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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这学生,历霄没忍住给宁嘉茂比了个大拇指。
他对公司的业务不算了解,之前听H城的其他几个二世祖聊起宁嘉茂,都说他个性温吞,有些老实得过了头,不爱社交,总之就是身上一堆在寻常人里能被夸一句老实,但在精明人那只能被当傻子的毛病,说起宁嘉茂要接宁海商贸这件事,他们一听就摇头,先是夸宁初夏拿得起放得下,而后又说宁海商贸恐怕要败在宁嘉茂身上。
当时一回国被哥哥介绍给宁嘉茂的时候历霄还寻思呢,历惟的眼光很高怎么会看上这么个老实人。
可这么深入接触下来,他所认识的却是个和传闻并不相同的宁嘉茂,无论他有什么心思,总能给人一种待人真诚和坦荡的感觉,让你觉得和这人相交就算两肋插刀,那也绝不会吃亏,只要你成为他的朋友,他就愿意给你很多的信任和关照。
这种“老实”是绝不会让人反感的那种,反倒是能迅速地在身边集聚一堆的朋友,历霄去过宁海商贸一回,也看了眼宁嘉茂和下属相处的模式,该怎么形容呢?这人就是千金买马骨的代言人,他做不到用最小的代价算计到最高的收益,可他能做到的是用真心做真事,敢付出有收获。
历霄暗暗开始纠结,他原先就想在兄长的照拂下做个快乐的二世祖,现在看宁嘉茂,他总觉得自己要是能去锻炼一番那也不错。
要不就去和哥哥说上一声?
历霄没发现,刚刚还有些无处适从的他跟着宁嘉茂的节奏跑,现在也把石芮雅给抛在脑后了。
不过即便发现了他也只会觉得庆幸。
历惟并不反感有人是为了钱接近他,普天之下恋爱有人看钱有人看脸,真要说没条件才假呢!可他受不了的是这种养备胎的行为,这哪怕是看上他的条件,那也捧个虚假真心骗骗他吧?
还没等那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石芮雅便主动地拿起了自己的书包:“刚刚我等的那朋友说她明天才来报道,现在来的人也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话也不等看众人反应,她立刻就转身离开,石芮雅用尽了自己的自制力,才要自己走得坦坦荡荡,最起码看上去不像是落荒而逃。
为什么每次觉得自己已经足够难堪的时候还有更难堪的场景?
为什么连打个招呼都不行?他们有没有想过他们这样别人会怎么想她?
关于历霄怎么会变成这样,石芮雅觉得也没什么必要去问了。
她还用自取其辱吗?一定是宁嘉茂在历霄面前说了些什么,让历霄猜到了她是冲着钱去的。
曾经一往无前,总能怀揣坚定信念的她最近一次又一次地被动摇。
她已经想不明白了,她未来的路会在哪里?
为什么姐姐能走的路,她却走不了?凭什么呢?
