀伤势,判官愁张口说道:“得亏有宝剑护身,伤势但无大碍,只是需要卧床将养十日,方无大碍!”楚江寒心下愧意稍消,又不见沈毓,张口欲问,小范蠡见状言道:“江湖中的事,坏事居多,好事见少,小孩子家的不听为好,我叫他们到里屋陪着杨妹子用饭,顺便照料。”
楚江寒心道:“这做父亲的,想的当真周到,沈姑娘又如此冰清玉洁,江湖上的事真该不知道的好!”遂也不再多问。
酒桌之上楚江寒见这七人各个豪爽敞亮,也就不再多想,一起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众人喝的兴起,张继取来宝剑又一阵叹气,伸手却要还与楚江寒。
楚江寒又是一阵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迟迟不去伸手接剑,支支吾吾言道:“前日见丐帮之事,墙壁上画了一只血孔雀,今日又见此剑,才一时冲动,以为是张兄二人所为,这才......这才造次胡为,还望诸位雅量宽宥!”众人哈哈一笑。
张继开口言道:“那夜我听见三弟呼喊,知道侄女已经找到,便取道返回,途径城隍庙却听见里面有人,各个身有武功,我便留心多听了一会儿,谁知是白莲教一个坛主领着一十八个东洋人,拿着‘镇岳剑’去换海沙帮的武功秘籍,我自是火起,举手之间就给灭了,回来才知,竟是楚公子用这把宝剑换了我侄女周。如今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楚江寒回道:“这一十九人都是被人用掌力震碎心脉而死,小弟听海沙帮的说道,这般死法却是与十年前海沙帮中之人死法无二,看来江湖传闻,倒是真的了!”
李飞云闻言哈哈一笑,接着言道:“不错!江湖传闻当真无假,此事说来,倒与这镇岳剑大有瓜葛:十年前我等兄弟七人原本是俞大猷将军帐下的将士,因我兄弟各都怀有一身的武艺,故此常备派去敌中刺探消息。一日我兄弟获知,倭寇突然不知从哪里得来一把先秦的宝剑,那倭贼头子又常与海沙帮有所勾结,故而打算用这把宝剑去换海沙帮的绝技《寒沙掌秘籍》,这还得了!”
那小范蠡接道:“正是,我兄弟几个听到此言无不惊骇,这倭寇不仅各个练有一身的武艺,倘若被他们换得寒沙掌的秘籍,拿去修习演练,那我天朝军队是万万敌不过的,于是我便领着兄弟们夺了宝剑,献给当了时的俞帅!”小范蠡言罢,举杯望天,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楚江寒急切间问道:“后来呢?”
那石象哈哈一笑接着粗口说道:“咱们兄弟夺回宝剑回了军中自然是奇功一件,奶奶的,俞帅摆开酒宴为咱们兄弟庆功,席上俞帅饮了酒却是长吁短叹,细问之下才知军中粮草将断,眼睑要误了军国大计,我六哥神机妙算,献上一计,将这宝剑献给皇帝老儿,那皇帝老儿得了宝剑一准高兴,这粮草的事儿,就有着落了,哈哈后来果然不假!是吧六哥?”
李飞云饮了一杯,起身言道:“正是如此!俞帅也觉得此计可行,便派我和二哥拿了宝剑,进京面圣,谁知那倭贼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竟然一路尾随,我跟二哥一路边杀边退,那伙贼子眼见抢夺不成,便伙同海沙帮的勾结起来,要沿路伏击,于是我与二哥又订下一条计策,将这一伙贼子都诓道海沙帮的总舵去了,我二哥凭这一身的本事,将这干恶贼一网打尽了!”
楚江寒心道:“这张继一身的武功当着深不可测,却下手如此狠辣,一夜之间一百来条性命,换做是我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张继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言道:“这一干倭寇残害我大明百姓,杀之自不必言。海沙帮的任帮主自打练成寒沙掌来,更是横行霸道,仗着一身的修为坏事做尽,当年各大门派聚集了三十多位高手扬言要为武林除害,可在芒砀山一战,被他勾结九头阎罗他打杀了大半,二人却是身逃走。为了扩大海沙帮,那位任帮主不惜勾结倭寇,残害百姓,祸乱武林,楚少侠,似此等行径,你说该不该杀?”
这几句话直说的楚江寒哑口无言,心下思量再三,武林中人自该行侠仗义,以惩奸除恶为己任,莫说是身在军中之人,便是自己遇上了,也怕不会手软。又出言问道:“后来如何了?”
