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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搞钱!征收保护赋!愿有来生,还做你的妻子!先杀司礼监三姓家奴

“金忠,你和冯孝亲自去,按照乾清宫太监、宫女的数量,去招一批粗使太监、宫女到御前伺候。”

“除了你们两个之外,乾清宫所有太监、宫女,两个人编为一组,一个乾清宫老人, 带一个新人,随机配对。每组互相监督,互相统属,十二个时辰都要在一起,哪怕方便的时候,也不许离开互相的视线里!”

“一人犯错,另一个人没有举报,两人一起杀头!连坐家人!”

“举报查实者, 重赏!”

“你们再派出心腹, 撒在宫人里,暗中观察,把居心叵测的人,都给朕揪出来!”

“朕要让这乾清宫里,油泼不进,针插不进!”

“能不能做到?”朱祁钰看向金忠。

“奴婢豁出性命, 也能做到!”金忠跪下叩拜。

“去办, 多招收一些岁数小的宫人进来,蠢笨些无妨,忠心最重要。你们瞪大眼睛去挑人,记住, 尽量挑那些在各监地位低下、受气、受折磨的宫人。”

“明白吗?不要咋咋呼呼去招人, 先去观察,悄悄地看, 不要听别人的意见, 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的眼睛, 就是朕的眼睛!朕把自己的安危交给你们,你们就要擦亮眼睛!”

朱祁钰反复叮嘱, 他不是没清理过乾清宫,却还是个筛子。若把这批宫人全都放出去,进来的人难保不是奸细,所以换人是没用的。

必须用监督、连坐之法,制造恐怖,才能把乾清宫攥在手里。

但也要谨防奸细狗急跳墙,所以他的活动范围最好局限在西暖阁中,少与宫人接触,等把乾清宫清理完毕,也就安全了。

“奴婢领旨!乾清宫若再出差错,请皇爷抠了奴婢的眼珠子!”金忠发狠了。

“不必说这种狠话,你们随朕出生入死,朕信你们。”朱祁钰扶他起来。

目送金忠、冯孝去挑人。

“皇爷,贤妃娘娘身子骨撑不住了呀!”贤妃宫里的太监戴函哭诉。

“朕马上就去。”

戴函还在哭,拼命叩头:“娘娘要见您……”

“你先出去,朕忙完便去!”

朱祁钰让人把戴函带出去,目光看向张仁孝。

张仁孝嘴巴被塞住了, 担心他哭喊吵到皇帝。

“陛下饶命啊!”张仁孝被皇帝盯得发毛, 刚能说话便哭喊着求饶, 顾不得手上的疼痛。

“朕说了,不杀你,只要你没犯欺君之罪,朕便不杀你!”

张仁孝哭嚎,他家是平阳巨富,家里怎么可能只有五百两银子呢?真欺君了呀,死路一条了!

“艾崇高还活着吧?传来,给他治伤,以后不要太暴力,动不动就砍人的手,太残暴了,把这些手指头丢出去喂狗。”

朱祁钰看向其他商贾。

所有人都吓坏了,以为皇帝要杀鸡取卵。

只要能保住性命就行,大不了投靠瓦剌去,也比在大明受罪强啊。

“朕再给你们一次捐献的机会!”朱祁钰目光闪烁。

来了!

有商贾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草民愿意捐献全部家财啊!留草民一条性命,就好了!”

“草民也是啊!”

所有人哀嚎一片,张仁孝太惨了,一只手都没了,还要被抄家,太惨了。

“哈,朕又非强盗,怎么能平白要你们的家产呢?”

朱祁钰冷笑:“你们把朕当成什么人了?”

“不是陛下要的,是我们自愿捐献的!”这些商人泪如雨下。

朱祁钰冷哼一声:“你们都是王祯派来,低价收购朕的皇庄的!明明是你们来占朕的便宜,怎么反倒变成了朕欺负你们一样?”

他们只是哭。

“罢了,朕非暴戾之君,也不追究你等欺君之罪了!”

朱祁钰见他们都吓惨了,便没继续吓他们,问:“你们在京中有多少店铺?”

“说实话!”朱祁钰冷喝。

“十二家!”有人先报,其他跟着说出来,不敢隐瞒。

“规模如何?盈利几何?快点说,耽搁了贤妃的病情,朕拿你们全族试问!”朱祁钰问。

完了,皇帝这是要定了!

家产肯定保不住了,能保住胳膊腿儿就知足了。

他们断断续续说出来。

朱祁钰听完,心里有数了,缓缓道:“按照店铺的规模,最小的店铺交一千两银子,年年交,算作商赋!”