被落在后头的学弟学妹倒没有太说这件事,只是再度交换了眼神。
学姐还说什么还没来呢,连自己报了历霄的姓名都给忘了。
这件事简直禁不住细想,为什么学姐会跑来等个和他不是同乡看着情况也很不同的小学弟,又为什么这小学弟偏偏会和宁嘉茂一起来,他们俩还都没看学姐一眼。
简直了,他们都替石芮雅觉得尴尬了,这特么不就是修罗场翻车的场面吗?人家还是脚踏两条船,她这是还没踩上去,两条船就都翻了。
吃饭的时候,在里面负责登记的学生出来就悄悄说了,这历霄写的家庭联系人,那可是历氏的总裁历惟,历惟最近才和宁初夏一起上电视呢,稍微关注综艺节目的人便能在记忆里找到他的存在。
得,这小学弟也是个有钱人。
到了这,一切就算彻底坐实了,只是没人告诉石芮雅,她现在还躺在床上,处在无知无觉的恍惚之中。
……
这两年兴建的不少酒店对于总统套房的设计总别出心裁,像是宁初夏现在住着的这一套面积简直不能更大,说话的时候都有回音。
她坐在沙发上头一件事是和弟弟通视频电话。
宁初夏对于宁海商贸的事情那是说放就放,反而是宁嘉茂每天会主动和姐姐汇报他做的决定。
宁嘉茂主动向宁初夏提出,要宁初夏做个“监察人员”,如果他哪天脑子不少使用,做了会对公司造成不良影响的决策,那就立刻把他给开了。
宁初夏默许了弟弟的这个请求,她没打算用,只是宁嘉茂自信不足,如果不这么做,他怕是很难前进。
除却对工作的汇报外,便是宁嘉茂的例行感慨内容。
宁嘉茂简直熟练掌握插话的一万种技巧,每次正聊着公事,他就能立刻绕过去夸两句姐姐,说他自己要不是做了宁氏的总裁都感觉不到姐姐以前做的事情有多伟大。
听久了宁初夏都起了免疫,这相比之下,还是网上的彩虹屁好听得多,不过对此好姐姐本人还是会稍作掩饰,好让弟弟能感觉到姐姐的关怀。
镜头那边的宁嘉茂犹豫了一会,他对自己的生活那基本都是事无巨细的分享,可今天遇到的事情,偏偏牵扯到了一个某人。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说的他不知为何,说出口时主角却变了:“谢知燃……”
“你知道了?”
听到姐姐这问话宁嘉茂立刻皱眉:“姐,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宁初夏失笑:“没有瞒你,只是没什么必要讲!”
“到底怎么了?”宁嘉茂别提有多着急了,偷偷地拿起手机便在看去S城的机票,“姐你住的那酒店安保怎么样?”
他着急上火,喉咙都开始发干,难得的生起了姐姐的气。
他姐怎么这样啊,总觉得会一切无事发生,可要知道这世界上疯子太多了,防不胜防,比如那谢知燃要是有胆子跑去捅人呢?这一刀子下去,人就没了。
宁初夏光明正大地截了两张弟弟气成河豚的照片,立刻宽慰起着急的弟弟:“谢知燃这样的人是做不出你担心的那种事情的。”
在现实里遇到事情的时候,不少人都会说“他平时不是这样的”或者“平时完全看不出来”之类的话,但那些真敢去报复社会的人起码有六成,平日里是会透露出些许蛛丝马迹的。
像是谢知燃这种享乐惯了,自愈自己是文化人,这辈子没憋过气,没山穷水尽过的类型,就是日子过得再苦,嘴巴说一万句想死了,拿起刀都会颤颤悠悠地扔掉,然后好死不如赖活着。
你要让他去蹲点蹲你和你拉拉扯扯甚至下跪求你他都干得出来,可你要让他做偿命违法的事情,他就没这胆子。
“姐,你不能这么自信!”宁嘉茂立刻就给姐姐转发了两个恶□□件新闻,教育起了姐姐,“万一这人就忽然受刺激疯了呢?虽然我们都知道他活该,但他自己不知道啊!”
