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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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的对你们两位很抱歉”

“希望没有打坏你们的心情”

“最後我想澄清，我真的不是排挤纪舒宇”

轻飘飘的文字最令人诟病的

就是无法确实的转达真实的意思，

然而唐莉音的讯息忽然敲进来，

却能感觉到她话语中潜藏的温柔

她回传了一个可Ai又不失优雅的OK贴图

接着在讯息栏祝福烤r0U会顺利

「也许就跟你说的一样，她们的恩怨其他人无法参与吧」

御臻朝着遥远的C场叹息一口

无奈的她将手机关机收到包包内

停止接受这一切讯息，想寻求一丝宁静

同时脑袋也像一台永动机一样想着

明明这原本与她无关的

凝视着C场上篮球的激烈碰撞

忽然间感觉到左肩传来了手掌的重量

竹音给予的安全感，她想到一个名词

「难道这叫做移情作用吗？」

纪舒宇总让她想起过去的自己

竹音加重手中的力道，语气像水一样平淡

「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里的主角，有悲剧也会有喜剧，更重要的是从来没有人愿意这出以人生为名的戏剧吃亏」

「老人家不都说吃亏就是占便宜吗？说到底那到底该怎麽定义，又是谁去怎麽决定的，人际关系有时候不像是科学，反而有点像玄学」

御臻一抬眸，看见一对美丽的黑sE瞳孔

那天使也同样在注视自己的目光

只不过一个充满焦虑，一个却自信许多

「撇开纪同学做了什麽不说，我倒是蛮能理解那nV孩的，被告白的一方有时候也是很为难」

为难？她想起遥远过去的记忆

那时的竹音还是长头发

在每堂下课，总会收到各式各样的书信

「那是因为你们很受欢迎啊」

她闭上眼睛回到了国中那时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们因为一场告白而陷入了危机

在一个众人围观的下课时间，

竹音和一个男孩被围困在人群的中央

他手上拿着由随堂测验纸写下的一封书函

不知何时脸庞被一滴泪给沾Sh

记忆中的长发nV子从人群中看见走廊上的她

「别哭了啦，Ai哭鬼」

「谁哭了？我哪有」

她急於否认，连忙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希望自己是坚强、知X的模样

不过此时却因为感X而松脱了泪腺

「不管你现在想要什麽，那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哭完之後记得站起来，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

再次睁开眼睛时抵不过眼前的朦胧

哗啦啦的水滴从眼眶中流出来

到底是难过或是感动的泪水？早分不清了

假想之所以梦幻，是因为不知道会不会发生

「如果我爸等等看到你生气要怎麽办？」

这是她想到的，也许会发生的残酷问题

会被赶走吗？还是会被逐出家门？

心里面画满了忧sE，却又羡慕竹音的坦然

「那我就说我们是感情很好的姊妹」

「你真的有办法这麽坚强吗？」

此时竹音犹豫了好几秒，

坚强是她现在不能想像的一个词汇，

她握紧御臻的手，深呼x1一口气

希望此时此刻彼此的T温能赶走那GU不安

「我们又没有犯什麽罪，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况且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彼此身边吗？」

虽然一直在身边，却又不像是在一起

她们像是在一起五年多了，

但正确来说高中毕业那一天，18岁那一天

才是守候彼此很久的两个nV孩的第一天

在疑问句之下，充满着对生活的不确定X

还有对未来仍有一线生机的渴望在，

到家里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看着那熟悉不过街角，却没有勇气踏进去

竹音从前曾经好几次在这根电线杆後面

目视当时的小御臻安全的走进家门口

「竹音你准备好了吗？」

她柔和的嗓音像是有安慰剂的效果

焦躁不安的情绪都被抚平了大半

拾起勇气的竹音逞强的语带轻松的说

「OK，我们走吧」

御臻走向前打开来家里尘封的大门

提高声调向家里的人问好

多热闹的家庭，就和时代剧里面一样

「我回来了，今天我带了客人来喔」

「回来了~直接到客厅来就好」

高妈妈听见声音立刻出来迎接他们

“真好，伯母还是跟国中那时见到一样”

