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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恨不得左右开弓给我自己俩嘴巴,可是我知道自己舍不得,那么就算了吧。我现在算着了太后的道了,我真是笨,竟被一时的糖衣炮弹蒙蔽了双眼。
偷听了这种事的我,怎么可能还有生机?太后或是桓郎怎么可能放过我?
我还天真的以为太后请我吃酒让我为她保密,就真的是为她保密。我怎么可以忘记,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靠的?
“夜笙姑娘不胜酒力,醉酒的样子真是可爱呢。”太后戏谑道。
我坐直身子,直视太后,道:“太后,您是怎么发现的?”
“你喝醉了,哀家岂不可以为所欲为?”
我下意识的将双手环在胸前,不知道太后这个“为所欲为”会不会是我所想的那个意思。
“太后,您能放了奴才吗?”我带着哭腔问。
太后淡笑看着我,漫不经心道:“哀家抓你出来,不过是在赌。一会儿前方路上若是看到花间拦截,哀家就把你带到花间面前威胁他。他若不同意,那哀家就一刀做掉你;若是看不到花间,路途顺畅,那么哀家会给你一个舒服的死法。”
我抿着唇,神情严肃无比,问:“那,太后,有没有第三种选择?”
“你是说叫哀家现在就杀了你?”太后说着,还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短刃,刃上冰冷的刀光晃的我心肝都在跟着颤。
我用眼角瞥着刀刃,换了一个坐姿,凛然道:“不必了,就那两条挺好的。”
马车又行驶了一会儿,坐在车中的我感觉到栈道的走势越来越弯,似乎不太好走的样子。若是这桓郎不会驾车,说不定我夜笙的小命就折在这座山上了。
“太后。”我思考了良久,期期艾艾的开口,“奴才只是一个太监,说起来,督公根本不会为了奴才这种要多少有多少的太监而做出犹豫的。太后抓我来,实在是走眼了……”
“会吗?”太后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若你对花间来说不重要,那他为何会不惜血本,发动整个东厂之力去搜寻救你命用的金株草?”
有这种事吗?
我低下头,一时之无言以对。
花间他,发动了整个东厂的力量来搜寻金株草,为我。
什么时候,谁,花间?
我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不可思议的故事,而这故事的主角还是我,夜笙。一个在深宫厮混的伪太监,夜笙。
那些天他没有出现,是因为他也去找金株草了吗?
“夜笙姑娘说不出话了吗?可能连你也没有发现你对花间的重要性吧。”太后的脸上笑意不减,继续说道:“既然花间肯对你下这般血本,也足以说明了你的重要性。”
我的……重要性吗?
“你若对他不重要,那么你、我加上桓郎三个人,就一起死在这翠微山中罢。”
我抬眼看着太后那风韵犹存的面容,可是我看到的,只有为爱坚持的绝然之色。
矢志不渝的爱大抵就是这样,可是……“太后娘娘,像殉情这种美好的事情就不要带上我一个外人了吧……多影响美感,您说呢?”
太后哼了一声,没有理我。
我坐在马车里,想了想前因后果。
太后将我骗来,就是为了在今天带走我,目的是在见到花间时,拿我做筹码。
现在马车走在翠微山上,若我没有记错,翠微山是出上京最绕远的一条路。太后和这个桓郎私奔当然会挑偏僻的路。一来成功的可能性大一些,二来因为实在绕远,走的人也很少,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花间给我的烟花弹还在怀中,看来太后并没有对我进行搜身什么的。没有了通风报信的我,花间怎么会知道太后和桓郎的事儿呢?
唉,难不成我今天真的就要死在这儿了?
“依妹,马上就要到山顶了。绕过山顶之后下山,我们就可以正式离开上京了。”
马车外面桓郎的声音显得很激动。而我看了一眼马车内的依妹,她的眼圈也有些红润。
两个人苦等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有了结果。尽管私奔不怎么光彩,但是他们以后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
……既然你们两个都终成眷属了,能不能给我放了啊!啊?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将这句话说出去。两个人走到这一步,心里必然要比常人强大许多。所以纵然面对生死,他们也可以这般无谓。
可是他们是他们,我夜笙是我夜笙。我才十九,我活了这么大还没有爱过,我怎么可以就这样殉葬了!
“吁……”
马车突然停下,就在这时太后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带着我走下马车。
马车外面,一袭白衣胜雪,一头乌黑墨发,一枝桃花摇摆在衣角。狭长的双目满是自信的笑意,单手捋顺耳边长发的样子,无不表现了他此刻的泰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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