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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后世统计,金融业利润占据所有上市公司总利润的一半。
纵观华夏两千年封建历史,金融业始终牢牢占据一席之地,而最重要的表现形式是放贷。
早在东周之时,便出现了华夏第一起“天子违约”的事件,便衍生了沿用至今的成语——债台高筑。
话说,公元前6年,秦国夺取韩国的阳城、负黍,逼近周王城。于是,周赧王起草诏令,分发六国,约定时间集中兵力攻秦。因当时周天子国库空虚,只好向富商大贾借债来筹集军费,许诺以灭秦后的战利品来偿还,并付利息。
后来,秦国派大军打进周王城,周赧王降秦,被赶到伊阙南边的新城。
众债主赶到新城向赧王讨债,已是穷途末路的周天子就只好逃进一处筑在高台上的驿馆内躲债,这处高台就被称为“逃债台”、“避债台”。
由此可见,放贷从封建社会产生便已经存在了,甚至成为很多当权者的敛财手段。
像齐国的孟尝君田文豢养了三千多位食客,其经济来源主要是靠放债赚取利息,而和坤的富有离不开金融产业的收入。
据《后汉书庞参传》记载,汉安帝刘祜永初四年,东汉帝国与羌人作战,军费大增,加上连年欠收,官方积欠私人的债款达几十亿之多。汉顺帝刘保永和六年,皇帝下诏向富裕的百姓借钱,诏假民有赀者户钱一千。
作为皇帝都成为了借贷者,可见放贷早已经融入了华夏的历史洪流之中。
到了元朝,放贷成为国家的恶瘤,为此元廷还推出了一项措施。
大定十三年,因为民间质典利息太高,金世宗完颜雍下令在中都、东平、真定等处设置质典库,称为“流泉”,抵押款照抵押物的七成估价,月息一分,过了二十五个月不赎回,就下架质押的物品出卖。
只是这种措施注定无法阻止民间放贷业的发展,而将金融业务推向顶峰正是大名鼎鼎的山西票号。
有数据表明,仅乔氏一家的票号,一年的流动资金就达到了白银八百万两到一千万两之多。乔致庸拥有票号、店铺等不下二百多处,总资产在几千万两白银以上。
朱元璋夺取天下的时候,亦是意识到金融放贷业务的危害,故而《大明律》明确规定:凡私放钱债及典当财物,每月收利不得超过三分,每月虽多,不过一本一利。
只是这个法律阻止不了金融业的发展,单是明朝当铺的名称便有解库、解铺、典库、典铺、解典库、解当铺、当铺、质库、质铺、印子铺等十几种,而仅河南省便有30家当铺。
当铺最重要收入来源其实并不是利息,而是典当人到期没有将钱还回来,当铺便可以得到几倍乃至十倍的利润。
至于当辅和钱肆的现银放贷,这终究是治民不治权的时代,不然白银不可能成为最主要的流通货币,所以压根没有受限于《大明律》。
在《金屋梦》当中就有记载:新官取京帐,俱是六折,六两算十两,每月十五利。不消一年,只六十两,连本就该三百两。
时至今日,京债和当铺已经成为权贵阶层最重要的收入来源,朱骥、重庆公主和会昌侯便是其中的得益者。
只是让谁都想不到,刚刚登基一年半的弘治,竟然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之下,挥出一棍打向了京城最大的利益集团。
城东,驸马府。
“查封了?本公主这便进宫面圣!”
城东,襄城侯府
“怎么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速速将其他几位侯爷请过来商议对策!”
城西,瑞安伯府
“快……快备轿,本伯即刻进宫,一定要太后做主!”
城北,尹府。
“老夫都退隐三年了,这是要翻旧账吗?”
城北,某座宅子。
“查封了?难道是杂家的小金库被陛下知道了?”
……
自己的金融店铺突然被朝廷查封,顿时震惊了整个京城的权贵圈,亦让这些人当即纷纷行动起来。
只是几个衙门秘密行动,又有十二营的统领亲自带人协助封查,致使京城最大的一百间金融店铺无一幸免。
一时间,整个京城显得哀鸿遍野,甚至有人选择即刻逃离京城了。
养心殿,一股檀香从铜炉中袅袅升起。
身穿龙袍的朱祐樘端坐殿中,虽然知晓外面的权贵们是人心惶惶,但对外界的骚乱显得完全不放在心里,正在认真地处理着手里头的事务。
原本心情还算不错,但跟那帮权贵的烦恼相比,在看到朝廷即将要拨付的一些开支后,自己同样感到十分的头疼。
很多人都以为只要管理好朝廷的税收,那么大明便可以开创一个全新的盛世,从而成为一代明君。
只是身处在农耕社会中,其实始终需要面对两个很现实的问题:一个是粮税和盐税的收入甚至连正常的朝廷开支都解决不了;另一个则是百姓的消费能力如何提升。
中兴、盛世,从来都不是文人写几首诗就行了,而是需要打造健康的财政,同时要切入到百姓的消费力中去。
像现在,即便自己已经将飞梭织布技术带到了这个时代,但不得不面临一个扎心的问题,底层的很多百姓仍旧穿不上飞梭机织出来的棉布。
至于大明财政,朱祐樘自认为去年已经做得足够好,但仅仅只有三百万两白银可供自由开支。只是大部分白银拨给天津皇家造船厂生产海船后,剩下的银两已经不多了。
虽然朝廷一年有三千万石税粮的收入,但朝廷虽然背负军饷、官员俸禄、宗藩禄米和勋贵的禄米等,同时还得负责水利工程以及漕运等。
由于冰河已经解封,去年的秋粮通过十余万漕兵正在运粮北上。
只是为了每年运送四百万石粮到通州粮仓,单是一年的成本便接近二百万两,达到了八成的损耗。
据朱祐樘所知,漕运系统的贪腐十分严重。像生产漕船的船厂总是偷工减料,致使漕兵的死亡率逐年走高,甚至漕船都要成为快速消费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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