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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戏水!陛下,你的手……朕最后一枚铜板都被榨干了!

“蔺小九交代的名单里,有一个叫袁比受的!”舒良道。

原来是朱祁镇的人,怪不得!

曹吉祥确认了,这个蔺小九,是刘敬发展的锦衣卫密探,潜伏在光禄寺里面。

“把她拖下去审!朕要知道她一切秘密!”朱祁钰指了指小桃。

不等小桃哭诉,东厂番子就把她拖下去了。

“你说, 蔺小九交代了几个人?”朱祁钰目光阴冷。

朱祁镇能在南宫操纵外面,靠的就是这些触角,必须把这些触角全部斩断!

“大兴县民匠钱旻、张监等四人,宛平县民匠朱祥、袁比受等七人,还有京城的也有很多,他见过的就有二三十人, 奴婢已经派人去抓了, 逃走的不多,这个袁比受正在押回来的路上!”

“好!全都抓起来!”

朱祁钰坐下来:“尤其这个袁比受, 抓回来后和小桃一起审,还有那个温恩。舒良,交给你,你要把他们肚子里的秘密全都掏出来!”

“奴婢遵旨。”舒良领旨。

“王文来了吗?”

“应该在来的路上。”舒良回答。

“朕乏了,告诉他回吧,明早下了早朝再来。”

想必唐贵妃已经准备好了沐浴水, 沐浴一番该歇息了, 从睁开眼睛就没消停过, 该放松放松了。

“那郑氏和季福?”

“让他们在宫门外站着,一个乃母子, 一个锦衣卫,都是心向太上皇的人啊,站一宿, 死不了人。”

朱祁钰挥挥手, 让他退下:“你也歇了吧,里库追回来的宝贝都放在你那, 能当的都当了, 用来整饬东厂, 人手不够就招人,不中用就给些赏赐打发出去。记住,要多多培植心腹,心腹也不能全信,要相互监督,不要被他们给骗了,懂了吗?”

“奴婢谢皇爷教诲,奴婢明白。”舒良跪在地上。

“好,退下吧。”

朱祁钰站起来抻个懒腰,沐浴了。

隅室水汽氤氲,唐贵妃手提着个花篮,认真地往水里撒玫瑰花,水汽中传来淡淡的花香,和好闻的芳香。

朱祁钰嘘了一声,蹑手蹑脚走到唐贵妃身后,轻轻一抱。

“呀?”唐贵妃吓了一跳,花篮掉进了水里。

回眸看见是皇帝, 面容羞红,娇声道:“陛下, 您吓了臣妾一跳?快点放开臣妾,宫女儿们都看着呢?成何体统呀?”

“哈哈,朕抱自己的爱妃,有什么不成体统的?”

朱祁钰大大方方抱着她,揉着她肚子:“你们说说,朕有失体统吗?”

“奴婢等不敢置喙陛下!”宫女们很懂事,红着脸退出去。

“哎哟陛下,臣妾的脸可往哪搁呀!”唐贵妃娇滟欲滴,水汽蒸着的面庞更添妩瑂。

几次试图推开朱祁钰,但他抱得紧,挣脱不开,红着脸说:“陛下,让臣妾把花篮捡起来。”

“朕喜欢这个香味。”朱祁钰一语双关。

吸了一口。

唐贵妃浑身痒痒的,缩了缩肩膀,身体不自然地抖动几下。

愠怒道:“陛下再不放开臣妾,臣妾可就无颜见人了!”

“哈哈哈,爱妃莫要生气,爱妃伺候朕宽衣吧。”朱祁钰使劲揉了揉朊绵绵的肚子,才不舍地放开。

唐贵妃整张脸如红透的苹果,虽然夫妻多年,但相敬如宾,这也是朱祁钰更喜欢李惜儿的缘故。

“陛下还是让宫女儿、太监给您宽衣吧。”唐贵妃要跑。

朱祁钰却拉住她:“宫女儿笨手笨脚的,哪有朕的爱妃细心?朕保证不动手了,保证!”

他举起双手。

唐贵妃更加羞恼,边宽衣边抱怨道:“陛下的手呀,为什么就不安分点呢?”

“主要是爱妃如丝绸一般,爱妃莫恼,朕在夸你。”

“呀!”唐贵妃闷哼一声:“别,别……呀!”

“朕没有!”朱祁钰满脸无辜。

唐贵妃动作迅速,然后推开他:“陛下快洗吧。”

“爱妃给朕擦擦背。”

朱祁钰一脸正经,进了浴桶里,长舒口气,语气沉闷:“真舒服呀,朕累了几天了,从夺门之后就没合眼啊,好累啊。”

唐贵妃走到门口,又心下一软,返了回来,红着脸说:“那陛下安分点!”