竹音心里这麽想着

高妈看见nV儿和一个高个子的nV生

眼神仔仔细细瞧着，却有些认不出来

「伯母好久不见~我是竹音」

「你是竹音吗？哇好久不见耶，你变得好高，头发也剪短了，整个造型变得很不一样了」

高妈妈带她们到客厅休息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cHa电的烤盘

还有各式各样的食材，种类非常的丰富

渐渐的这里散发着一种“家庭”的氛围

「伯母也是越来越漂亮了~看见你我安心了很多很多」

「你的嘴还是这麽甜~」

「伯父在家吗？」

她四处张望却没看到高爸爸的身影

原本以为他会一脸严肃的坐在客厅的

没看见他让竹音稍微松了一口气

那一脸的紧张神sE被高妈妈给看见了

「他出去买东西等等就回来，你很紧张吗？」

「嗯有一点，我一直有听说伯父很反对我们交往」

高妈妈正坐在桌子另一端的沙发椅上

和御臻她们隔了一张烤盘的距离

面sE温柔的看着紧张的竹音

对高妈妈来说，这就像她的另一个孩子一样

「虽然知道这一点，你跟我们家御臻还是很努力走到了现在，我觉得你很勇敢」

「不，伯母过奖了，我其实一点也不勇敢」

竹音和妈妈正在一来一往的谈天

有个人默默的离开了座位

到厨房冰箱里拿了两瓶低酒JiNg的水果啤酒

冰透的啤酒还把手心烙下了红印子

「竹音，这给你」

竹音愣愣的看向手里拿着的啤酒

已经成年的她只在妈妈的坚持下喝过一杯

虽然没什麽不良反应，但还是有些害怕

「为什麽要喝酒？不对！高御臻你什麽时候会喝酒了」

竹音和妈异口同声的大喊着

这让餐桌上的氛围终於不再那麽的紧张

她们先是面面相觑，然後彼此笑了

「反正醉倒了也是在我家，我相信妈会同意的」

高妈妈正要反驳，却被一阵SaO动x1引注意

是高爸从门口进来的声音

「竹音，你伯父好像回来了，我去看一下」

高妈离开餐桌时，御臻凑到竹音的身边

打开了刚刚那瓶放在桌上的水果酒

「我们一人一半吧？喝酒状胆」

「我担心你不胜酒力会直接晕倒」

原本紧张的眉头放松了点

竹音甚至也开始说起玩笑话，

她淡雅的笑着，最後并没有喝下那瓶酒

「妈她刚刚说你伯父看起来你的地位已经b我还高了」

「我妈在家里也常常要我多照顾照顾你，从来没想过都是你在欺负我，我们彼此彼此」

门口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看着竹音紧张的搓手的模样

就连身为爸爸亲生nV儿的自己也慌张起来

多想真诚的跟她说几句鼓励的话，

「伯父好，我是御臻的nV国中同学，你可以叫我竹音就好」

她恭敬的躬身行礼，同时伸出右手

高爸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一时忘了自己应该讲些什麽

「你不用这麽有礼貌~御臻你快请她起来」

「谢谢伯父，小nV深感惶恐」

一家人被她紧张口不择言的样子逗笑了

不只是身边的她，就连伯父都笑了

竹音难为情的低着头，却不会觉得讨厌

「不好意思，竹音她b较紧张一点，都怪爸太严肃了」

高爸将手中的一袋东西放到桌上

里头装满了各种瓶瓶罐罐，

有一般的茶饮果汁，但更多的是酒类

「大家都坐，你叫竹音对吧？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竹音羞涩的点头，和刚才泰然的模样不同

