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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刀刃破开皮肉,血液瞬间就飞洒而下,夏文锦将她的手拿向床外,血顺着指尖,向早就准备好的小盆里滴落。
她放下匕首,右手指尖已经捏了两根银针,两针飞快地扎在宁禹君的肩头。接着,手腕一翻,指尖又有银光闪现,一根根银针在宁禹君身上穴道扎落。
那些银针刚开始似乎只是认准的大穴,但是后来,随着夏文锦的手越发快速地游走,肩头的银针已经拔出,换了个穴道再次扎落。
宁禹君无法动,当然也看不见身上银针扎出的图案。
夏文锦手法太快,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肩头穴道被封住,感官不再那么敏锐的缘故。
如果有人过来,便能看见,银针在宁禹君的身体上从最初的一大片,慢慢地向一处收拢,最后,全都涌上右臂,竟然拢成了一只蝴蝶的样子。
那只蝶形有小儿手掌般大,就在最后一根银针扎落时,夏文锦飞快地拿起刚才放下的匕首,手心一划,在那蝶形右边边缘破开。
破开一半后,便不再动。
她的动作极快,手起刀落,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半边蝶形便划成,疼痛此时方才袭上宁禹君的感官。
是很疼,有如刀在骨头上刮一般,又如许多针在身上扎,比她平时犯病时要疼痛得多,不过宁禹君连哼也没有哼一声。
但是这还不算完,那破开处皮开血流,而指尖原本划开的地方,血流也更快一些,鲜红的血,变得青紫,艳丽之极。
夏文锦继续移动银针,那蝶形便从上臂处往下移,移到一寸处,再次匕首飞快落下,又是一半片蝶形。
宁禹君紧紧锁着眉,那种疼痛那样剧烈,那样清晰,似乎每一点血液沾染的痛都已经顺着经络冲向脑海,又似乎每一丝肌肤破开时的断面,锋利清冷的凌锐,如寒冰紧贴,如炎火炙烤,那种疼,那样敏感,那样尖锐!
夏文锦不敢看宁禹君的脸,不用问,她也知道,很疼。
这种疼,不亚于刮骨,不亚于割肉。
可是,取出同心蝶,就是这样的过程。
甚至,她已经简化了许多,这种割破皮肉,不断将蝶形逼出的过程,原本应该从更早,从前心处便要开始的,她已经尽可能地控制着,到了手臂才动刀。
纤细的手臂,一寸远处一条刀口,一寸寸往下,到了手腕处。
夏文锦看着宁禹君连脸都白了,却仍是不哼一声,反倒看着指尖的伤。
夏文锦的银针一寸寸地往下推,血虽是从宁禹君手臂处往下流,但是那些血时而青,时而紫,时而黑,时而红,却流了小半盆。
而她的半条手臂上面,也是伤痕处处。
夏文锦拿起刀来,在宁禹君手腕处重重一划,这一下,比起之前只是割开皮肉要重得多了。
可这一刀下去,却并没有血流出来。
宁禹君腕上断处,齐齐整整,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有白生生的须子从断处涌出。
夏文锦紧紧地盯着,宁禹君身子不能动,手臂也不能动,她尽力侧着头。从夏文锦初见她时起,她神色一直很平静淡定,大概只有此时,才不复平淡。
她的额头汗水滚滚而落,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疼的。
随着断口处似有脉络蠕动,明明纤细的手腕,时而变得粗如馒头,时而却又细如手指,整个手腕都在变形,随着变形,指尖的血更是哗哗地流。
手腕断口处,却仍是没有血液流出。
看着宁禹君痛苦的神色,夏文锦心有不忍,如果黎师兄他们在,此时定要崩溃吧?
可是她是医者,而且,最初,她就知道是这样的局面!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了半刻钟,宁禹君整个人像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终于,断腕处一团白色的东西滑落出来。
夏文锦眼疾手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小瓶,迅速将那东西接入,然后飞快地盖上了瓶盖。
宁禹君也终于受不了这剧痛,晕了过去。
夏文锦轻叹口气,她本来不用承受这样的痛,可她这样选择了。
黎皓帆师兄妹四人一直在外面等消息,他们不会轻易进来。
虽然他们心中未必就那么相信夏文锦,但宁禹君相信,他们也没有办法。
此时,三人围住穆紫瑜,低声焦急地询问:“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是开始了吗?还是没有开始?”
穆紫瑜也不知道,她不确定地道:“也许已经开始了!”
张歌道:“那小姑娘不是说会很疼?”
穆紫瑜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听见师父叫过疼?”如果不是无意中看见她额头的汗和苍白的脸色,他们甚至不知道她被病痛折磨。
路宏引性子最是急,他道:“这小姑娘到底有没有本事?说什么最凶险最血腥,她到底有没有把握?”
黎皓帆也看向穆紫瑜:“人是你带来的,医术到底怎么样?”
穆紫瑜也不太确定,但是,她想到进这屋子时,夏文锦镇定的脸色,又想到自己身上那些已经渐趋光滑的y肌y肤,还有她的眼神,提到师父时,她眼神之中偶尔带着一种很复杂的沧桑之色,虽然她没有说原由,但是穆紫瑜相信,这样的眼神,定有心中难以言说之痛。
这与医术本无关,可她却愿意相信,夏文锦若不是心中确定,定然不会轻易出手。猛地点头道:“我相信她!她一定能治好师父!”
这时,门开了,三人顾不得问穆紫瑜什么,急忙涌向门边。
心急的张歌先往屋子里一瞄,只见师父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一屋子的血腥味。
这模样,难不成,难不成……
他眼睛顿时就红了,猛地上前一步,一伸手,就掐住了夏文锦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按在门框上,目眦欲裂地道:“你杀了我师父,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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