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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来恭敬应下,便退了下去。三个人坐在御书房里,继续等着结果。
“陛下不一定能查到这个孩子在哪里的,但这个孩子怎么被带走的,还是能看到的。事情做多了,总有疏漏,比如说,”裴文宣抬眼,看向对面的李川,“偶然被某个街坊看到孩子被劫走,认出苏府的标志,这也是常事,不是吗?”
雷声轰隆而下,似有大雨倾盆,裴文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抬头看向远方。
他想了想,不由得道:“你说我该不该进宫接一下你阿姐?”
“你们……不是要伪装一下感情不好吗?”
“貌合神离,总还有个貌合在啊。”裴文宣说着,站起身来,便去寻了一把雨伞。
李川见裴文宣要走,急道:“那之后呢?父皇就算知道孩子是苏府的人带走的,又怎样?”
“陛下既然已经知道,弘德是被一个人送出宫的,又知道了孩子是被苏府的人带走的,那你觉得,就算没有证据,陛下信谁?”
说着,裴文宣披起外套,往外走去:“到时候陛下严查,只要鸡蛋开个缝,后续就好办了。太子殿下,我要去接公主了,”裴文宣转头朝着李川笑了笑,“殿下请便。”
裴文宣说完,便提步走了出去。
这时候,仵作的报告也差不多出了,侍从拿着仵作的结果往内宫疾行而去。
宫外查着弘德小儿子的士兵也找到了一个老人,老人大概描述过后,士兵立刻让一个人驾马回宫,将消息送了回去。
同时有一个青年,披雨疾行入宫。
仵作报告是最先到的,李明将仵作报告看完之后,抬头看向一直等着结果的两个人,冷着脸道:“是自杀。”
李蓉不可思议重复了一遍:“自杀?”
李明应了一声,随后便有人进来,在李明耳边耳语了一阵。
李明豁然抬头,冷眼看向苏容卿。
苏容卿还是保持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假作不明李明的目光,李明盯着他看了片刻,骤然怒喝出声:“苏容卿,还不把弘德的孩子交出来!”
苏容卿得了这话,神色平静,只咬死了道:“微臣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让人绑了人家孩子,就当真以为没有人知道?!”
“微臣冤枉!”苏容卿立刻跪下,“陛下哪里听到的消息,可以让人出来,微臣可以与人对峙。”
“对峙?对什么峙?弘德指认你,口供到奏事厅,奏事厅就烧了,人进宫里来作证,就死在半路,还自杀,如果不是有人拿孩子威胁他,他如何会自杀?如今再查孩子,又和你有关系,一件可以说是巧合,可这世上有这么接二连三的巧合吗?!”
“陛下说的是,”苏容卿冷着声道,“微臣也以为不是巧合,此举必为他人陷害。”
“你放屁!”
李明气得抓了杯子就砸过去,苏容卿不躲,仍由杯子带水砸在头上,茶水溅了他一身,他额头上浸出血来。然而他纹丝不动,跪在地上,只道:“还请陛下严查。”
“好,好得很。”李明抬手指着他,点着头道,“查,这就查。来人,把苏容卿拉下去关入大牢,彻查他与弘德……”
话没说完,外面就传来太监得通报声:“陛下,苏副司主求见。”
听到这话,李蓉不安看向门外,李明皱起眉头,犹豫了片刻后,他不耐烦道:“宣。”
李明说完,便见苏容华疾步进来,他恭敬跪下,少有正经道:“微臣苏容华参见陛下。”
李明正烦躁得厉害,他克制住情绪,抬手道:“起吧。”
“微臣不敢。”
苏容华跪在地上,平静出声,李明抬眼看他,屋内久久不言,李蓉瞬间猜到了苏容华的来意。
他是来抵罪的!
李蓉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这样的变故,将会导致什么结果。
如果苏容华将所有罪名认下来,那那份指名苏容卿的口供将会变得极为可疑。只是苏容华如今来得太巧,李明怕是也不会信,但同时也会动摇之前所有证据的可信度。
这样一来,就算没有彻底为苏容卿扳回赢面,至少也能让他们的局面变得旗鼓相当。
这中间唯一牺牲的,只有苏容华。
李蓉反应过来片刻,便想说点什么,然而她才开口,就听苏容华恭敬道:“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李明盯着苏容华,许久后,他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众人都不动,苏容卿死死盯着苏容华,苏容华没有理他,李明见所有人不动,不由得怒了:“怎么,朕都叫不动你们了吗?!”
听到李明发火,李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行礼走了出去。
李蓉和苏容卿一前一后出门,走出门外后,两人各站一边,看着大雨泼洒天地,在天地中形成雨帘,似乎是在敲锣打鼓,要上演一场大戏。
而雨帘远处,宫门缓缓开启,一个青年蓝衫绣兰,手执执伞,从宫门处踏雨而来。
李蓉和苏容卿都遥望着来人,而御书房内传来叱喝之声。
李蓉听着叱喝之声,不免笑起来。
“听闻苏大人和长兄感情甚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说着,她转过头,有些好奇:“你不会愧疚吗?”
苏容卿不说话,他只遥遥看着远方。
远方青年走过宫廷广场,在雨幕中成唯一的亮色。
“殿下,”苏容卿一贯清朗的语调里有几分沙哑,“有时候,是容不得人愧疚的。走在绝路之上的人,只能往前走。”
“我以前也觉得,人是被逼着往前走,”李蓉笑起来,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可如今我却知道了,原来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你不往前走,你永远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不是路。”
“也许前面是悬崖。”
苏容卿声音冷淡,李蓉转头看他,眉宇间带了几分光彩:“那就要看,你远不远粉身碎骨去往前了。”
听着这话,苏容卿终于将目光从雨里移开,他看向李蓉:“殿下愿为了这条所谓的路粉身碎骨吗?”
“或许吧。”李蓉想了想,“我也不过只是,走一步,看一步。”
“殿下不是这样的人。”
“容卿,”李蓉突然叫了前世的称呼,苏容卿愣了愣,随后就听李蓉开口,“人是会变的。”
说话间,裴文宣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雨水顺着伞骨如坠珠而下,青年在伞下扬起一张清隽俊雅的面容,他面上带笑,目光明亮中带着几分独属于某个人的温柔。
他抬头时,眼里便只落了李蓉,清朗的声音恭敬中带了几分调笑:“殿下,微臣闻得大雨,特来接驾。”
说着,他将目光挪向苏容卿。
苏容卿平静看着他,他含笑看着苏容卿。
两人目光隔着雨帘交汇,一瞬诉尽数十年纷争纠葛,爱恨情仇。
“当年在下尚为学子,便听闻苏大人才名,你我各为魁首三年,却从未正面交锋过一次。如今得见苏大人,”裴文宣微微颔首,“幸会。”
苏容卿冷冷看着他,他明白这一声幸会,指的是什么。他不是在对少年苏容卿说,而是在对一个与他暗中交手了几十年、又重新回来的苏容卿开口。
这一声“幸会”,是他的问候,也是他的宣战。
他清楚告知着苏容卿,他知道他回来了。
正是知道他回来了,才这么快找准目标下手,这么果断实施计划,且是裴文宣一贯步步为营、处处设陷的动手风格。
苏容卿不免笑起来,他认真看着裴文宣,平静又认真出声:“幸会。”
裴文宣笑容更盛。
这一场迟了三十年的较量,隔了一世时光,终于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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