“啊?”那商人愣了一下,弱弱道:“商赋我们都缴纳了。”

你可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朱祁钰眼睛一横:“就叫保护赋,东厂的人去收!”

保护赋针对所有商户,需要详细制定征收规则,先在京城内实行,最后全国征收。

那些商人低着头不敢不应,皇帝无非强征暴敛。

“都起来,坐下。”

朱祁钰让人上锦墩,吩咐让人坐下。

可谁敢坐啊,张仁孝大喇喇地坐下了,然后手没了,家也没了……

这些商人仍都跪着。

朱祁钰也不为难他们,缓缓开口:“朕也知道经商不易,朕也非歧视商人。”

“东厂也不是抢钱的衙门。”

“你们在京中经商,是否需要走关系、找后台?平时是不是有人去店里闹事?京中巡捕在你们店铺白吃白喝白拿,你们敢怒不敢言?”

“可如果你们交了保护赋,东厂给你们做后台!朕给你们做后台!”

“这天下谁最大?朕最大!”

“你们还需要走关系吗?还担心被人欺负吗?”

“只要你们合法经营,朕就给你们撑腰!”

“所以,这钱,不是白交的!明白了吗?”

朱祁钰突发奇想,细节还需要填充,征收商户保护赋,来的钱细水长流,不像抄家一锤子买卖。

正好给东厂扩编的机会,顺便在商户中安插探子,扩大在京中的影响力,势力范围笼罩整个京城,皇帝的眼睛就看到了全城。

而且用保护赋的钱,就足够养活东厂了,未来还会有盈余。

“你们觉得保护赋如何?”朱祁钰问。

“好!甚好!”

谁敢说不好啊陛下,张仁孝的例子摆在那,看看那个治伤的医生,走道一瘸一拐的,眼神阴鸷,给张仁孝上药,比张仁孝被剁手时叫声还凄惨。

“你们便带头,缴纳保护赋!”

朱祁钰扭头对许感说:“让银作局,造一批银牌出来,给所有征收保护赋的店铺挂上。再通知舒良,让舒良出个详细征程出来,然后带人去征赋。”

“奴婢遵旨!”

许感敢对太上皇的刘敬妃放肆,那是有皇帝给他撑腰,在乾清宫里,自然老实得像只小猫一样。

“送几位出宫吧。”

朱祁钰瞥了眼张仁孝:“拖过来。”

张仁孝上了药,胳膊疼痛难忍。

“朕若抄你的家,你家是否会叛逃瓦剌呢?”朱祁钰盯着他。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张仁孝求饶。

在乾清宫说不敢,出了乾清宫就会叛逃!

本该直接杀了,但瓦剌叩边,宣镇告急,不能节外生枝了,万一平阳府张家叛逃,在山西给瓦剌打开一条通道,遭殃的就是西北了。

“朕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朱祁钰让人拿来笔墨:“把王祯交代你办的事,一五一十写下来,朕不但放过你,还给你撑腰,如何?”

张仁孝却还在哭。

“来人,抄家!”朱祁钰没工夫废话。

“草民同意!”

张仁孝很清楚,皇帝在逼他张家叛变陈循,张家每年都给陈循送一笔钱,拜在陈循门下。可如果写下来,就彻底和陈循撕破脸了,只能依附于皇帝,可皇帝能靠得住吗?

签字画押后。

朱祁钰看了一眼,问他:“你这条胳膊是怎么弄的啊?”

“草民不小心摔的……”

朱祁钰瞪他,摔能把胳膊摔丢了?糊弄傻子呢!

“是草民自己弄的!跟陛下无关!”张仁孝惨叫。

这个人现在哭得越惨,回家就会越恨朕。

朱祁钰可不相信以德报怨,而且这些商贾什么事干不出来?他们的良心从生下来的时候就被狗吃了!

“下去吧。”

朱祁钰低声跟许感说:“告诉舒良,在宫门口弄死他,把事闹得越大越好!”

陈循不是想堵死朕的路嘛!

朕就拿张仁孝破局!

