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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桓文、卫晨晓与花轻似随着引路符化成之纸鹤的指引,来到一条热闹的大街上。

纸鹤最终停在一间不起眼的古玩店前面,三人正想着进去一探究竟时,就见田宪满林脸愁容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菸盒,就不知是菸瘾犯了、还是纯粹想透透气。

田宪林眼尖,才刚抬头,就对着他们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呃、你们怎麽在这?」

「我们出来采买。」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岑桓文微微一笑,说了个官方回答,接着视线放到田宪林身後的古玩店,好奇地问:「田先生对古玩有兴趣?」

「不是、不是,这是爷爷退休後的小兴趣……」田宪林先是挥了挥手,在提到到爷爷时,不由得顿了顿,又看向他们三人,最终把目光停在卫晨晓的身上,「这位是?」

「哦,我们的同伴。」

「你好,我是卫晨晓。」

田宪林扯了扯嘴角,轻轻点点头,接着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所幸是还记得当时彼此自我介绍时,说过花轻似是这方面的专家,便望向他,低声地问:「那个、花先生,我想请问您,梦境……是会传染的吗?」

「传染?」花轻似微微歪头,不解地反问。

「我、其实我刚刚没说的是,打从回到这里,我就不再做梦了。」

「嗯?可否请田先生,详细地说说?」

田宪林吞咽了口唾沫,紧抓着手里的菸盒,看上去还真对上他年纪、那闯了祸後,一脸不安的惶然。

但又不太一样的,或许真是家教的关系,他很快地又定了定神,却难掩急躁地道:「我想请你们跟我回家一趟,钱什麽的,不是问题,我觉得、我觉得可能因为我的关系,把不好的东西给带回家,害了爷爷。」

闻言,花轻似微微蹙眉。

早在最初、有关出任务的会议便曾讨论到,但凡是谁专长、就有优先主导任务权,而现今岑桓文与卫晨晓都把视线放在他身上,显然是把决定权交给了他。

因此,花轻似不再犹豫地道:「走吧,但、若想解决这件事,还请您将事情的经过,完整地告诉我们。」

田宪林猛地点头,接着回身跟古玩店的店员交代了一声後,带着他们往一边的停车场走。

直到三人都坐上他的车,他才把事件的经过娓娓道来。

田宪林虽跟朋友们一起去鬼屋探索,但他并非是铁齿的人,尤以一行人之中,只有他有怪异的感觉,他也不敢拿这开玩笑,故而天一亮、在大家都回民宿补眠时,他便先到附近有名的g0ng庙祭拜。

虽说如此,他心底还是觉得毛毛的,下意识地就想回到能让自己有安全感的老家,但思及祖父母已有年岁,万一真有什麽的话,怕老人家承受不住,还不如先自己背着,因而直接跟朋友们搭车回学校。

在车上睡着时,他确实做了梦,但一点都不恐怖,他便认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之故,又加以醒了就忘,也就没有太在意。

直到回了学校,每天都梦到同样的梦境──尽管根本不记得,但感受却是同样的郁闷,他再怎麽想安慰自己不过是凑巧、是臆想,可连续五天都是如此状况时,也就生生打破了这样的鸵鸟思想。

他算是颇具行动力的人,既然确定跟鬼屋有关,便开始找寻解决的办法,在拜访了好几间g0ng庙後没多久,就收到了「德福事务所」的名片。

正好,年关将近,本就该回老家的他,因不想被父母得知此事进而叨念,便在将时间定在团圆饭的前三天。

当然,事情还没解决,他不敢回老家,便随意找了间民宿住,怎料这一晚睡的极好,好到彷佛那几天的梦根本不存在似的。

就在他疑惑时,母亲正巧来电,一知道他就在和平区,便让他立刻回老家,说是上次没跟祖父母道别,让爷爷叨念了好几天,所以这次早点回去,让老人家开心开心。

田宪林很无奈,又不敢向母亲坦白他不回老家的原因,因此想了个曲线救国的方式,就是到爷爷的古玩店看一下,凑巧的,爷爷当时就在店里,两人聊了一会儿,爷爷一得知他住在民宿,脸sE一板,催促他回老家住、别随便浪费钱。

