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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会放手吗?
“好!这话我爱听!那咱们就等着瞧一瞧,看是你洛云锡的面子大,还是她家人的面子大吧!”沈玉枫笑得愈发神秘。
“她又不傻,薛楚萧对她是存了必杀之心的,她不可能想回薛家的!”
洛云锡开口,像是在跟沈玉枫说话,但是更多的,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一阵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紧随而来的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公子,陶姑娘的药熬好了。”是洛冰的声音。
“端进来吧。”洛云锡对着门外开口,然后站起身来将椅子拉开,又探过身子从床的内侧拉了一床被子过来。
他轻轻地抱起了陶夭夭的上半身,将那床被子垫在了她身下,又从一旁的架子上扯过一块锦帕掖在了陶夭夭的脖颈下方。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动作熟练无比,像是做过了无数次。
洛冰端着托盘站在床边,脸上的神色早就从刚开始的震惊逐渐转换成了见怪不怪了。
“公子,您自己身上还有伤呢,又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就将陶姑娘交给属下照顾,您去隔壁睡一会儿吧。”洛冰小心地对着洛云锡开口。
洛云锡头也没抬,将被子又给陶夭夭掖了掖之后,他对着洛冰伸过了手:“把药给我。”
洛冰无奈地叹了口气,往一旁撤了撤身子,让出了自己背后的那两个人来。
“公子,侯爷和桃大人来了。”
洛云锡微微一愣,终于回过了头。
看到站在洛冰身后的桃桓和桃灼父子俩,他微微讶异了片刻之后才从床边站了起来:“侯爷,桃兄,你们怎么过来了?”
桃灼看了陶夭夭一眼,压下眼底浓浓的心疼,勉强对着洛云锡笑了笑:“实不相瞒,我们是来接夭夭回家的。”
“回家?”洛云锡愣了。
他猛地回头看了沈玉枫一眼,却见沈玉枫正笑得开怀。
“让洛冰喂药吧,我觉得你们几个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沈玉枫一把勾住了洛云锡的肩膀,连拖带拽地将他拉去了一墙之隔的另外一间房。
桃桓和桃灼深深地看了床上的陶夭夭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之后,他们二人也去了隔壁房间。
进门之后,桃灼关紧了房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洛云锡盯紧了桃灼的眼睛哑声开口。
回想到桃灼之前对陶夭夭的爱护,还有沈玉枫对那块血玉的隐瞒,他的心中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还是我来说吧。”桃灼笑了笑,清了清嗓子之后对着洛云锡开口:“实不相瞒,夭夭她,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是我们定远侯府流落在外十五年的女儿。”
“证据呢?”洛云锡的脸上是少见的愕然,话语中虽然带着疑问,可是心里已经认定了桃灼的答案,甚至还带了些庆幸与雀跃。
“证据?”桃灼笑了笑,“洛世子觉得,我还会认错妹妹?我们定远侯府还能错认女儿?”
“那倒不是,做你们桃家的女儿,总好过做薛家人。”洛云锡悠悠然开口,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便怎么都止不住了。
“薛家人?”桃灼愣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沈玉枫:“这是怎么回事?”
沈玉枫耸耸肩:“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人家洛世子还以为里面躺着的那位是薛嵩的女儿呢!”
洛云锡“呵呵”地笑了两声,承认错误承认得很是爽快:“抱歉,是我弄错了。”
也幸好,是他弄错了!
“亦安,夭夭确实是我妹妹无疑,那枚血玉不会错的,而且,我也请长乐公主帮我确认过,她的后肩,有我们桃家人特有的标志,她却是我的妹妹无疑,是母亲当年诞下的龙凤双胎中先出生的那一个。”
桃灼伸手拍了拍洛云锡的肩膀,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他还是习惯称呼洛云锡的名字。
“我们定远侯府的女儿,绝不会错!”桃桓的声音插了进来,“昨日本侯已经奏明了皇上,且已经选好了黄道吉日,只等夭夭回京之后,就接她回家,认祖归宗。”
洛云锡微微一愣,一句“这么快吗”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他又轻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不等她养好伤之后吗?”
“在定远侯府养伤也是一样的。”桃桓说,“有亲人在她身边陪着,伤势自然好得要快些。”
洛云锡没有说话,只是褪去了脸上的笑意,神色变得有些清冷。
看到洛云锡的神情,桃灼轻咳了一声:“父亲,这也只是咱们自己的打算,还是等夭夭醒了之后问问她的意思吧。”
“对对对,等那丫头醒了再问问她也不迟。”沈玉枫在一旁打着圆场,“放心吧,有我这个表哥在,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倒是你们,难道不该好好想好善后一事吗?”
