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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李西宁急得像是在狂风中断了线的风筝,不知所措晕头转向,焦急又无助地看着她妈:“这是他的手机……我要去找他,你带我去找他!”
俞文茵连声答应:“好好好,咱们现在就去。”
李西宁脚上没穿鞋,却又是一路小跑回了家,到家后随便穿了双运动鞋就坐上了她妈的车。
两位老人在家守着,免得陆宇翎一会儿要是真得回来了家里没人。
俞文茵先开车带着李西宁去了陆宇翎的家,她按照女儿的指示把车停到了单元楼门口。
李西宁几乎是一路小跑上了楼,俞文茵气喘吁吁地跟在她身后。母女俩到了门口后,俞文茵正准备要敲门的,结果李西宁直接从外套兜里拿出来了一串钥匙,轻车熟路地开锁进门,同时焦急不已地喊了声:“陆宇翎!”
没人回应,家里也没开灯,李西宁打开了客厅的灯,然后一个屋子接一个屋子的找,她先去了他们的卧室,俞文茵紧跟在她的身后。
当妈的已经压了一肚子的火。
卧室的门没关,李西宁走进卧室的时候又喊了声“陆宇翎”,同时打开了灯,屋子里没人,她正准备从卧室出来的时候,俞文茵炸了,因为当妈的看到了粉色的床单被套,看到了学习桌上摆着的一堆化妆品,但最让她忍无可忍的是――床头柜上放着的几盒避孕套。
当妈的面色铁青地瞪着自己闺女:“李西宁!”
李西宁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妈已经炸了,毫无耐心地回道:“干什么?!”
俞文茵压着脾气质问:“你是从几岁开始跟他同居的?”
“啊?”李西宁懵了,凌乱不已,压根不敢直视她妈的脸。
“你少跟啊啊啊!”俞文茵气得不行,“说话!”
要是放在平时,李西宁早就吓傻了,但是今天她有理由跟她妈对着干,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于是硬着头皮回道:“什么叫几岁?我都成年了,马上二十了,都能合法结婚了,还不能跟男朋友睡一张床吗?”说完她还底气十足地反过来埋怨了她妈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男人都找不到了!你竟然还怀疑我未成年就和异性同居?有你这么当妈的么?”
说到最后,她眼圈竟然还红了,又摆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俞文茵深吸一口气,一边点头一边咬牙切齿地说:“行,李西宁,今天我先不跟你计较这事儿,咱们秋后算账!”
不管以后怎么样,反正今天是躲过了一劫,李西宁见好就收,没再说话。
在家里找了一圈,没人,母女俩又火急火燎地撤退,准备转移下一个阵地。李西宁上车后,刚系好安全带,她妈忽然问了她一句:“这房子是谁买的?”
李西宁又懵了,顿时有了种她爸的墓碑要被砸的预感,当即吓得她连“啊”都不敢“啊”了,抖着嗓子回了句:“我、我我不知道啊。”
俞文茵深深吸了一口气,听似平静的语气中却压抑着极大地怒火:“这楼盘,是你爸最早开发的一片小区。”
李西宁肯定不能承认自己知道,不然她今天肯定直接就去见她爸了,当机立断撇清关系,摇头啊摇头,语气坚决地回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俞文茵没说话,沉默两秒钟,猛地抬起手用力地砸了好几下方向盘,怒不可遏地骂道:“李章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而后她又怒意十足地瞪着李西宁,气急败坏地叱道:“真有你们父女俩!一个比一个吃里扒外!”
李西宁又瘪起了嘴,再次摆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呀,我还不够惨么?我都要被我男朋友甩了,你还冲我发脾气?”
俞文茵冷笑:“便宜全让他占完了,他还敢甩你呢?我告诉你李西宁,你们俩之间,只能是你甩他,他要是敢甩你,绝对不止打断腿那么简单。”
李西宁屏住了呼吸,呆愣愣地看着她妈:“你还要干什么呀?”
俞文茵一脚踩下了油门,一字一句地回:“我找人剁了他。”
一时间,李西宁竟然不知道是喜是忧。
但当务之急还是找陆宇翎,可是要去哪找呢?盯着他的手机看了半天,李西宁忐忑不安地问了句:“他不会、不会去找赵海澜吧?”
她怕他冲动做傻事。
俞文茵思索片刻:“应该不会,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应该就是赵海澜。”
李西宁依旧担忧不已,想了想,又问:“去找他舅舅?”