景阳宫又派太监催来了,李贤妃不行了。

汪氏被废,杭氏去世后,朱祁钰后宫只有三个女人,唐贵妃、李惜儿和这个不得宠的李贤妃。

在原主的记忆里,都不记得这女人的脸了。

朱祁钰进入景阳宫,刚入院就闻到了刺鼻的药味。

谈允贤正在忙碌,没瞧见皇帝进来。

有宫女去拉谈允贤,朱祁钰摆摆手:“治贤妃更重要,忙去吧,朕去看看贤妃。”

走进寝殿,朱祁钰让许感等乾清宫太监随行。

撩开床幔,入目的是一张蜡黄色的脸,面容枯槁,奄奄一息。

戴函低声说了几遍皇爷来了,她才有了反应,强撑开眼睛,试图看清朱祁钰,仿佛有眼疾,看不清他。

“陛下……”

她说话极为困难,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让陛下看见臣妾如此丑陋的一面,是臣妾不恭,请陛下恕罪。”

“别这样说。”朱祁钰被触动一下,他坐在床头。

贤妃却尽力抬起手腕,去抓他的手。

朱祁钰把手递过去,她使劲抓在手里:“臣妾不能侍候陛下了,请陛下广纳妃嫔,充实后宫,绵延子嗣……臣妾无能,不能给皇家留下血脉……臣妾无能……”

说着说着,泪如雨下。

朱祁钰被触动一下,他犹记得初登基之时,贤妃便有了身孕,后来不知为什么,孩子就没了。

之后几次怀孕,贤妃都没能保住,次次流产,导致身体彻底垮了,才变成个药罐子。

朱祁钰依稀记得,在郕王府大婚时,贤妃也是妩媚多姿,温婉可人,这才几年啊,人就没了……

“别说了,你先将养着,等身子骨好了,朕与你再要个孩子。”朱祁钰抓着她的手。

贤妃却哭得更厉害了:“谢陛下安慰臣妾,臣妾自知,身子骨不中用了。”

泪眼朦胧中,她看着朱祁钰,看着看着,居然笑了,断断续续道:“臣妾依旧记得,大婚时的你侬我侬,陛下如此宠爱臣妾,臣妾一直都记得。”

她艰难地撩开另一个衣袖,袖子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血字:“臣妾怕自己忘了,又不能污了自己身体,怕陛下不喜欢了……就,就刻在衣服内里,每天臣妾都写一遍,请陛下饶臣妾大不敬之罪……”

用血书写“陛下”两个字,有诅咒之嫌。

朱祁钰却感受到了她的深情。

可原主对她的感情太淡了,无论他如何回忆,都不想起这个女人年轻时的模样。

“朕不怪你,怪朕,朕没来看你。”朱祁钰柔声道。

这样一个好女人,原主不珍惜,反而去宠爱土昌,真是个傻叉!

“臣妾从未怪过陛下,是臣妾身子骨不行,不能给陛下绵延子嗣,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的命,臣妾命薄,无福服侍陛下了……”她如杜鹃啼血,字字哀鸣。

朱祁钰眼角含泪,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爱妃,可还有什么心愿?”朱祁钰看着她枯槁的面容,虽然丑陋,朱祁钰却看到了心灵美。

“臣妾唯愿陛下广纳嫔妃,充实后宫,绵延子嗣!”

贤妃又重复一遍:“这是臣妾唯一的愿望,臣妾走后,不要封臣妾的家人,他们福薄,受不了贵气,请陛下切勿因为臣妾,而大肆封赏。”

“更不要因此和朝堂怄气,您温和些,总没错的;也不要因为臣妾的病,苛责太医,都是臣妾命薄,怪不得别人……”

“请,请陛下答应臣妾!”

她艰难地看着朱祁钰,想在临死前完全记住他的面容,愿有来生,与你再重逢,再做你的妻子……

她忽然死死抓住朱祁钰的手。

好像还要说什么,猛地张开嘴,呕出一口血!

“爱妃!爱妃!”

朱祁钰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死死抓住她的手:“太医呢!太医!”

他低下头,想去听听她究竟还要说什么!

“愿有来生,还做你,你的妻子……”

敬妃的手垂落下去,人也没了生机。

朱祁钰浑身都在抖。

她没有恨,从她生病后,朱祁钰就不闻不问,但她从来没恨过朱祁钰!

即便病重时,朱祁钰也对他不闻不问,她还是不恨!

她居然在说,愿有来生,仍做你的妻子……

这句话如针扎一样,扎着朱祁钰的心。

谈允贤匆匆过来,却回天乏术了,人已经没气了。

“金忠呢!”

“给贤妃诊治的太医,不是说爱妃无碍吗?”

“怎么忽然就没了?”

“来人!去把他们全都砍了!”

“诛九族!”

朱祁钰眼睛通红,如发疯了一般。

景阳宫所有宫人跪在地上。

“奴婢遵旨。”许感低声道。

“凌迟!”朱祁钰仍不解恨,他在床前反复踱步,怒火爆棚。

可看了眼已经失去生机的贤妃。

他忽然想起来贤妃临终前的嘱托,颓然地坐在床上:“回来!贤妃不许朕杀他们,朕不能杀!若贤妃走在前面,他们随后追上,岂不去折磨朕的贤妃去了!”

