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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山一行,虽然折损了好几个人,但好在有惊无险,也算没有白跑一趟。
见到公子唇上的那两个牙印子之后,他们这几个做下属的都高兴坏了,本以为公子的好事眼瞅着就近了,可是没想到人家姑娘睡了一觉醒来,竟然将咬了公子那事儿给忘了……
公子的婚事,不仅让王爷和王妃操碎了心,也让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操碎了心,这下子,怕是又遥遥无期了!
洛冰一边在心里叹气,一边端着药碗出了门。
“玉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明所以的桃桓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刚刚和夭夭一起在葫芦峰共同经历过生死,刚刚在夭夭面前得了几分好印象,他们父女二人,眼看就要相认了。
可是现在,夭夭似乎已经忘了黑风山葫芦峰跟自己共同退敌的那些事,他们父女间难得的共患难,就这么没了?
沈玉枫站起身来,用力扇了好几下扇子之后,他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别光顾着叹气,夭夭这是怎么了?”
桃灼的脸色并不比桃桓好看多少,他这次匆匆离京,就是打定了要跟夭夭和盘托出的主意,没想到临了临了,竟然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你们也别太着急了,她的身体除了虚弱了些,没什么大问题。”沈玉枫说道。
“那她为何会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桃灼问道。
“这个……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她实施摄魂术的时候心神损耗太过严重,导致这里受了些损害。”
沈玉枫一边说,一边悄悄地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洛云锡和桃灼父子俩面面相觑,似是没能明白沈玉枫的意思,倒是一旁的陶夭夭却炸了毛似的嚷嚷了起来:“说谁呢?你脑子才有毛病呢!”
“额……”沈玉枫黑了黑脸,他站起身来,背着陶夭夭悄悄指了指隔壁房间:“要不……”
洛云锡点点头站了起来,跟在桃灼和沈玉枫身后就要往外走。
“站住!”陶夭夭清斥了一句,“鬼鬼祟祟地做什么?我有权知道真相!”
沈玉枫眼看就要迈出门的脚步一顿,犹豫片刻之后终于回过了头。
“说吧,她究竟怎么了。”洛云锡在陶夭夭身边又重新坐了下来。
“你们几个,也别太紧张了,她不过就是忘了些事情而已,身体无碍,精神嘛,你们也看到了,根本不需要太过担心。”沈玉枫实话实说。
“就这些?”洛云锡微微皱眉,那还好。
只是,为何她失去的记忆,偏偏就是那一段呢!
“那她忘了的事情,还有没有可能再想起来?”桃桓沉声开了口。
“这个嘛,也不太好说,说不定睡上一家明早就想起来了,也说不定个会过个十天半月,或是一年半载的,当然,还有可能,就想不起来了。”沈玉枫耸了耸肩,“反正人平安无事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可以慢慢来嘛!”
沈玉枫意有所指地对着桃灼开了口,桃灼的脸色微微一沉,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夭夭现在还没恢复,看来认亲的事情还要先缓一缓了。
反观洛云锡,那张风华绝代的俊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微笑。
能多留她几日就多留几日吧,趁着她还没有回定远侯府,他……
门外脚步声传来,洛冰端着热好的汤药走了进来。
“公子,陶姑娘的药热好了,赶紧让她喝了吧,再热的话,就失了药效了。”洛冰开口。
“行了,你看着她吃药吧,我们就先不打扰了。”沈玉枫说着站起身来,临走之时还不忘一把扯住了想要继续待一会的桃灼。
“孩子,你就先好好休息,我们晚些时候再来看你。”桃桓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来,和善地对着陶夭夭笑了笑。
“多谢侯爷挂念,您慢走!”陶夭夭客气地对着桃桓低了低头,心里却有些讶异桃桓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关心。
桃桓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离开。
“洛冰,你也出去吧。”洛云锡看了一眼洛冰。
“是是是!”洛冰慌忙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还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
“世子,这个姐姐叫洛冰吗?她长得好好看,看起来也好熟悉哦!”陶夭夭盯着洛冰的背影说道。
看看人家洛冰,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长得多好!
而且脸蛋也娇媚,声音也好听,更关键的,还对洛云锡言听计从,可是这洛云锡,怎么就是看不上呢?
陶夭夭偷偷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心头忽然划过一丝怅然。
“想什么呢?先喝药。”洛云锡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陶夭夭猛然回神,就看到了送到自己嘴边的一个汤勺。
“这药……苦吗?”陶夭夭小心地问道。
乌漆嘛黑的,一定不好喝!
她最讨厌吃中药了!