“账本我已经交给夏远了,也跟夏远嘱咐过了,他知道去了宫中应该如何说。
你这次立了功,又有接手的本钱,这座黑风山上的铁矿,过不了几日就会是你们玉剑山庄的了。
除此之外,黑风山通往西北的那条商道也会重新为你们所有,你只需记着通知沈庄主,对朝廷提出的所有要求都无条件答应就是了。”洛云锡对沈玉枫说道。
“我是说的我们玉剑山庄的事吗?我爹如何做还要我教啊?”沈玉枫黑了黑脸,“我是说的你们,你,还有……”
他话语一顿,抬头看了一眼桃桓:“还有侯爷。”
桃桓眼神微闪,沉声开口:“玉枫,这么些年了,你还是不肯开口叫我一声姑丈吗?”
“侯爷严重了,我们玉剑山庄不过区区一股江湖势力,怎敢高攀侯爷您?”沈玉枫沉着脸没好气地开口,“你们两个手里握着誉王和薛相这么大的把柄,当心他们狗急跳墙什么时候咬你们一口。”
听到这里,桃灼忽然开口:“葫芦山下究竟藏了什么秘密?竟然能让薛相如此忌讳?”
桃桓摇了摇头:“我没下去过,一直在上面,但是听他们的意思,宁愿狠心炸毁也不想让人看到,那么必然是了不得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洛云锡一眼,沈玉枫和桃灼也朝着洛云锡看了过去。
洛云锡的神色清冷,沉声开口:“那下面,是一座小的军械坊,还有……练兵场。”
“我的老天爷!”沈玉枫惊讶地叫了起来,“私造军械,还有练兵场,薛相他,怕不是要造反吧!”
桃桓和桃灼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只是可惜,时间紧急,我只来得及让人毁了入口处的炸药,里面的那些,却没能阻止得了,军械坊和练兵场的证据,已经随着那八百多人,被永远地埋在葫芦山下了。”洛云锡沉声说道。
“没有证据,那就是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桃灼开口说道。
“那也不一定。”桃桓冷笑了一声开口,“看誉王的做法,似乎是对军械坊和练兵场一事并不知情,薛狗如今怕是正焦头烂额地想着应该如何跟誉王解释吧。”
“对对对,咱们先静观其变,看着他们窝里斗!”沈玉枫兴奋地拍了拍手掌,忽然又想想起什么似的皱了皱眉头。
“不对啊!既然他是私造军械,那他还非要买断我们玉剑山庄的那条商道做什么?而且,造反的话,这八百人,是不是也太少了?这里距离京城也不算近,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城外驻扎的大军也就赶到了,他们这八百人根本不顶事儿啊!”
“垄断商道的目的自然是往外出货,那两本账本上已经显示出了银两的大笔进账了。”洛云锡接过了沈玉枫的话,嘴角挂上一丝玩味的笑意,看得沈玉枫顿时心中警惕起来。
“洛云锡,你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他疑惑地问道。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洛云锡了,通常洛云锡露出这副笑意的时候,就代表着有人又要倒霉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着,该如何让薛相将这笔银子吐出来而已,当然,还是按照咱们之前的约定,你三,我七。”洛云锡笑道。
“不是说好了平分吗?怎么又成三七分了!”沈玉枫顿时嚷嚷了起来。
“五五分的是这座山的利润,三七开的是从薛相嘴里吐出的这笔钱。”洛云锡轻飘飘看了一眼沈玉枫,“要不这笔银子你想办法去给薛相要?”
“算了算了,三就三反正吧,反正也是白得的,不要白不要。”沈玉枫摆了摆手,眼珠一转又问:“不对啊,银子去了薛相账上了,那那批军械呢?”
洛云锡眼神微闪:“军械的事情以后再说,或许,是被埋在了葫芦峰下了。”
回头对上桃灼若有所思的眼,他又眼神微闪地转移了话题。
“现在接着说你刚才提到的那八百人,葫芦峰的那八百人,自然不能跟普通的八百士兵相比,薛相这些年笼络了不少江湖异士,杀人不眨眼之人比比皆是,若是再用些卑劣手段,说是能以一敌百也不为过,所以这八百人,能抵得上八千人,甚至更多。”
“我的老天,幸好葫芦峰被炸塌了!”沈玉枫长大了嘴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若是让这些人出来那还得了?”
“那薛狗老谋深算,你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桃桓看了洛云锡一眼,忽然插了一句话进来。
“什么意思?”沈玉枫愣了。
“字面意思。”洛云锡笑了笑,“狡兔尚有三窟,侯爷的意思是,下面被炸死的那些人,未必是全部,薛相一定还留有后手。”
“说得没错!”桃桓赞赏地看了洛云锡一眼,“我跟薛狗斗了这么些年,他做事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是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手的。”
“所以……”洛云锡抬头,跟桃灼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然后二人的目光共同看向了沈玉枫。
“怎么了?你们看我做什么?”沈玉枫被看得心里直发毛,“我自己可还自顾不暇呢,我那神医谷的老管家可是早就催我回去了!”
“你别紧张,知道你功夫不行,所以这事儿不会去麻烦你的。”桃灼笑得讳莫如深。
“你们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沈玉枫视死如归地挺了挺胸膛,“只要能对付薛相这个大坏蛋,就算让我出卖色相我也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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