他好说歹说,才劝好了爷爷,说是拜访完朋友,就回老家住。

当晚,一夜无梦。

田宪林惊讶之余,还是不敢大意,因此守约定地到了事务所,怎料,才聊没几句,就接到NN的电话,说爷爷怎麽叫都叫不醒,他一时惊慌,便匆忙地离开事务所,回了老家。

彼时NN已经请了家庭医师,家庭医师检查过後,说爷爷就是在睡觉,且是深度睡眠,虽是有办法强制唤醒,但对爷爷身T不好。

因此NN决定让爷爷先睡,若是晚上还不醒的话,再上大医院的急诊室。

田宪林看着爷爷的睡容,不能说安眠吧,却也不像是做恶梦,可是他就是有种不安萦绕在心头。

NN见他兴致不高,知道他是担心爷爷,但不想让孙子就这样闷着,便让他去古玩店帮忙看店。

也就这麽刚好的,碰到了来采买的他们。

听到这里,三人呵呵两声。

嗯,真是刚好啊。

「所以,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爷爷……」田宪林一个哽咽,不敢说出口地看向副驾驶座上的花轻似。

「这不好说。」花轻似略微偏头,「详细情况,还是要看到田老先生才能知道。」

田宪林微愣,而後点点头,用袖子使劲地擦了擦眼,把视线放回了路况,接着犹豫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抿着唇,专心地开车了。

花轻似有些疑惑,但没拆穿他,只是从後照镜看向岑桓文与卫晨晓,前者似乎在思索田宪林的话,表情很是认真;後者却是露出了个玩味的笑。

不过两人一察觉到他的视线,不约而同地微微颔首。

都闻到了,淡淡的血腥。

只怕这次、不单单只是梦境,尚有怨魂……不、染上血腥的,约莫是厉鬼。

幸好,虽然没有引路者,但还有个卫晨晓这道士在。

花轻似边玩着铃铛吊坠边想,接着顺田宪林的说法,想到梦境传染这事。

不是没有这样的状况,可一般而言,该是两人都会做类似的梦才是,不应是一者停了接续另外一个──嗯,虽说世事无绝对,不过如果是厉鬼的话,多是为了报复,既是报复,理当不会轻易停手。

至於这报复对象嘛……很明显是田宪林的爷爷,毕竟那空屋有四、五十年没人住了,正在读大学的田宪林、就算再往上提到他的父亲,若以情债来论的话,都不太符合,也难怪现在是田爷爷昏睡不醒。

所以现阶段,似乎得捋捋田爷爷的感情史。

思及此,花轻似开口问道:「田先生,我记得您说过,您不是当地人,那田爷爷呢?」

不知是没料到会有此一问、还是这问句哪出了问题,田宪林眉头一皱,咳了咳,回道:「不,爷爷也不是,就是、他……」

「田先生,我以为现在的状况,你应该是更能明白,我们会问这些问题的原因。」

卫晨晓略微嘲弄的语调传到了前面,他坐在田宪林的正後方,所以田宪林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花轻似倒是看的一清二楚,尤以看到卫晨晓对他眨了眨单边眼,便知道他这是跳出来扮黑脸,因此敛下眼睑,没cHa嘴解释。

「事务所办事,向来对事不对人。」卫晨晓语气轻快地又道,却是让人难以忽略这话的真正意思:如果不是跟案件相关,他们根本没兴趣知道。

「嗯,隐瞒的越多、就越不好处理,更可能因此判断错误,导致更大的问题。」岑桓文颔首附和,「所以,为了大家都好,还是请田先生尽量把知道的事情告知我们吧。」

田宪林被两人的话噎得语塞。

他是真心想解决发生在身上的怪事,初到事务所时,也不是不信,就是看他们与自己一般大,确实心有存疑,因而带了点试探的意思,想要知道他们是否真有本事而故意隐瞒了早没有梦境之事。

不成想,居然会演变成这样。

不过,尽管没底气,田宪林依旧恼羞地涨红了脸。

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笑点本就极低的花轻似连忙把脸撇向窗户,努力地忍下笑意。

其实在事务所担任黑脸的、一直都是古少淩,没办法,那张容貌带给人的震撼,不仅只是JiNg致、尚有凌厉,很常是眼一眯,大家都安静地乖乖听话──当然,在弟弟们0清他不过就是嘴毒了点後,也很常以撒娇的方式让他心软好躲过惩罚。

而这时,就得要靠卫晨晓了。

卫晨晓平时总是笑咪咪的,常以调侃又不伤人的方式来让对方知道错在哪,可一旦毒嘴起来,就算是古少淩,也得甘拜下风地退避三舍,因此现在由他出来当黑脸,花轻似是一点也不惊讶。

就是,没料到这次连岑桓文也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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