“全都贬谪琼州,朕为了贤妃饶他们一命,但活罪难饶,全族贬为杂役,永不被赦!”

朱祁钰声音低沉。

“请陛下听臣女一言!”

谈允贤低声道:“贤妃娘娘的病与太医无关,乃是,乃是……”

“是什么?”朱祁钰一愣。

“是中毒!”谈允贤咬牙,却还有难言之隐,她想详细解释,但朱祁钰如火山爆发一般,她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什么?”

朱祁钰猛地看向景阳宫所有人:“戴函,滚出来!”

“奴婢在。”

戴函爬过来,满脸惊愕:“娘娘的吃食、药物全是奴婢经手的,怎么可能有毒呢?皇爷,不可能有毒的!除非是奴婢下毒啊!”

他不可能,他是郕王府的老人,伺候贤妃十几年了,不可能杀贤妃的。

就算他是死间,也不可能杀害贤妃的,因为贤妃在朱祁钰心里,毫无地位。

“臣女确定是中毒。”谈允贤说。

“查!给朕查,谁在戕害嫔妃!”

朱祁钰收拾情绪,开始思索,这事不对啊,贤妃在后宫里存在感很低,又不得皇帝宠爱,杀她干嘛?

冲朕来的?可杀个女人能干什么?

“奴婢这就去请舒公公!”许感领旨。

“景阳宫封宫,任何人不得出入,把贤妃近七日一切用度,都呈给朕,宫中所有和景阳宫有关的人宫人,全部抓起来询问,不管是谁,只要七日内,来过景阳宫的,都要查!”

许感面露难色,东厂番子不是太监,出入内宫实在不方便,倘若传出点风流事,难办的还是皇帝。

朱祁钰目光闪烁,必须得组建一支内监,全由太监组成的特务。

需要钱啊!

“许感,朕让你做都知监提督太监,你从皇城之中,招二百个身强力壮的太监,负责皇城内安全,可能胜任?”

许感眼睛一亮,皇爷的意思是把都知监变成皇城内的锦衣卫,这活他熟啊!

“谢皇爷给奴婢机会!”

其实都知监没有提督太监,因为都知监都快被裁撤了,仅随皇帝前导警跸,没什么实际用途。

“戴函去当掌印太监!”

朱祁钰寒光闪烁:“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贤妃的死因,给朕查明白,知道吗?”

究竟是谁,毒杀了贤妃!

“奴婢遵旨!”两个太监领旨。

朱祁钰站起来:“封宫!”

他回眸看了眼贤妃,这个记忆中毫无存在感的女人,却爱他如此之深,令人落泪。

“追封贤贵妃,以贵妃礼葬之。她随身的衣服,朕看了睹物思人,便随她陪葬吧,当朕一直都陪着她。”

朱祁钰叹了口气,心情沉闷。

走出景阳宫,登上御辇,朱祁钰长舒一口气:“谈女医,刚才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谈允贤随行,犹豫不知该不该说。

“说,朕不怪你,也不因你的话而杀人。”朱祁钰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贤妃娘娘长期服用乌香,缓解病痛。下毒的人是通医理之人,他用特殊药物,倒逼出贤妃娘娘体内乌香之毒,才导致贤妃娘娘中毒而亡。”

谈允贤斟酌措辞:“此法不易察觉,即便请仵作验尸,也会认为是服食乌香过量而亡,算是正常死亡。”

“臣女因自幼学医,祖母与臣女讲过一个医案,就是服食乌香而死亡,和贤妃娘娘症状极像。”

“而臣女在贤妃娘娘请脉的时候,发现她脉象空浮,是虚象,所以臣女断言是倒逼乌香之毒,才导致贤妃娘娘香消玉殒的。”

乌香,就是福瘦膏。

贤妃身体不行了,太医给她开了乌香,的确是以乌香吊命。

宫里精通医理的人很多,但为什么要毒害贤妃呢?

朱祁钰百思不得其解。

刚入乾清宫,就看见舒良风尘仆仆而来:“皇爷,张瑾死了!”

“怎么死的?”

“回皇爷,英国公府中人说,昨天张瑾在园中嬉戏,失足落水死的。奴婢看了眼他的尸体,尸体都泡肿了,看不清脸。”舒良回禀。

“哼!偷梁换柱!”

“英国公府真是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啊!做的如此明显粗糙,连糊弄朕都懒得糊弄!”

朱祁钰冷笑:“张軏呢?”

“在宫外请罪。”

“让他跪着。”朱祁钰走进西暖阁,心情不顺。

最近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拿不回主动权啊。

“朕要你东厂去收保护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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