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你们都不是鸟人，只有大父是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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驷马王车中，始皇帝与嬴成蟜说了会闲话，突然问道:</p>

“你的脸色不太好，阿母与你说了什么？”</p>

嬴成蟜摸摸脸。</p>

“有嘛？还是那些老话，不许造反，要是敢对你不利绝对不会放过我。”</p>

“阿母一向如此，别放在心上。”</p>

“呵呵，知道，早就习惯了。”</p>

车厢密不透风，放下车帘便是一片黑暗。</p>

照明的蜡烛静谧燃烧，光亮并不足以填充到每一寸空间。随着车辆颠簸，烛光摇曳，两人的脸色也忽明忽暗，看不真切。</p>

只要始皇帝大费周章地公然出行，驷马王车一向是准备五辆。</p>

从雍地回咸阳的驰道上，车队又一次受到了刺杀。刺客没有近驷马王车的机会，中途殒命。</p>

到咸阳，入咸阳宫。</p>

掀开车帘，温暖和煦不刺眼的阳光照耀得车厢内纤毫毕现，能看到始皇帝冕服上的玄鸟双眼亮晶晶，熠熠生辉。</p>

嬴成蟜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举着车帘扭头笑道:</p>

“下次不和你坐一辆车，每次和你一起走都被刺杀，真是晦气。”</p>

始皇帝微微一笑。</p>

“你怎么知道，他们刺杀的对象是朕，而不是你呢？蜡祭过后，你受到的刺杀可比朕要多了三四倍。”</p>

嬴成蟜走下马车，始皇帝随后下车。</p>

“那还是和你一起走罢，你的护卫比我安全多了，还是在你身边安全点。”</p>

“指望他人不如指望自己，你坐到王位上，这些护卫便可听你调遣。”</p>

嬴成蟜不以为意，始皇帝笑笑转了话风。</p>

“阴嫚、胡亥那两个小家伙吵不吵闹？”</p>

嬴成蟜一脸警惕地道:</p>

“做甚？你不会是还想往我府上安插公子，公主罢？”</p>

“正有此意。”</p>

“免谈！那是你的儿子女儿，又不是我的，你能生就能养。你一哆嗦爽完了，让我给你养儿女，皇兄你要点脸罢！”</p>

“今日你养我子女，来日我养你子女。日后你有了子嗣，也可以送到咸阳宫，朕来为你抚养啊。”</p>

[子嗣……]</p>

嬴成蟜脑海中，又响起了赵姬冰冷的话语。</p>

“我在百越之地曾找到一本小说，是百年前小说家门生遗留之作。书中记载黄帝转世为勾践，取三千越女处子血而成就神功，单人持剑平定吴国。</p>

“《越女剑》传人可令《黄帝》传人神功大成之说，应是出自这本小说。你写的小说数量众多，你于小说家，就如孔子于儒家，老子于道家。你应很清楚，小说多为臆想。”</p>

嬴成蟜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p>

“谁要你养？我听小十八说了，他说头痛你根本就不相信，以为他在胡闹。就你这教育方式，我都怕你把我子女养死。”</p>

始皇帝扶额，分辩道:</p>

“那竖子表述不清，还说谎。朕能分辨朝臣之心，却难知那竖子之心。”</p>

嬴成蟜呵呵一笑。</p>

“你就狡辩罢。</p>

“医家的事考虑的如何了？还有废除奴隶制什么时候废除？鬼谷门生我都给你叫到咸阳来了，外面不会有什么祸事。这群看重功利的纵横家你最擅长收其心用其人。关中贵族要是还看不清形势，就让他们统统出局！”</p>

始皇帝随意说道:</p>

“巡行在即，这些事等朕回来后再说罢。”</p>

“这有什么好等的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和你郡县制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比起来，这些还叫事嘛！”</p>

“朕不想让房儿那么劳累，要不就你来监国，你爱做甚做甚。”</p>

“我若监国，那事情不就变了性质嘛？我上朝提出来政策你同意，和你提出来政策要求实施，那效果能一样嘛？王代表秦国，不能让文武百官记恨秦国本身，懂不懂？”</p>

“朕不懂，也不想懂，你就是胆小。”</p>

“嬴政！你是不是想打架！皇嫂没了骊龙，逼急了我小心我暴揍你一顿！”</p>

守候在始皇帝身边，寸步不离的章邯听着兄弟俩没有尊卑的言语，心情平静，略有一些愉悦。</p>

[长安君在的时候，陛下总会欢喜许多。]</p>

赵高死了。</p>

这则情报迅速传遍咸阳所有上层人耳中，让整个咸阳都一下子清明了许多。</p>

他们不知道赵高因为什么而死，只知道赵高原是始皇帝心腹。</p>

赵高之死，始皇帝没有任何表示。</p>

若不是因为腊祭不见人，若不是因为九卿之中车府令重新变成车府令，他们还不会知道赵高厨师。</p>

这种态度令咸阳好些人都开始有了危机感，能让始皇帝如此表现，背后的漩涡到底有多深，藏了多少人，没人清楚。</p>

未知才可怕，他们害怕自己位于漩涡中心而不自知。</p>

有心人将最近咸阳发生的事做了一番归列:</p>

赵太后自愿离咸阳而居雍地。</p>

长安君族灭孟西白，被下相邦、国尉秦国文武最高官职，打入咸阳狱。</p>

新任相邦姜商，国尉廉颇上位后，发现其二人原是长安君门客。</p>

在大秦风生水起的荀子门生上做到朝臣，下做到县城小吏，而他们的老师——名满天下的荀子也常住长安君府。</p>

腊祭，长安君被赦免，出咸阳狱。</p>

腊祭狩猎，楚系芈随被叫随王狩。</p>

腊祭毕，赵高离奇身亡消息传出。</p>

曾为长安君门客，后入宫为行玺符令事，贴身保护始皇帝的盖聂也不知所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