也许这是御臻难得看见她害羞的一天

也是这时才深刻意识到，她脆弱的地方

「高御臻状况好像蛮顺利的耶？」

竹音小声在她耳边说着

「我爸今天看起来是真的很开心」

御臻指了指爸爸的眉头，

不只今天格外的放松，就连语气也很活泼

平常总是十分拘谨的爸爸，像变了个人似的

「伯父，我也来帮忙~我在家可是很会烤r0U的喔」

竹音伸手想拿烤r0U夹，却被高妈阻止

高爸看到自己的客人那麽拘束，不禁出声

「不用，你是客人坐着等吃就好」

随後就将多余的烤r0U夹给收起来

让她们只管专心的享受就好

餐桌上有的只有食材、生吐司和饮料

竹音和御臻两个人肩膀靠肩膀坐在一起

虽然放松了不少，却不敢肆意的聊天

「喝酒吗？」

烤r0U的空档高爸忽然向竹音问道

手上拿着刚刚买的生啤酒

“这对父nV果然是亲生的，真的一模一样”

就连喝酒的部分都一样，她自在的笑出声

「喝过一次但不常喝」

「嗯！其实我原本是想留着敬我未来的nV婿的，不过没关系啦，媳妇也一样，那瓶是你开的吗？让伯父敬你」

高爸说完指了指刚才御臻开的那瓶水果酒

然後举起酒杯，等待她一同共襄盛举

nV婿？媳妇？这番话似乎怪怪的

不过还来不及思考，手就自己先动作起来

「乾杯！」

「乾杯。」

高爸一饮而尽，竹音只能喝三分之一左右

一旁的御臻赶紧接过那摇晃的酒瓶

深怕等一下没拿稳，就准备迎接碎碎平安

「喝的习惯吗？」

她率真的摇摇头，露出嫌恶的表情

酒JiNg一直是她无法理解的味道

因此自然而然的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心情

御臻担心的拍拍她的背

「爸，请你不要捉弄我朋友我会担心」

高妈在一旁静静的烤r0U，同时一面观察

看着两位小朋友该如何化解这危机

「我没关系，谢谢你~御臻」

「不要逞强喔」

刚说完竹音就举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

没喝过酒的她只觉得满满的恶心

却凭藉自己的意志力努力忍住

「伯父，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竹音拿着酒瓶的手在抖动，

不知道是因为醉了，还是因为害怕的缘故

高爸看着她一脸真诚的模样，

也丝毫不抗拒的点点头，让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曾经只敢在电线杆後偷看的nV同学

现在已经敢进到他家喝酒对谈了

之前的所有都是寒暄，现在才是正题

「谢谢，大概国中的时候吧？那时候我想了很久很久，是不是该跟自己喜欢的人告白，然後某天的中午就约了她出来，过程是有点中二，我对着那个人说「你可以跟我交往吗？」她拒绝了我，理由是因为我是nV生」

她深深的深呼x1，放下手中的酒瓶

周围的人都默默的看着她逐渐泛红的眼眶

第一滴泪掉落到御臻的手心上

「我以为我是个变态，我以为我才是异类，甚至我问自己为什麽是同X恋，但最後我妈跟我说，我很正常才稍微释怀一点，也是在这之後才发现那个人也说谎骗我，我想问的是」

她用力地喘气，想把那GU胆怯的心吐出来

心脏像被用力掐着般微微发痛

停顿了几秒钟，她说出那句一直一直

很想说出口，却没办法跟所有大人说的话

「伯父、伯母，我很喜欢你nV儿，我有这个机会得到大家的正视，获得跟你nV儿在一起的机会吗？」

宁静，是彻底的宁静

尽管在彼此的世界里自己正在疯狂的吼叫

不过在同理心和理智的努力维持之下

还是勉强维持一丝丝的微笑

是客套的还是真心的都没有什麽关系

高妈第一次有动作，是为身旁的自己丈夫

擦掉了从眼角渗出的泪水，

「有时候会想为什麽只有我们家是这样，会难过也会犹豫阿，偶尔也会想为什麽不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就好」

一直以来都沉默不语的还有另一个人，

御臻的内心除了悲伤，此刻还多了几分愤怒

那像是不解、误解和自以为是的付出

所谓的正常在此刻被写上注释

「第一次拒绝别人的告白，我以为我是会被讨厌的异类，是老师说的1uaNlUn是孔子说的不孝是父亲口中所谓的乱Ga0我以为我是十恶不赦的歹徒，结果和竹音和好後我才发现，自己真正被填满了」

