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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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悠悠也无心和人攀谈。</p>

两个半小时的路程，够她伏在合金小桌板上睡一觉。</p>

她把星空箱放到座位下面，取出清洁湿纸巾擦干净小桌板，然后缓缓伏在冰凉的桌面上，用手背垫着脸颊。</p>

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景物，她怔怔地想：等到列车抵达终点时，应该已经知道太子妃是谁了。</p>

无论孟兰晴还是韩黛西，都给她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p>

她的心里没有嫉妒，也没有酸涩，只有对闻泽的祝福以及一丝丝没着没落的空旷。</p>

就像那个忽然空了很多的小房间。</p>

她并没有去多想关于绿林的事情。那件事对于她来说，就像一只层层包裹着迷雾的荆棘球，她必须接触到它，一点一点剥开它之后，才能去看、去思考。</p>

很快，她迷迷糊糊、又带着一丝清醒进入了梦乡。</p>

事隔多年，她第一次梦回那个血色夜晚。</p>

阴暗的巷道，潮湿的空气。</p>

男人刚刚徒手击杀了七名匪徒，体温很高，手臂肌肉隐隐残留着一点兴奋的颤抖。</p>

他抱起她，像抱着一只路边捡到的小病猫。</p>

“目击者啊……”他叹息，“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p>

云悠悠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列车上做梦，还梦见了哥哥。</p>

难道是因为她离开了殿下，即将奔赴那个有哥哥的地方，所以他到梦中迎接她吗？</p>

她的视线微微颤抖，自下往上，越过他看起来非常瘦削的身躯，攀过喉结，落向他的侧脸。</p>

……他的脸。</p>

云悠悠忽然呼吸一滞。</p>

她看到的不是那张神似闻泽的侧脸，而是……烧伤治愈、疤痕脱落之后的脸。</p>

巷道昏暗，只有月光照明，这样一张脸倒是不会显得可怖。</p>

她能感觉到他不愿意被她注视。她记得，当年这个时候，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想要碰触他、亲吻他的脸颊，以虔诚的、朝圣的心态。她根本不关心他的脸是什么样子，那个时候，她心中海啸般的感情早已冲走了全部理智，她只知道，他是带她离开地狱的神祇。</p>

她微微怔了片刻，然后抬手覆上他的脸。</p>

‘这个触感才对嘛……’心里莫名浮起了这样一个奇奇怪怪的念头。</p>

“哥哥。”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唤他。</p>

她被自己的声音吵醒。</p>

睁开眼睛，看见列车呼啸在原野。</p>

她愣了很久很久。</p>

……是因为审查长让她看了那张照片，所以她把它带入了梦中哥哥的脸吗？</p>

*</p>

星空宴厅。</p>

到了该宣布太子妃人选的关键时刻，宴会场上的贵族们个个都打起了精神。</p>

今天难得殿下参与了晚宴与舞会，遗憾的是，他还是没有走下舞池与众人共舞。聪明的人都能看出来，殿下今日本来打算与白裙小姐一起跳开场舞，可惜她离开了，殿下也败了兴致。</p>

此刻，殿下已经消失在帷幕后方足足二十五分钟了。</p>

等到他再次出现，一定就会宣布那个大消息。</p>

谁也没想到的是，皇太子早已经秘密返回了星河花园——他是回去处理手掌上那几枚带着橙汁的玻璃碎片的。</p>

太子殿下的身体金尊玉贵，再小的伤口都不容忽视。</p>

进入别墅之后，他没有直接前往医疗舱，而是先回卧室换下那件华丽的恒星长袍，穿上便装，然后顺路经过某一个小房间，随手推开虚掩的门。</p>

眼睛一空，胸口也一样。</p>

沉默片刻之后，闻泽召见了老管家。</p>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p>

老管家维持着完美的仪态，用机器人一样的语气回答：“大约19点50分。”</p>

收拾了东西就走了。</p>

“除了她自己的个人用品之外，还带走了什么？”闻泽用一种并不关心这个人，而是关心失窃物的口吻问道。</p>

老管家垂着手，恭敬地回答：“五支情感阻断剂。”</p>

“……”</p>

闻泽瞳仁收缩，心口仿佛挨了一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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