“自然,你我夫妻,朕从来不骗爱妃的。”朱祁钰笑道。

“哼!”

唐贵妃娇哼一声,坐在他身后,幽幽道:“陛下可否知道,方才你要废了臣妾的时候,臣妾的心都碎了。虽知道是演戏,但想到和陛下不复相见,臣妾这心……”

说着说着,她眼泪流了出来。

“朕懂。”

朱祁钰叹了口气:“不把潜伏在乾清宫的奸细挖出来,朕寝食难安啊。”

“臣妾也万万没想到,小桃居然是奸细……呀!陛下,你的手!”唐贵妃猛地站起来,俏脸含怒。

“爱妃,真的……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你把手放在水里面!不许动!”唐贵妃俏脸羞红一片,她哪曾经过这些啊。

“朕听爱妃的,爱妃快些擦背。”

唐贵妃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来好好说话呢,结果皇帝坏死了,弄得她心烦意乱的。

“爱妃,这浴桶很宽敞,要不你也一起?”朱祁钰扭过头看她。

“臣妾不要!”唐贵妃赶紧拒绝。

那种伺候的,是妾室才做的事情,她虽不是出身名门,却也是正经的大家闺秀,不会做这种事的。

如果是李惜儿,肯定早就钻进来了,啧啧,难怪原主喜欢她。

不过,妖滟建货有什么意思?把良家调教成妖滟建货才好玩!

“陛下,臣妾和您说话呢,您正经些!”唐贵妃气恼道。

“朕正经得很呀。”

“那你的手……哎呀,快点拿开!”

唐贵妃又站起来,佯怒道:“陛下再不听话,臣妾就不伺候了!”

“别别别,爱妃擦背最舒服,远非他人能及。要不爱妃也试一试朕的手法?”

唐贵妃惊呼一声。

“哈哈哈,爱妃留下侍寝吧。”

“谈女医说陛下现在要以调养为主。”唐贵妃不敢深说。

“安心,朕只是抱着爱妃睡觉,夜半衾裯冷,孤眠懒未能,白居易尚且知道夜里孤寂,何况朕了?爱妃留下陪朕吧。”朱祁钰回眸看着她。

“那,那陛下保证以龙体为重?”唐贵妃有些心疼。

“自然,朕向来最爱惜身体了。”

朱祁钰见她答应,笑道:“爱妃,快进来,朕给你擦擦背!”

唐贵妃娇笑着推开他,夺门而去。

朱祁钰招人进来伺候,穿戴完毕后,走进寝殿。

芙蓉帐暖,美人如玉。

“爱妃,你这件衣裳朕喜欢。”

“谢陛下夸奖。”唐贵妃巧笑嫣然。

“咦?这里好像破了?朕给你看看,这里真破了!”朱祁钰指着衣领后面。

“呀?”唐贵妃撩开长发,扭头去看。

“爱妃你看不到,朕帮你看看,招个宫女进来,给你补补。”

唐贵妃不疑有他:“不用吧?明早臣妾起来自己补吧。”

“朕喜欢这件衣裳,万一破了多可惜呀。来,朕帮你……”

“呀!”

唐贵妃惊呼一声:“陛下你怎么能?”

“朕怎么了?你看看,这件衣裳是不是破了?朕没骗你吧?先放在这吧,明早你自己补补,朕喜欢这件衣裳。”

看到了!大呀!

“请陛下转过去,臣妾,臣妾去换一件。”唐贵妃俏脸羞红一片。

“不用换了,灯都熄了,朕什么也看不到。爱妃,朕与你都是老夫老妻了,朕又不是涩急之人!睡觉睡觉,朕的龙体重要。”

唐贵妃微松了口气。

可好像不知道从哪来的一只手……

“陛下,你你你……”

唐贵妃快哭了:“陛下龙体要紧,等,等陛下龙体安好,臣妾自然不拒绝陛下,请陛下放开臣妾!”

“嗯。”朱祁钰嘴上答应了。

“陛下,臣妾内急!”唐贵妃咬牙。

“让宫女拿个恭桶进来?要不朕亲自伺候你?”朱祁钰坏笑地看着她。

唐贵妃干脆把脑袋缩进被子里,不管朱祁钰说什么都不钻出来。

至于那只坏手,咬死你!

“啊!”朱祁钰惨叫一声:“谋杀亲夫啊!”

……

早晨,唐贵妃伺候朱祁钰穿朝服。

“爱妃脸色怎么如此之差?”朱祁钰神清气爽,睡得舒服。

唐贵妃翻个白眼,还不都怪你?

