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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有些膈应,扔下手中剥了一半的兔皮赶紧洗漱上了床,连蜡烛都不敢吹灭。
可就在睡在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他想睁开眼睛看看,身子却像是被千斤坠压到般无论如何都无法动弹,虽他胆子不小,但也没有撞见过这怪事,惊得豆大的汗珠从额上往下淌。
就像是有东西在走动,从门那里慢慢往他跟前挪来,他使出吃奶的力道微微睁开了一只眼,这一看不打紧,就看见有个一袭蓝色长衫布满白色雪花点的女人站在跟前,披散着头发。
他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可耳朵顿觉有热汤涌出,随后又听见了女人的尖笑声。
不知是不是吓昏了,等到醒来时天已经擦亮。他怀疑昨晚是不是做了魇梦,但那房门确实开了条缝隙。
之后接连的几天时间,他都有这种情况发生,始终觉得有个女子跟在他身旁,一睡着便会如那晚一样无法动弹,弄得他晚上根本不敢阖眼,到今天彻底是熬不住了,这才想到让我找老李头看有没有法子解决。
他裹着的眼罩遮住了半边眼,可还是能明显看见紫到发黑的眼眶,像是打了几个通宵的样子。
从村外回来的路上,他一口一个兄弟地叫着,神情迫切充满期待,我也不想让他感到坠到谷底的失望,便答应下来替他找老李头看看。
虽然我觉得这是他拾到金片心里紧张而造成的幻觉,但我的帮忙或许就是一颗定心丸,对他多少会有些帮助作用。
“兄弟,这事就拜托你了,我得回家了,燕妮一个人在家。”走到知青点前,潘顺将金片重新交到我手里、拍了拍胳膊嘱托到。
“叔,你放心,现在我就去瞅瞅老李头睡了没。”我也拍了拍他的胳膊,有点赶客的意思。
看着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我又犯了难,那老李头我也不算熟,会不会帮这个忙吃不准,再说了马克思主义没有算命先生,我这么个知识青年去求封建迷信帮忙是不是矛盾、冲突。
可是这件事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眼镜胆小肯定不由分说让我去自首、强子是个话匣子指不定明天十里八村都听到风声、方晴倒是胆大心细可她是个女孩子,加之这种事情比较复杂我又怕连累她,思来想去还是帮这回忙,谁让我醉酒说大话没弄来个驴蹄子赔给人家。
老李头住所我是知道的,因为这个村子就那么二十来幢的屋子,他的屋子就在村尾一棵矮脖树边上,孤零零的一幢,听说以前住着的是一个老鳏头。
我回屋子点了盏煤油灯提上就往村尾赶去,这天气有雨寒凉雨停闷热,这一趟一趟的赶道背心早被汗水打湿,虽然这也能算作做好事,但我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两句:“没来之前啥事都没,来了啥事都找上门,我又不是村支书……”。
人一旦闹了情绪是没功夫思考鬼神的,我憋着些火气直直就走到了老李头的家门口,只是他的大门紧闭,屋里也没有光亮。
“李叔,李叔”叫唤两句没人应门,估计是睡下了,或许是压根懒得搭理我,我无奈回头却又抱着侥幸高声喊了句:“老李头!”
没想到眨眼的功夫里面有了回音:“喊啥喊,土匪来了?”
我赶紧又回头去敲门,说是我,知青点的小余,有重要事找他商量。
老李头没有应答,只是一会儿屋里有了亮光,门闩子被拨开。
“除非土匪来了,别的事明早再说!”一开门见到我他就有些不耐烦地打着哈欠道,并准备合上门。
我赶紧左手挡着门,右手进口袋把金片子掏了出来:“李伯,这个东西你见过吗?”
门口昏暗,我又将煤油灯提起凑近金片子让他看清楚。
这下他立马来了金身,一把将金片拽去细细看了起来,边看边问这是哪来弄来的。
他见我没说话望了望四周,将我邀进了屋子。
“小同志,你得跟我说实话,这东西究竟是哪里弄来的?”没等我找个地方坐下他又着急询问道,我朝后山的方向点了下头说就是山上挖出来的。
他慢慢做下,看着金片慢慢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东西会要了你的命?”
“李叔,这是金子不是毒镖暗器,没有毒的。”听他这么一说我摆了摆手,没想到他连金子都不认识。
老李头冷笑了声:“我咋不知道这是金?我是说这东西邪门,你小子要遭殃了。”
我问到这话是什么意思,老李头解释说这是殓金,应该是缝缀在某种漆砂器物上的,而据他的了解,这种公鸡图样的殓金应该是用来镇棺的。
人去世会分很多总,有油尽灯枯寿终正寝的,也有含冤莫白惨遭横祸的,细分还有老死的、冤死的、枉死的、替死的、病死的、吓死的,总之有很多的种类,但用得到这种公鸡殓金的肯定是阴魂不散的枉死人。
不是正常的过世,死者都会含有莫大的怨气,而带着怨气入棺便会聚阴而僵,久而久之在一定的环境作用下就会尸变,公鸡至阳,所以有的风水师会用金鸡来化煞。
老李头说如今挖出了金鸡,说明这是个凶坟,而这镇煞的公鸡被取走,很可能会影响棺中的死尸,由于金鸡吸附了很多煞气,会让人阴气缠身,愈久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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