家人X格上的差异会造成某种程度的偏见

但也因此才有了学习同理的动力

高爸没有停止落泪，还有手上的酒瓶

此刻的他虽然止不住难过

却没有否定nV儿内心的感受，

而虽然没有否定，但也没有办法去接受

「你们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反正不会後悔就好了」

他真心的希望nV儿可以获得幸福

在那之前的一切，都是不需要考虑的

御臻面对着眼前的一切，说出真心话

「我希望我们能变成一家人」

「嗯，你们不用想太多，我自己也还在学习，好了快点吃烤r0U吧」

高爸夹了一块刚烤好热腾腾的r0U

到她们面前的盘子内

以及两瓶解油腻的油切茶放到她们位置前

这算是好结果吗？御臻cH0U了一张卫生纸

将刚刚流的泪水还有鼻涕都擤掉

她发现采用刚刚开始，旁边似乎有点安静

「谢谢爸爸，我跟竹音会咦？你怎麽了」

不只是眼泪和鼻水而已，她哭的不能自己

像是把这些日子被忽略的负能量都哭出来

那模样非常的可Ai，又有些惹人疼

忍住了想笑的冲动後给了她一个拥抱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情绪好像失控了我平常真的不是这麽拘束的个X，我发誓」

御臻cH0U了一张卫生纸塞到她手中，

想像小时候妈妈安慰正在大哭时候的她

她很喜欢那时候的妈妈，她也想变成那样子

「别哭别哭，你怎麽连哭都这麽好看？」

「什麽？」

「我是说，恭喜我们被认同了」

认同？这个名词在众人的耳朵间回荡

对父亲来说，那是给孩子自由的选择

对母亲来说，孩子终於能面对自己的未来

有一些事情早就发生了，只是尚未被察觉

「高小姐我烤了一堆r0U，你们在不吃真的要冷掉了喔」

「喔好了竹音，看来我们可以吃东西了」

她擦掉眼泪，夹起一块热腾腾的r0U吃

甜腻的油脂在酸泡菜的搭配下

显得十分的顺口，一点点也不油腻

「嗯，好吃其实我好久好久没吃烤r0U了」

竹音又夹了第二块放到盘中

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让高家人非常满意

那种围绕的幸福感，是很久没感受到的

「说起来竹音你们家还好吗？」

高爸看着竹音享受的可Ai模样

忍不住好奇想了解这nV孩生长的家庭

竹音脸颊泛红，看起来有一些害羞

她从来没有和nV朋友的家人谈论家里过

「我们家是单亲，在有意识的时候就是我和妈妈一起生活，前阵子她生病了，所以才暂时修学打工」

「有复学的规划吗？还是觉得工作还不错」

高妈问起，眼神没有明确的情绪

「有想回去读书，我妈这阵子都含情脉脉的看着我，要我快点准备明年的学测考试」

「你们家是不是住在附近而已？以前国中的时候会看到你骑脚踏车经过我们家」

高爸啜了一口啤酒忆起当年

竹音也想起那时候的自己

然後看了眼身旁的她

「是的~走路五分钟就到了，原来伯父看过我吗？」

「你们常常走路一起回家，那时候就有怀疑一些什麽，不过也没有多想」

高妈对高爸说的有一点震惊

「怎麽都没有听你说过？」

「怀疑？当时我们又没有做什麽奇怪的事情」

除了偶尔牵牵手、聊天外也没有什麽吧？

御臻这麽认为，这些都是nV生相处会做的

「眼神吧，当时我总觉得这孩子看你的眼神特别温柔，跟我当时喜欢你妈一样，结果没多久就听到噩耗了」

大家听见碰撞的声音，是空掉的酒瓶

放到桌上而发出的清脆声音

酒瓶空了，脑袋却b平常更清晰了

「对我而言那一段日子也是恶梦」

竹音想起那段日子的生活，过得既压抑

终日想的不是後悔就是痛苦的生活

没有人会知道她自以为是的告白

会这麽深深的影响了周围的所有人

「竹音，你不要这麽说，其实我们也要感谢你」

高妈刚说完话就离开了位置

众人盯着她的视线，从柜子的cH0U屉拿出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