“哈哈,朕去早朝,你便歇下吧,等朕回来一起吃早膳。”朱祁钰走出西暖阁。

乘坐御辇去奉天殿。

乾清宫门口,站着一对瑟瑟发抖的夫妇,站了一夜了,皇帝根本没工夫搭理他们。

因为瓦剌叩边,出征在即,才召开早朝。

其实早朝已经名存实亡了,来回折腾的只有皇帝,来参加的大臣越来越少,甚至民间戏称“早朝晨钟一响,万余乌鸦飞起”。

百官见礼之后,便直入主题。

兵部和内阁商讨出征日期,户部尚书叶盛还未到达京城,仍有张凤代理。

“启奏圣上,户部钱粮捉襟见肘,出兵太急,户部恐怕不够支出。臣想从内帑拆借一部分,等今秋各地税赋征收后,再还给内帑。”张凤启奏。

来了!

内帑被盗的后遗症来了!

瓦剌叩边,京营出征,国库钱粮不足,从内帑拆借一部分,完全说得过去,皇帝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实数缺多少?”朱祁钰语气平静。

张凤将一本奏疏呈上来,朗声道:“钱尚缺44万两,粮秣……”

内承运库只有44万两白银!

这是按照内承运库存银,报的数目啊!

朱祁钰目光阴冷:“这银子……”

“陛下,京营出征在即,钱粮刻不容缓,臣等知道陛下有难处,但瓦剌叩边,宣镇告急,军情如火啊!”

陈循率先跪下:“还请陛下以国事为重!便如张尚书所言,待秋收后收上来税赋,便还给内帑,若陛下还不愿,也可算上利息!”

朕能给你变出钱来?

朱祁钰默不作声。

“陛下!”

林聪走路有点别扭,慢慢跪下:“臣等知道内承运库被盗,也清楚陛下之难。但首辅所言甚是,朝廷再难,也没有边关难,京营将士出征,总不能空着肚子走吧?”

“臣有个主意,请陛下采纳。”

林聪转性了?居然帮他想辙了?

朱祁钰让他说。

“臣以为可以搞一场募捐,陛下牵头,让臣子们捐一笔钱,凑够军资。”林聪坦然道。

此言一出,奉天殿内哗然。

不满之声甚嚣尘上。

“陛下,林阁老所言甚是,国难当头,臣等愿与陛下共赴国难!臣带头先捐一个月俸禄!”陈循率先道。

有首辅带头,内阁阁臣都捐一个月的俸禄。

不少官员陆陆续续捐款,但捐出来的数额,要饭的看了都嫌弃。

按这个捐法,把京城所有官员的钱粮凑起来,都凑不足一千两银子!有个屁用?

的确,大明俸禄之低,历史之最!

但也没这种捐法吧?

呵呵,林聪这不是献策,而是埋汰朕啊!

就差指鼻子骂朕是个穷逼了!

“首辅爱国之心,朕心甚慰。”

朱祁钰咬牙道:“诸位的爱国之心,朕也看到了。”

“但募捐终非一道,朕以为干脆把官爵都挂牌卖了,好好筹一笔钱!”

“陛下不可!官爵不可轻授之,这是太祖祖训!请陛下收回成命,切勿乱想啊!”陈循立刻劝谏。

文武全都跪下劝谏。

就算他真卖官鬻爵,能做到吗?

看看,朕随口说说,群臣便跪下劝谏,好似朕是昏聩之君,若没有他们,天下早就亡了!

朕需要一把刀啊!能杀尽天下的刀!

他看了眼于谦,于谦仿佛神游天外,对朝堂上的争端毫不在意。

现在不能让他儿子于冕伴驾了,要等他得胜归朝,再把于冕当做刀,砍死这些该死的文武百官!

“诸卿,起身,朕只是情急之下,顺嘴胡说而已,诸卿莫怪,朕也是为钱急昏了头了。”

朱祁钰道歉了。

第二次向百官低头了!

“陛下口含天宪,乃真龙天子,切莫信口开河,钱之事可从长计议,却不可信嘴胡说呀。”陈循站起来,慢悠悠的劝谏,像是长辈在劝慰子孙一样。

“首辅此言甚是,朕错了。”

朱祁钰叹了口气:“钱的事朕来想办法。”

“朕已经命唐兴和杭昱,各自筹集五万两,一共十万两,全都交给张尚书吧。”

“唐贵妃的嫁妆、朕的一些私人物件,也都拿出来当了吧,凑一凑。”

“陛下不可!”

陈循又劝谏:“陛下所用之物乃是御物,岂可流入民间?如今国难当头,陛下以身作则,文武百官自当效仿,臣愿意再捐献一百两银子,臣回家再凑一凑,争取多拿出来一点。”

“首辅啊,您真是国之贤臣,朕之肱骨,朕以前错怪你了,真是板荡识忠臣啊!”

朱祁钰心里一阵恶心,一百两银子,你家一顿饭用的都比这个多!