却是金刀捕快开口了:“后来,圣上得了宝剑,自是明白了俞帅一番苦心,随即降旨严嵩父子,果然十日之内,粮草便运来军中。只是,可怜了二哥与六弟啊!”楚江寒慌忙问道:“这却又是为何?”
张、李二人相视一笑,又是举杯一饮而尽。玉箫剑轻笑道:“也没什么,当年我二人初到京城,在登丰楼上酒后胡言惹了祸事,被锦衣卫拿去,革职不用了!”
石象闻言也是怒叫道:“狗皇帝当真是瞎了眼了,咱们兄弟各都一身本事,还不是一样!楚兄弟有所不知,且不说我二哥六哥,后来剩下咱兄弟几个在军中,杀敌立功更是没个数,严嵩老贼同那瞎眼龟儿子,硬说我兄弟几人谎报军功,险些刺配流放,奶奶的,后来爷爷们急了眼都不干了,一气之下都闯了江湖了,仗义行侠那多痛快!”
楚江寒听了个明白,可是这金刀、木剑,眼下可身是捕快,随口便问了一句,木剑捕快说道:“楚少侠果然心胸磊落,我与四哥心有不甘,便转身更名换姓做了捕快,捉贼拿赃,倒也能为家国生民使上一把力!”石象听完只是摇头叹息。
李飞云望着石象微微一笑,率先斟酒举杯,余下几个也都举起杯来,齐敬楚江寒,感谢他为了沈毓甘愿舍弃宝剑。楚江寒听罢不由得更加敬佩,这七人以前便是报国杀敌的好男儿,即便是身在江湖,也是英雄肝胆,大丈夫生当如斯!更是举杯一饮而尽。
众人又饮了一阵,又说起丐帮分舵之事,木剑吸了口气缓缓言道:“我接到报告,说是五日前少林寺的觉慧大师被人用剑穿心,昨日武当派长老,也被人用剑穿胸,死者伤口宽三指,凶手在现场墙壁上,也用血画了一只孔雀!”
楚江寒闻言大惊,看来这行凶之人决计不是一般人,转眼之间,便是招惹了武林正派中最大的门派和帮会,张口道:“会不会是白莲教?日前疯丐吴老宗师也猜测与白莲教有关。”
李飞云却一口否决:“断无可能,眼下白莲教在四川造乱起兵,这个节骨眼上,又怎么会去招惹武林中这些大门派,岂不是自掘坟墓吗?”
石象又问道:“可这血孔雀又是怎么回事?”小范蠡说道:“我看八成是冲着咱们兄弟来的,咱们兄弟又在闲云庄上那么一闹,难免招风遭忌,这杨家妹子原就是玄衣孔雀,这可不假!”众人都点头称是,李飞云却说:“我看着一招是一石二鸟,既嫁祸了咱们兄弟,又牵扯了白莲教,我想过不了几日,就会有人来找咱兄弟寻事”
石象一拍桌子,暴跳而起嚷道:“咱们兄弟还怕谁来!”余子纷纷称是,这七人又一起举杯一饮而尽,端的是豪情万丈,楚江寒也已经喝到酣处,举起杯来张口说道:“想我楚某人自幼深山学艺,又蒙高人传了一身的绝技,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自此后应当仿效诸位,惩恶扬善,来!小弟敬诸位一杯。”这七人各都大喜,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酒之酣处,小范蠡领头言道:“楚少侠人品贵重,是武林中难得人才,如不嫌弃,我等愿与楚兄弟义结金兰!”楚江寒闻言更是大喜,转而又想到宛如天仙的沈毓,心下早就起了丝丝凉意,这七人各个英雄侠义,与他们结义之求之不得,可这沈老员外又是沈姑娘的父亲,与他结义,却又如何是好,心中如此一想,这脸上早就迟疑了。
早有李飞云与金刀、木剑看出他的心思,三人相视转而哈哈大笑,紧接着张继与判官愁又大笑起来,只把个小范蠡沈三和石象来了个丈二的和尚,一时间摸不著头脑。
李飞云转头对楚江寒言道:“楚兄听我一言,大丈夫在世,岂是什么纲常规矩所能束缚的?”楚江寒闻言一想,心下大解,随即点头称是。
当下八个齐刷刷跪下,立时就结为八拜之交,此后江湖患难,生死水火,咱们后文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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