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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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日：“……”</p>

他睁着一双泛红的、隐隐还带着水雾的眼睛, 尽管在剧烈的喘息，仿佛就要就此窒息而死，却依然能就这般静静地看着舒夭绍, 没有求饶, 没有认输, 然而凭借那张俊秀的脸和那无辜的眼，硬生生地营造出了无比令人怜惜的意味。</p>

舒夭绍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还跟着音乐唱了起来——</p>

“就这样被你征服~~”然后, 她倏地看向了金光日身为男生的某个重点部位, 咬字极为清晰、重点发音：“【切】【断】了所有退路~~~”</p>

金光日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他喘气都岔气了，然后歪了歪头, 笑得有些病态：“想做什么啊怀玉, 为什么唱‘切断’的时候, 要看着我这里？嗯？”</p>

“唉~”舒夭绍摇头晃脑地叹了一口气, 隐晦的眼神不假思索不加掩饰地从他重点部位一晃而过，眼中的遗憾几乎要从眼眶里溢出来了。</p>

“我日啊，答应我，以后别作死了好吗？我真的好害怕……”舒夭绍皱着眉，一脸的苦恼。</p>

金光日蹙眉, 沉默地垂下了眼眸：“……”别怕，抱歉，以后……再不会了。</p>

金光日：“……”似乎搭不上这丫头神奇的思路呢。</p>

被这样一针见血地解开最难看的一面，愤怒吗？想杀人泄愤吗？金光日本以为自己会的，然而没有，他望着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的时候，没有愤怒，只有那该死的，隐秘的，莫名其妙的，无法压抑的……欣喜。</p>

金光日忍着浑身汗津津的难受和不受控的呼吸与心跳，依然矜持地颔首：“你的警告，我收到了，会引以为戒的。”</p>

“诶~我日，你正常点说话，别说两个字就娇喘一下，我听着觉得害臊。”舒夭绍脸不红，心不跳地说。</p>

金光日苦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怀玉啊，要怎么才肯放开我？”</p>

“只要wuli日日为我唱一首中文歌！”</p>

他最后还是低下了高贵自己的头颅，忍着无边无尽的羞耻，唱了一首《征服》。</p>

舒夭绍听得津津有味，说真的，如果不剖开金光日，去看他内底里的偏执、癫狂、神经质的话，他表面上，真的是一个宛如神灵伟大造物的完美作品，嘶哑着嗓子唱歌都那么动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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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舒夭绍折腾金光日折腾够了，才解开了渔线，将金光日丢进了浴室。</p>

“加油哟wuli日日！”舒夭绍在门外把浴室门锁死，笑得无比亲切，“小姨明天就来把你放出去。”</p>

金光日背靠着门，闭着眼，仍在剧烈的喘息，他急促地喘着气，将头抬到最高，双目甚至有些失神了：“不帮帮我么，怀玉……”</p>

“不不不！小外甥，你知道吗，种花家伟大的领导人曾经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舒夭绍说完，轻快地脚步声渐渐远去。</p>

金光日就这般靠着浴室的门，随手打开了花洒，哗啦啦的水声淅淅沥沥，掩盖住了他无可抑制的、充满爱~欲的闷哼……</p>

以及因他的幻想，而在他心底里蔓延开来的，不可名状的满足。</p>

为什么是白怀玉？</p>

抵达顶峰之后，金光日大脑一瞬空白，他怔然地看着空荡荡的浴室，所以，为什么是白怀玉？</p>

“我们光日，身为一个天才，就得要样样精通，懂么？”记忆之中，女人严厉而苛刻的声音逐渐清晰，带着难以描述的痛楚与恨意。</p>

所以，金光日是一个什么都会，什么都要学到极致的人。</p>

他明明在化学、生物、语言学等等方面，一如数学与天文学的超然优秀，可是为什么，白怀玉偏偏只送了数学与天文学的书籍？</p>

他明明在绘画、舞蹈、雕塑等等艺术方面，一如钢琴等音乐的卓然独立，可是为什么，白怀玉偏偏只送了音乐相关的东西？</p>

是的，金光日是一个每一门都要做到极致的人，然而并不是每一门都会为他带来快乐，让他得到灵魂的解脱，他当然……并不是喜欢这所有，能得他喜欢的，只是这其中之一二而已。</p>

所以，究竟为什么……偏偏是白怀玉，发现了这一切？</p>

疲倦至极的金光日，顺着浴室门，缓缓滑落在地，阖上了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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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舒夭绍把浴室门打开，把金光日叫醒，然后说：“洗漱吧，今天和李教官请假了，光日……我们谈谈？”</p>

金光日只是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沉默地点了点头。</p>

其实今天，金光日有点发烧，但是他没有提，也没有要叫家庭医生的意思，沉默地洗漱，看着镜子里形容虽狼狈，却依然不掩俊秀的脸，他才缓缓露出了一抹浅笑。</p>

“你要谈什么？”金光日在房间内的椅子上坐下，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诡谲的笑意，“或者，怀玉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p>

舒夭绍并不着急，她手里拿着一杯水和一瓶退烧药，她皱着眉，探了一下金光日的额头：“唔……果然还是发烧了。”</p>

金光日心头猛地颤了一下，瞳孔紧缩——怀玉啊，你果然是为我量身打造的致命毒/药呢。在那样折磨了我整整一夜后，你不过是仅仅只是吝啬地施舍了那么一点点的温柔，仅仅只是主动触碰了一下额头，仅此而已，然而便是这点温情的施舍，却已经足够将我推入那摧毁神智与融化灵魂的恐怖漩涡中去了……</p>

他的头脑依然混乱，心间苦涩让他忽然就没能克制住自己，忍不住冷声地说：“……你即使厌恶那条疯狗，却还是会在疯狗生病的时候心生悲悯吗？这样的怀玉未免太善良了，你迟早要为这善良付出代价！”</p>

舒夭绍白眼一翻：“……”来了来了，又来了，他/妈/的话题跳得飞起！你这么会跳，怎么不去蹦极！？</p>

她心想，你跳呗，反正我也跟不上，我还是走我自个儿的路线得了。</p>

“我就想告诉你，古人有云，一滴精，十滴血。你啊，还年轻，要克制，懂吗？这种事情，能少则少，能不要就不要，想要活得久，不是保温杯里泡枸杞可以解决的，还得学会克制，克制是人类的美德。”舒夭绍将杯子和药都递了过去，“所以你看看你不克制的后果，生病了吧？啧啧~”</p>

“歪理还挺多。”金光日捏着药瓶，指尖微颤。不要再关心我、不要再靠近我，要疯了，走吧，走得远远的！啊……不，不，不，还是……再靠近一些吧，还是，再多关注我一些吧……</p>

他利索地将药给咽下去，仰着脸，闭着眼，露出了一抹诡异病态的笑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