就用一百两银子收买人心,名垂青史,好算计啊!

文武百官怎么会放过沽名卖直的好机会啊?玩了命似的捐款,几两的都有。

“诸卿之心,朕看到了!你们都是贤臣啊!朕心甚慰!”

朱祁钰神情激动,站了起来:“朕不白要你们的银子,这样,朕把皇庄转让给你们!”

“朕的皇庄,都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好田地,每年产银无数,朕不亏待你们,市场价的八成,转让给你们!”

本来为了沽名卖直的文武百官,瞬间哑火了。

皇庄,可是个棘手的东西!

从太宗朝发展的皇庄,到了朱祁钰手里,几乎完全变成了累赘,有的皇庄年年还往里面贴钱。

关键还查不得,皇庄从头到尾就是笔烂账,越查越乱,真要是查,把所有太监都杀了,依旧查不清楚。

索性,直接甩掉包袱最好。

还有更深层的政治原因,就是土地兼并。

皇庄,是皇帝带头土地兼并的标志,如果皇帝处理了皇庄,就擦干净了屁股。

万一某天,皇帝脑抽,要清查土地兼并,文武百官可就不好解释了。虽说这种情况万分之一,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陛下,皇庄乃陛下生计,卖给臣等,恐怕于礼不合啊。”陈循也拿不定主意。

皇庄在皇帝手里亏钱,可换到他们手里,就会变成下蛋的金寄。

“首辅,百官之心,朕看在眼里,他们俸禄微博,尚能我国赴难,所以朕投桃报李,打算把皇庄半卖半赐,送给他们,以安臣心。”

朱祁钰苦笑:“如今内承运库被盗,十库只剩下九库,里库也空了。朕苦于无钱,别无他法,只能变卖祖宗家产了。”

“陛下作价几何?”

陈循刚问完,御史杨瑄便站出来,高声道:“陈大人,此乃大朝会,不是菜市场!如商人般斤斤计较,岂不有损国之威严?”

“启奏陛下,陛下关爱臣等之心,臣等内心暖和,还请陛下以出征大事为重,把皇庄之事等商贾之事交给太监去办,此等污浊之事,不该脏了陛下的手!”

他说得冠冕堂皇,居然引来一片叫好之声。

太祖时就把商人打入尘埃,商人是社会最底层。

但是,这些站在朝堂上满嘴仁义道德家伙,嘴上把商人喷成狗,谁背后没养着几个商人当走狗?哪行哪业里没有他们的触角?

哼,不让朕沾手商贾之事,你们背后说真香,敢情祖宗之法只给朕一个人用!

“杨御史此言甚是,那拍卖皇庄之事就交给杨御史去办吧!”朱祁钰淡淡道。

杨瑄一愣,却跟吃了苍蝇一样,他最讨厌商贾之事,所以劝谏陛下远离商贾,可陛下却要把他变成商贾啊。

“陛下……”

朱祁钰打断他,厉声道:“好了!奉天殿不是给你沽名卖直的地方!”

“早朝早朝,就是解决问题的朝会!”

“大军出征,急需军费,朕不卖皇庄,你给大军出钱啊!”

“没有钱,凭你这张嘴,去挡住瓦剌叩边啊?”

“没脑子的东西!”

“滚出去,领十杖!”

“还有你们都察院!下次劝谏的时候,注意场合!分得清轻重缓急!”

“太祖给你们发言之权,不是让你们满嘴喷粪、耽误正事的!”

“若再有人跳出来说有的没的,朕就要大开杀戒了!”

“太祖能赐你们发言之权!”

“朕,也能收回来!”

朱祁钰发怒了。

“臣等有罪!请陛下恕罪!”陈循带头跪下请罪。

朕早晚收回都察院满嘴喷粪的权力!

朱祁钰目光闪烁:“起来吧,继续说!”

皇庄之事,最好直接敲定。

他甩掉皇庄的包袱,日后清查土地兼并,也有了借口。

“陛下,臣等两袖清风,就算陛下贱卖皇庄,臣等也接不了手啊,不如由户部联系商贾,将皇庄卖给他们,陛下您看如何?”陈循想个折中的办法。

陈循不是老古董,他会顺着皇帝的心思办事。

“首辅之言有理,便交给户部去办吧,金忠,你来和张尚书接洽,价格越高越好,钱到手了直接送去户部。”

朱祁钰苦笑:“诸卿,可还有筹钱的办法?”

看见皇帝挠头的样子,陈循想笑,这才是乖乖的皇帝嘛,皇帝就该蹲在笼子里,等着别人投食,给你吃你才能吃,不给你,你就饿着。

陈循摇了摇头,便没有人建言献策。

不说话,就是在逼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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