“良药苦口。”洛云锡看着陶夭夭的眼睛开口,语气软了下来,像是在哄小孩子:“将药喝完,赏你糖吃。”
啥?
陶夭夭眨巴了两下眼睛,洛云锡这家伙,不会是抽风了吧?
竟然用这个语气跟她说话。
“赶紧喝药!”见陶夭夭依旧在神游天外,洛云锡板起了脸。
“好好好我喝,我自己喝。”陶夭夭从洛云锡手上抢过了药碗,她闭上眼睛咬咬牙,一仰头几大口就喝完了碗里的药,随即就苦哈哈地张开了嘴巴,舌头伸出老长,还一边哈着气哀嚎。
“这是什么药啊!苦死了!”陶夭夭张着嘴巴嚷嚷道,话还没说完,嘴巴里忽然被塞进了一颗果脯。
酸酸的甜甜的,跟她刚才刚刚醒来的时候嘴巴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唔,好吃!”嚼着嘴里酸酸甜甜的果脯,陶夭夭笑弯了眼。
看到陶夭夭笑,洛云锡也弯起了嘴角,他放下手里的药碗,却又在看到陶夭夭脖颈上的那两道刀伤之时沉了脸。
祁风他们已经告诉他了,这丫头脖子上的那两道伤,是她逼着祁风他们离开的时候自己弄上去的。
“你怎么了世子?”洛云锡忽然沉下来的脸色让陶夭夭很是疑惑,见洛云锡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脖子,陶夭夭便摸索着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
一摸之下不要紧,她“嘶”地痛呼了一声。
“我脖子怎么了!”陶夭夭摸了又摸,这绝对已经破皮了!
乖乖,若是再往里深那么两毫米,她这小命还不就得交代了?
“别动!”洛云锡板着脸,一把将陶夭夭的手扯了下来,“沈玉枫说伤口浅不用包扎,果然,他的话是不能全信的!都两日了还没好!”
洛云锡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起身离开。
在桌子上翻腾了好一会之后,他手上拿着一瓶金疮药和一卷布条走了过来。
“将头转过去。”他对着陶夭夭沉声开口。
“哦。”陶夭夭疑惑地哦了一声,听话地往里扭了扭头。
“我给你的匕首,是让你用来杀人和自保的,不是让你用来轻生或是威胁别人的!”洛云锡一边往伤口上涂药,一边沉着声音开口。
“嘶——世子,您能轻点儿吗?”陶夭夭龇牙咧嘴地开口,心里头却对洛云锡说的话很是疑惑。
“世子,您什么时候给我匕首了?听您这意思,我脖子上这伤还是自己划上去的?”陶夭夭不相信地摇摇头:“我难道傻了不成?竟然拿刀子抹自己脖子?”
“是啊,你怎么会傻到拿刀子抹自己脖子……”洛云锡的话悠悠然在陶夭夭耳边响起,他抬起手去,轻轻地摸了摸陶夭夭脖子里的那两道伤。
虽然隔着布,陶夭夭还是被逗得“咯咯”地笑了起来,慌忙侧着身子躲了过去。
“哈哈好痒的!”她一边笑,一边一把将洛云锡的手拍了下来。
“世子,你跟我说说黑风山的事情吧。”陶夭夭忽然正色,“我记忆中的空白,应该就是黑风山上的那一段,我也跟着你一起上山了是吗?”
“嗯。”洛云锡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床铺示意她躺下。
陶夭夭没有推辞,她脑袋一直懵懵的,就像是在大学里为了一个课题熬了足足两个通宵一样,实在是混乱不堪。
“你没听我的话,鼓动祁玉带你进了黑风山。在山上,遇上了些危险,是定远侯救了你,为了脱身,你对刘龙用了世上失传已久的摄魂术,等我赶到的时候,你就昏倒了。
沈玉枫说你不宜长途跋涉,所以我便让人将你安置在了这里。”洛云锡缓缓开口,用了极其简练的话给陶夭夭叙述了黑风山上发生的事情,却独独漏掉了他和她在忠义堂的那些事。
“摄魂术?”陶夭夭微愣。
洛云锡说了这么多,她唯一听进心去的就只有“摄魂术”那几个字。
“什么是失传已久的摄魂术?我不会用摄魂术啊!”陶夭夭讶然开口,别说用了,她连听都没听说过,难不成还是被神明附体了?
“若非摄魂术反噬,你又怎么会忘了黑风山上发生的事。”洛云锡的声音,怎么听似乎都带着些哀怨,像个幽怨的小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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