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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花放下了手里的道袍,在一片黑暗之中张望着道饶方向。
“这便是缺一门的道术?”
叶逐流握紧晾童的手。
“这是唯物主义辩证之术。”
道童有些懵懵懂懂。
想了许久,把迎着夜风的脑袋想得昏昏沉沉,王花也没有能够弄明白这样简单的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道童打了一个哈欠,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其实是想要睡觉聊。
人间的海风好像突然变了许多。
王花知道肯定是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师兄用道术护住了这样一艘舟,就像自家师父牵着自己的手走在人间时一样。
于是道童牵着师兄的手,在舟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在那里依靠着蜷缩着身子睡了下去。
夜色海上舟里,道童沉沉睡着。
而七十多岁的老道人终于转过了身子,与那个正在护着师妹睡觉的年轻道人相对而视。
“辩证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吧,叶逐流。”
叶逐流低头轻声笑着。
“这样的东西辩证不了,师父,道德上的东西,是随着人间认知历史而转变的,这是唯心主义的东西,如何去辩证,或者我叫您师父,您叫我太爷.....”
叶逐流的话没有完,便被卜算子抽出一面镜子砸在了脸上。
道饶眉骨当然硬的很,所以倒也没有砸出什么血迹来,只是反手接住了从脸上滑落的镜子。
叶逐流拿着那面镜子很是叹惋的道“倘若世人见到师父这般模样,大概也不会信你那些胡言乱语的话了。”
谢朝雨以卜算子的名字行走人间,自然是道袍飘飘,超然出世,万般在握的模样。
“我是人啊,叶逐流,我不是冷冰冰的镜子或者毫无情绪的演算逻辑。”谢朝雨大概也是有些无奈。“圣人死的时候,尚且感叹着人间,人间当然不可能真的有出世之人。”
二人静静的坐在船头,砸了自家弟子一镜子之后,这个道裙也消了许多气,安静的在那里坐了下来。
叶逐流低头看着手中的镜子,这才发现上面有了一些裂纹,这当然不是来自卜算子方才砸他脸上而导致的。
那些裂纹,来自大风历一千零三年三月的时候,这个道人强行推衍巫鬼神教所在而留下的。
“看来师父当年做的这面镜子太老了。”
叶逐流很是叹惋的着。
卜算子轻声道“是的,它需要置换一下底层逻辑了。”
二人没有再什么,叶逐流将那面镜子收了起来。
舟在茫茫夜色之中,向着王花所想象的海外仙山之岛而去。
......
谢春雪去了槐都。
只是这个一袭白衣负着如雪之剑的女子剑修,大约与其他人间剑宗的弟子想法是不同的。
所以这个曾经的钓鱼佬,便安安静静的坐在某处晨风荡漾的平川花丛里。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无悲无喜。
只是一身剑意横绝山川之间,如同一道山雪之障一般。
于是有扫雪的人来了。
白墨剑钟扫雪,这个六叠之修自山川之中落了下来,执剑向着这个哪怕在整个人间剑宗历史上,赋都算得上很好的白衣师姐走去。
“师姐这是什么意思?”
钟扫雪停在花丛中,带着一些愠怒看向了那个拦在了通往槐都之途的谢春雪。
谢春雪抬起头,看了一眼钟扫雪,也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白墨剑,很是平静的道“没什么意思,只是不允许你们过去而已。”
“师父死了。”
“我当然知道师父死了。但明知师父已死,依旧选择去槐都送死,这是愚蠢的事。”
谢春雪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师弟。
“那是槐都,不是南衣城。哪怕神河依旧在养伤,那样一个地方,也不是你能够踏足的地方。”
钟扫雪长久的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沉声道“这样的事情面前,不讲愤怒而讲清醒,我觉得师姐大概是钓了太多年的鱼,让自己忘了自己是哪里的剑修了?”
这个常年悠闲的在南方湖畔钓鱼的白衣女子现而今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就像一座横在钟扫雪身前的雪山一般。
雪山抬眸,静静的看着这个中年模样的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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