宁初夏挺开心,笑了笑和弟弟再三保证自己会小心,真不会大意失荆州:“而且谢知燃也来不来。”
“我现在跟着节目天南海北的飞,他没钱跟过来的。”
说到这,宁嘉茂就放心不少了,他寻思他得找人看着谢知燃,最好要他一辈子没钱才好。
“我关心的其实是另一件事。”宁初夏不卖关子,“谢知燃用一个新注册的号码联系上了我,给我发了能占一整个屏幕都看不完的长短信。”
“他说什么?”宁嘉茂疑惑,“是求你吗?姐,你千万别心软。”
“前面是求没错,回忆我们俩的美好过去,畅想他成为伟大导演的未来。”
他怎么还敢回忆?宁嘉茂觉得这人恶心透了,而且为了姐姐,他考完试后还特地去看了谢知燃的大作,还真别说,资源太难找了,他躲过了一堆同名的、电视剧电影才找到了下载次数都不超过两百的影片资源,看完之后,宁嘉茂只有沉默。
这人贵有自知之明,拍成这样怎么还有胆子来污染观众的眼睛?还有胆子来要钱。
宁初夏也笑,她完全能感觉到原身上辈子的崩溃,和那时候几次吵架无果后无奈的给钱。
这世界上总有这么一些人脑回路离奇与众不同,他自己的思维自成一套体系,要是被别人否认,他可不会觉得是自己不对,那一定是世界的错,谢知燃便是这么个人。
原身和他说一万句道理,他也听不进去,只觉得原身这是在侮辱他的梦想。
原身最后是说不听骂不动,干脆就给钱了事。
不过宁初夏现在倒觉得谢知燃的脑回路很有用,她最喜欢看的是有人自己挖坑自己跳。
“姐,你在笑什么?”
“我笑谢知燃,他还威胁我呢,你猜他威胁我什么?”
宁嘉茂握紧了拳头:“他不会说想对你动手吧?”他真想让人再打谢知燃一顿。、
宁初夏:“他才不会威胁这个呢,他威胁我如果不给他钱,他就要向社会公众曝光,让大家看看我的真面目,让网友们看一看我这种中途出资,项目失败还要人赔钱,恋爱分手后还得把东西要回去的人是什么模样。”
“他说,只要他说出去,我就在社会无处容身,没有人会瞧得起我这种人品、邪恶、不知体会他人心情的人。”
在姐姐的阵阵笑声中,宁嘉茂也忍不住打出了巨大的问号:“姐,你说的是真的?没开玩笑?”
“当然是真的,人家是真心实意地这么觉得。”
宁初夏已经笑过了几回,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可笑。
且不说她很有钱,就是身败名裂都能享受人生,就说这谢知燃列举的证据,到底哪点能让她身败名裂了?
想到谢知燃有多真挚地在打那一长串的信息,她就笑得眼泪都出来,这谢知燃恐怕在看到法院判决的时候,都会怒喊什么天理不公六月飘雪吧?
宁初夏意味深长道:“所以现在我很期待,我就希望谢知燃能搞快一点,好让我看看我是怎么个身败名裂法。”
她可不只是期待,还在上面浇油又点火,现在就不知道谢知燃身上的火什么时候会烧起来了。
最好这把火烧得旺盛一些,好让那几位一齐退场,不要再妨碍大家。
宁嘉茂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抖了抖,他怎么觉得……姐姐好像正磨刀霍霍向猪羊呢?
这猪羊,会是谢知燃吗?
……
“卡!”
石芮敏一等到这声指令,便立刻美滋滋地走到了旁边自己专属的休息座位,旁边的小桌上已经是满满的饮料零食。
身为五番的她本来不可能受到剧组这么多的关照,可谁让她背靠大树呢?
石芮敏现在才明白,什么才叫做好日子,看起来钱是比以前少了一点,可少得也不多,名气见天地涨。
以前那谢知燃就和个石头一样,不提意见有时候还不懂主动做,可现在的这个老板完全不一样,她都不用说,样样就准备周全。
两个一对比,就越发地显得谢知燃不靠谱了。
尤其是这谢知燃还LOW到了极点,纠缠不清不说还放话威胁。
石芮敏可一点都不怕他,这谢知燃又不是有病,他们俩谁没谁的把柄?
要是谢知燃敢说他花钱的事情,她就不会来个水鬼战术把谢知燃怎么花女朋友钱,怎么奢侈都曝光出来吗?
再说了,她和谢知燃清清白白,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谢知燃自己犯傻要给她钱,和她有什么关系,顶多是被骂两句收别人钱而已嘛,无所谓。
正当石芮敏悠悠闲闲的时候,旁边的小助理忽然露出了慌张的神情。
“芮敏姐,你以前的老板在网上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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