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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id="tet_c">白雪映秋绿,满目残叶红。
雁北关外,初雪已降,而且来势格外汹涌,只一夜便覆了旧色,入眼皆是莹白。
但终究未及隆冬,百草未枯,山树未败,便是树叶也尚未尽红凋落,反而还没有关外的处处血染,来的映目。
只是这种残红,也更显寞败刺人。
仅剩了关城仍在的雁北关,风停雨歇,但关外十里往北,却迎来了疾风骤雪。
宁王世子子瑨,浑身染血,衣甲斑驳,虽未受什么严重伤势,却满目疲色,少了往日的疲懒浪荡样。
这几日他们只有简单行帐可用,且律军在蚩彦骨末英的命令下,一边围困在前,一边不住以精兵袭扰,饶是宁王府卫精悍,也是难以突围出去,且渐入疲态。
此时上至他这个世子,下至府卫将士,都已经数日未曾好好歇息过了。
他还算好的,但底下的士卒、将校,不少人已经是被不分昼夜的频发突袭,搅的满腹火气,日渐躁动难安,长此以往,不消几日,恐怕军心便难以再持。
以王府声威,哗变倒不至于,但倾向殊死一搏,或是一经挑拨便胡乱暴起的将士,便会占了多数,被律军瓦解了去。
他虽面上比之以往更加沉着冷静,但心头的忧虑和焦急,其实比之所有人都要尤甚数筹。
“世子……”
只剩断壁残垣,一片烟熏火燎的漆黑痕迹的东镇城残墙上,宁王府家将寒轲急步行来,却在临近后,又迟缓了脚步,见礼一声后,便踌躇在那里,脸上的神情,让人看着都替他难受。
“寒叔,有话咱直说行不,你这像突然不好使了似的,干啥呢?”
坐在那里北眺的子瑨,摇头起身,一身甲衣稀里哗啦的响做一团,主动迎走到了寒轲身侧,没好气的调侃了一句。
他俩一个主将一个副将,盯着看的将士多着呢,要都突然一脸便秘的苦大仇深样,底下人还不定怎么寻思琢磨呢。
所以,他这一方面是性子使然,一方面也是故意为之。
寒轲闻言也是反映过来,狠狠揉了揉脸,只是难看的脸色,并未有多少缓解。
“雁北关那边,仍旧不肯放行,咱们带着的粮草,足数发放,最多还能坚持三天,节俭些……”
“节俭不了。”然而不待他说完,子瑨便摇头道:“咱们这万八千人虽然也不少,倒是全都铺散开来,各营兄弟都随时会接敌,不吃饱喝足怎么能行?”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就这么挺着,他们也挺不过去啊。
寒轲也是烦乱道:“那您给个准信,咱先把那帮瘪犊子干了,就啥都解决了么!”
说着寒轲五大三粗个中年剽汉,小孩儿似的猛提了一脚地上的薄雪,扬起一蓬雪雾和烂泥来。
来的时候挺好的,什么准备都没用上,没等他们到地方,雁北关外的律军就退出二十多里,解了雁北关的重围,也没对他们派出游骑阻扰什么的。
雁北关那边也痛快,自停兵罢战,暂时休养生息了去,就出来些人来打个招呼,也没有阻挠他们出关的举动。
可谁知就在他们行出雁北关五里外,数支律军精骑猛地就压将过来,直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一点缝隙都不给留。
这也便罢,既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内。
可待他们想回退,暂做修整之时,虽然本就没以为会让他们入城,却没想到压根连靠近的机会都不给。
护城河上的吊桥不给放下就算了,连律军填平了的地方,居然也都已经全都给掘开了。
更狠的是周围空地都洒满了铁蒺藜,一不小心就有人马踩踏上去,伤了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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