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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学几位先生的水准很不错,穆安之说,“这几位都是军前效力叫你们请来的么,不说林老先生,其他几位也比正经进士不差。”
“林老先生是得罪了陛下,因言获罪,那叫什么罪,无非就是跟陛下拧着来。其他几个都是正经犯官,北疆这地方,除了朝廷正经委派官员,旁的博学之人怎肯来?不过他们也都是正经进士,说来寻常地方官学也鲜少有这水准的。”
另一所小官学就在府衙,里头读书的是几个部落族长家的孩子,穆安之还考校了几句孩子们的功课。
然后,穆安之很大方的同唐安抚使道,“官学的事拟个章程出来,你们差多少银子,给我递上去。北疆冷,旁的不说,炭火也别少了,吃食上也别委屈了。只是用炭火要记得通风,屋子太严可不成。”
唐安抚使高兴的应下来,心说,陈家小子这法子还真好使。的确,殿下亲临,总要给点东西的嘛。
唐安抚使就琢磨着,今年冬天的赈济粮能多备些了,还有明年天暖后,路可以修一修了。
参观过府衙的小官学,裴如玉请一行人到暖厅休息,安排热锅子。穆安之道,“如今天儿冷也别做七个碟子八个碗了,弄个热锅子咱们围着吃就行,省事又暖和。”
穆安之的第一次正式出行参观就这样结束了,唐安抚使让陈简写份要钱的札子,裴知府通过后再呈给他过目,然后,唐安抚使递上去,银子当天就批下来了。
唐安抚使见状,立刻身心通透起来,想了许多请亲王殿下莅临指点的事出来。而且,唐安抚使在亲王殿下跟前是有熟人的,他的族侄唐墨那跟亲王殿下的关系好的不得了。唐墨也很乐意帮五伯父的忙,唐墨说,“先把书院的事弄好了,到时三哥不去,也会派长史过去看一看的。这桩小差使办好,再拿桩不那么大的差使去请三哥帮忙,待这桩差使也办的很好。有要紧的事,三哥也就信得过五伯你手下的人了。手下人可千万别眼皮子浅,三哥在帝都时连二表哥负责的城墙修缮的案子都审过,他对工程上的事特清楚。”
“这不能。我倘是贪银钱的人,就不会来北疆为官。”唐安抚使给唐墨夹两片玉兰片,“王爷明察秋毫,我们做事的人才好做事。”
“就是这样,在刑部时,三哥审了许多大案,那些滑不溜手的人,他也懒得用。官司都审不过来,还跟那些人斗心眼儿哪。三哥就捡那闷头干活的使,如今刑部没有空缺,可每年考评都是上上评,每件案子请功,谁的功劳为首谁的功劳为次,三哥心里一清二楚,折子递上去,大舅心里就有数。只要大舅记得他们,以后倘有合适位子,肯定得提这记得住的人啊。”唐墨说话有点小白。
不过,人家是真的明白。
唐安抚使说孙子,“得把你小叔的话记心里,旁人谁跟你把话说的这样明白,也就咱自己人了。”
这侄孙年纪比唐墨都长,是唐安抚使的长孙,因功名未得,唐安抚使便带在身边,也历练一二。唐海给唐墨斟酒,笑道,“如今这天儿冷,小叔你喝些暖酒暖暖身子。”
唐家是大家族,唐墨倒是很习惯有年长的晚辈。自唐安抚使这里吃过酒,天就有些晚了,唐安抚使是想唐墨歇家里的,唐墨道,“不行,我刚来,得给岳父留下好印象。等我跟岳父那里关系铁了,我再来五伯这里住就没事了。”
唐安抚使都要给唐墨逗乐,笑着道,“好,那我就不留你了。”又要送唐墨出门,唐墨千万让唐安抚使留下,说,“有阿海送我就成了。”
唐海一直把唐墨送上车,看他走远,方折身回去。
唐墨多偏心他岳父啊,一到家先给他岳父请安,陆侯闻着唐墨身上淡淡酒味,问他,“在哪儿吃的酒?”
“我五伯让我去他那里吃热锅里。”唐墨说着解了大氅,他脸红扑扑的发热,陆维格外沏了杯浓茶给他,摸他额头,“没喝多吧。”“没有。我就是一吃酒就脸红。”唐墨其实酒量不错,但这脸红不是他能控制的。
唐墨喝口茶,凑近跟他岳父说,“岳父,你可得抓紧啊!”
“怎么了?”陆侯好笑,“抓紧什么?”
“抓紧时间怎么从三哥那里要些资助啊。”唐墨都替他岳父操心,“前儿我五伯请三哥去官学参观,就走了一趟,听两次课。您不知道他们官学,可苦了,我坐了大半个时辰脚就冻麻了。三哥那么心软,让他们递了札子,今天就拨下银子去了。三哥现在手里现钱也没多少,岳父,你们军中不是也很缺东西么,你可得提早说呀。不然,叫旁人把银子都要走了,以后三哥就是想帮你,也有心无力了。”
陆侯有唐墨这样的好女婿,消息不灵通都难。陆侯把请亲王殿下驾临军营的札子写好后,也递了上去。这札子写的厚,当天的行程如何安排,都有哪些军队。天气好还能有比武,最下方是四品以上将领的联名,可见大家是真心期盼亲王殿下的降临啊。
唐墨还悄悄跟三哥打听什么时候去军中的事,穆安之板了脸问他,“陆侯的札子就杜长史华长史还有安黎看过,你怎么知道的?”
“这我能不知道,我催岳父快些的。三哥快说说,岳父都写了些什么。”他还反问起穆安之来。
穆安之道,“你倒还给你岳父做军师来着。”
“当然啦。五伯也常找我,三哥你放心吧,你这里的要紧事我可一样没说过,我是让他们快些跟你熟悉了,以后三哥你指挥起来才心里有数啊。”唐墨自小在宫里长大,瞧着有些笨笨的,其实知道轻重。刑部当差都没出过大岔,他自觉是连通文武,帮他三哥的忙哪。
穆安之笑,“这么说还要赏你了。”
“哎,别说赏不赏的事了。白大人要生小宝宝了,她现在啥都不研制了,我托她给我做的长剑,怕不知什么时候能好哪。”唐墨说,“我去找阿秀玩会儿,三哥你去军中可带我一道啊!”
穆安之说,“你这么大人,跟阿秀有什么好玩儿的。”阿秀还奶娃子哪。
唐墨道,“昨天说好的今天跟阿秀一道踢皮球,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今儿天好,也没风,能在院子玩儿哪。”他还很好心的跟穆安之说,“三哥你得提前锻炼一下带孩子了,要不小麒麟生出来,可不跟你亲。”
“我儿子能不跟我亲。”穆安之心说,我会带的很,我现在连尿布都会换。当然这话不能跟唐墨这大嘴巴说,不然唐墨到处一嚷嚷,他这亲王殿下可就太没威严了。
唐墨急着去实践承诺与阿秀踢皮球,说两句就走了。自窗望去,唐墨背影里都透着年少跳脱,穆安之笑,他身边再想找出唐墨这么个四方都熟的人却也没有了。
嗯,他想好给唐墨安排什么差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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