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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朱炳文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江湖人物。
当初我返家归途,给人种上了聚血蛊的引子,结果后来被九分女夏夕拿住,关在一农家乐的地窖里面,而朱炳文就是我在那里认识的。
他本是九分女夏夕姘头朱炳义的堂兄,结果因为反对那帮人随意残害性命,也给关进了地窖里去,随后与我结实。
后来我被选作聚血蛊的鼎炉,朱炳文失踪,小妖出手,等到我再见到他时,却是在慈元阁的拍卖游轮上。
那个时候的朱炳文,他一直在做一件事情,就是赎罪。
他找到当初被下引蛊的人,帮他们恢复身体。
而那次一别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朱炳文,没想到在这神秘莫测的天山神池宫中,居然又听到了此人的声音。
当我出声喊出此人的名字时,那人先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问道:“陆、陆言?”
我点头,说是我。
朱炳文下意识地碰了一下脸上的白色面具,然后激动地伸手拉住了我,说陆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陪朋友过来办事的,你呢?
朱炳文说我师父是神池宫的外联商家,此次过来是为了供货和参加贸易大会的。
我有些疑惑,说你师父?
朱炳文点头,说对,我不是跟你说过么,离开了那地方之后,我碰到了一个人,后来拜了他当师父——陆言,我听说了你的事情,你很厉害呢,据说在东南亚那边闹得风生水起,不过后来不是有江湖传闻,说茅山宗把你给抓了去么,你是怎么逃脱的?
我笑了笑,说大概是觉得抓错人了,所以就把我给放了吧?
我说的这话儿,并非实情,杂毛小道当初为我出头而自革门墙,这件事情当时是震惊了整个茅山上下,但从朱炳文的话语之中,我却听到了另外一种版本。
如果不是他的消息滞后的话,那就只有一个理由。
茅山宗将杂毛小道自革山门这件事情给隐瞒了下来,为什么会这样呢?
从我的角度来看,其实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毕竟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杂毛小道这件事情就相当于给现如今茅山宗的那些决策者狠狠地一耳光,所以他们要将此事给隐瞒下来,淡化处理,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这种事情,真的能够瞒得过去?
我心中思量着,而这个时候不远处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招呼了朱炳文一声,说师父叫你呢,你在这里干嘛?
这声音听着比较嫩,应该是个小年轻,不过对待朱炳文的态度并不是很尊敬,有一些颐指气使的意味,而朱炳文则赶忙解释道:“碰到了一个熟人,聊了两句。”
那人走到跟前来,打量了一下我,疑惑地说道:“熟人?你在这里还有熟人?”
大家都戴着面具,看不见对方的面目,也看不见彼此脸上的表情,所以他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不想跟这样的小角色多做计较,低声说道:“炳文兄,我住在富源客栈,你若是有空,可来天字号丁房找我。”
朱炳文似乎也不愿意在这人面前与我说多太多,躬身说好,定来拜访。
说罢,他转身随同那人离去。
而那个人走了不远,还在旁边尖声讽刺道:“可以嘛,朱炳文,还认识住在富源客栈天字号房间的人啊,社会关系够复杂的……”
两人渐行渐远,隐没于人群之中,而我这他乡遇故知的欣喜,也给那人尖酸刻薄的话语给冲淡了许多。
看得出来,朱炳文在门中的境遇并不算好,要不然他大可以直接叱喝此人了。
人离远了,我不再想,左右打量,朝着人群最多的地方挤了过去。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觉得凭我们这几天弄出来的东西,即便是在享誉盛名的天山神池宫,也是非常不错的精品,在这个地方,应该是能够卖上不少钱的,也必然会获得大家的争抢。
既如此,肯定是生意最好,人群最聚集的地方。
结果我转悠了大半天,都没有见到我们儿的人。
他们到底怎么了?
我的心中浮现出了几分不祥之感来,而就在此时,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杏黄色宫装的女子,对方打量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你、你不是那个谁么——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我抬头看,瞧见对我说话的,却正是前几日宴请我们的那位蒺藜公主。
一个可以和雪峰未来主争夺神池宫公主之位的女人。
她之所以认识我,估计是看到了我挂在腰间的玉牌,这东西在我们进这里来之后,就必须当面明示的,就好像是汽车的车牌一样。
不过对方这样的话语,倒是让我有一些不痛快,虽然我无意与陆左、杂毛小道争什么风头,但是被人这般瞧不起,让我的自尊多少也有一些受不了。
但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还是客气地拱了一下手,说见过蒺藜公主。
蒺藜公主打量着我,说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瞎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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