俞文茵又否认了:“那陆溶星应该早就跟咱们打电话确认这件事了,既然现在都没打电话,说明他没去。”
李西宁急得不行:“那他能去哪呀?”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慌意乱,却毫无头绪。
车里的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母女俩双双沉默片刻,忽然异口同声:“西山公墓。”
她们俩开着车从西辅市中心出发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了,到达西山公墓停车场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
公墓停车场没有照明灯,可能是因为公墓管理者觉得没人会在大半夜开着车来上坟。
李西宁一下车就朝着盘龙苑所在的方位跑了过去。要是放在平时,她肯定不敢大晚上在乌漆嘛黑的公墓里乱跑,哪怕是身边有她妈陪着她也不敢,但是今天她顾不上那么多了,相比于怯畏于鬼神的恐惧而言,陆宇翎对她更重要。
她跑得速度很快,远远地甩下了她妈一大截。盘龙苑里黑黢黢的一片,惨白的月光下,静静地伫立着一排又一排整齐有序的黑色大理石墓碑。
李西宁丝毫没有感到恐惧,她只是着急、担心。心急如焚地冲进了盘龙苑后,她径直朝着陆宇翎他妈的墓位跑了过去。
陆宇翎果然在那里。
看到他的那一刻,李西宁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她的眼眶又酸了。
他像是个迷失在旅途中的孩子一样盘着腿坐在妈妈的墓碑前,微微仰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黑白照片中的妈妈,神色中尽是茫然。
二十年了,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小时候他经常会问妈妈这个问题,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哪怕他在学校因为没有爸爸和别的小朋友打架打到鼻青脸肿,她都没有告诉过他。后来,他就不问了,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现在他知道了,却更加茫然了。
为什么我爸是赵海澜?
为什么你当初至死都不愿意告诉我我爸是谁?
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我爸是谁,只有我不知道?
我没有权利知道么?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出生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或许真的可能像姥爷说的那样,如果不是因为他,他妈也不会受那么多罪了。
恍惚间,他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急切脚步声,扭头一看,是李西宁。
李西宁依旧是不知所措,紧张不安。他坐在地上,她缓缓地蹲在了他身边,她想伸出手去握住他手,却又不敢,先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他的神色,确认他并没有反感自己后才伸出了手,但是却没成功,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自己的手,她的手落了空。
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落空了。紧接着,他又问了她一遍:“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骗我呀?”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只要是她说的话,他都信,只要是她想让他去做的事情,他都会去做。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连她都要骗他?为什么她知道真相却不告诉他?还劝他去签赵海澜的公司?
她是在利用他对她的信任么?
她的眼泪瞬间就涌出了眼眶,李西宁压根没有底气去看陆宇翎的眼睛,那一刻觉得自己就是个万恶不赦的罪人,她利用了他的爱,也利用了他的信任,她特别后悔,也很害怕,怕自己会失去他,但是后悔和害怕都没有用,最后,她哭着跟他说了句:“对不起。”
陆宇翎看向她的神色中依旧满是茫然。
她又说了一遍:“对不起。”之后她就像是一个愿意接受一切惩罚的罪人一样,克制住了自己的私念与冲动,没再去抱他,也没再去拉他的手,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哽咽,只对他说了一句,“你跟我回去行么?求你了,最后一次求你。”
这时,俞文茵也来到了两个孩子身边,看到女儿和陆宇翎之后,叹了口气,半是劝导半是心疼地说道:“都这么晚了,先回去吧,一直在这儿待着也没用。回去后都冷静几天,等情绪稳定下来了再说以后的事。”
李西宁还是没敢碰陆宇翎,又带着些哀求地对他说了一遍:“跟我回去吧。”
陆宇翎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从地上站了起来。李西宁下意识地想去拉他的手,但是她的指尖才刚触碰到他的皮肤,他就默默地移开了自己的手。
她浑身一僵,心口像是忽然被针扎了一下,又麻又疼。
回去的路上,陆宇翎问了一句:“我舅知道么?”
俞文茵回:“不知道。”
陆宇翎没再说话。
到了停车场,陆宇翎和她们分开了,上了自己的车。李西宁鼓起了最后几分勇气追到了他的车旁,伸手敲了敲他的车窗。
过了好几秒钟,陆宇翎才把车窗降下来。
为了表明自己并不是故意缠着他不放,李西宁立即把手机递给了他,急切又带着些讨好地说道:“你的手机。”
陆宇翎默不作声地接过了自己的手机。
李西宁又急切地说了句:“回家给我打电话。”
沉默片刻,陆宇翎哑着嗓子道:“你让我冷静几天行么?”
他现在压根就接受不了赵海澜就是他爸的事实,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却不告诉他,故意把他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他没有权利知道么?
所有人都知道赵海澜是他爸,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爸。
还有,为什么连她也不告诉他真相?
其实他的情绪已经崩溃了,需要时间去冷静,不然他压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李西宁不太明白他这个“冷静”是什么意思,是冷静情绪?还是不想跟她说话?还是这两种情况都有?但她也不敢问他,生怕自己一问就会换来“分手”两个字。
或许等他冷静下来后,就会跟她提分手。
呆滞了几秒钟,她回了个:“哦。”然后就朝着她妈的车走了过去,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回家路上,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还很想哭,却流不出来眼泪,神色空洞地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夜景,呆愣的像是个木头人。
俞文茵察觉出来了女儿的不对劲儿,关切地问了句:“怎么了?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李西宁并没有隐瞒:“他说想冷静几天。”
俞文茵安抚道:“很正常。你别多想。换了谁都想好好冷静几天,他不是针对你。”
李西宁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启唇,陈述事实一般语气极其平静地说道:“他很信任我,我却骗了他。”顿了下语气后,她又道,“如果他真的要跟我分手,你别怪他,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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