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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上,第二份文件中的抵押资产也在第一份的抵押范围内。

也就是说,对于这价值一千万两白银的资产,只要修士同盟还在,小皇帝就无法真正行使抵押权。

按照佘大人的想法,等拿到二次提炼技术,获得足够利益后,再从修士同盟手中赎回资产。但是名单上,这个顺序保持不动,这样一来,小皇帝永远不可能真正拿到钱。

而佘家不仅赊账拿到了新技术,还免费获得了神矿。

什么叫空手套白狼?这才叫。

为了防止秘密泄露,这两份抵押文件的正副本都存放在大燕银号的库房深处。尤其是真正那份给修士同盟的抵押契书,更是重中之重。

这都是经济大臣吴舜英亲自操办。他是佘相的学生,是彻头彻尾的佘系,绝对忠心可靠。而林莳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下属,也是亲得不能再亲的直系。

佘大人很放心他们。

所以,要查抵押名单有没有变动,只能让他们来查。

在这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内,两人不仅清查了文件,还将库房里里外外搜索了一遍,确保没有秘密清单的存在。

经济大臣还查了印章。任何重大权利变动都需要加盖大燕银号的印章,以及吴舜英本人的私章,才能生效。

也没有问题。

一切如常,一切照旧。

佘大人这才放下心来。

唯一的问题是……搞了这么大阵仗却毫无所获,再面对皇帝,佘大人一张老脸未免有些尴尬。

不过,尴尬也比出事好。

因此佘大人重新舒展神态,甚至不去计较自己面上那个红红的巴掌印。

“托陛下的福,查清了。”他满意地笑道,“臣这便将钥匙呈上,就等下午典礼召开,亲眼看着陛下转交摄政王……不,是执政官了。”

皇帝懒懒一挥手,兴致不高:“行了,放那儿吧。”

一个即将失去与生俱来的权力的皇帝,理所当然应该兴致不高。

佘大人决定宽容他。

“臣告退。”

他还没吃饭呢。

佘大人退下,摄政王也没有再留的道理。何况,娇气的小皇帝还要小憩片刻。

小皇帝已然又困倦了。

她睁着朦胧的眼睛,望着那几人的背影。

最高的是摄政王的,最矮的是佘濂的,然后是两位管银号的大人。

他们的影子亲密地挨在一起,如同不分你我。

谁也没有注意到,林莳背对着皇帝,悄悄抬起手,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

裴沐没有出声。

她只是望着这一幕,唇边的弧度更上扬了一点。

……

五月十八日,下午两点。

典礼准时召开。

裴沐站上雪白的演讲台。

以她为中心,一根一根的扩音仪发出了微蓝的亮光。

很快,全城的扩音仪都发出了类似的微光。这代表她的声音将能抵达每一个扩音仪所在的地方。

裴沐偏过头,掩住嘴,去叫身后不远处的佘大人:“佘大人,喂,佘大人。”

一众大臣都守在她背后不远处。突然被叫到,佘大人明显愣了愣,但他还是上前一步,低声回道:“陛下有何事?”

他旁边的摄政王立即盯过来。

裴沐问:“现在全国的扩音仪都连通了?”

对这件事,佘大人专门做过功课,想了想就答上了:“有延迟。大约等半小时,陛下您现在说的话,最边境的城市就能听到了。”

裴沐问:“那就是说,边境的扩音仪其实已经开了?”

佘大人答:“是。”

当着公众的面,佘大人还是做得礼数周全的。

裴沐满意地点点头,回到了扩音仪前。

这是个好天气,比之前的任何一个天气都好。盛夏的阳光无穷无尽,热量也无穷无尽;明珠宫陈旧的辉煌,接着新鲜的翠绿草坪,再接着绵延的房子、间隔的花草树木,还有头顶那明晃晃的蓝天。

在阳光与蓝天下,总是有一种一切无所遁形的感觉。

裴沐喜欢这样的感觉。

就像她也喜欢,在长久的潜伏、长久的准备、长久的酝酿和忍耐之后,蝴蝶终于破茧的刹那、春草终于发芽的刹那。

她轻轻拍了拍连接扩音仪的设备,这个东西叫音筒。

“朕的子民们――哦对了,现在该叫全体共和国的国民了,在退位之前,朕要先宣布两件事。”

佘大人又愣了愣,本能地皱起眉来。

皇帝虽然经常耍小聪明、无赖,但是在公众面前,他的形象温和可亲、稳重可靠,演讲也颇有风度,很少用这种轻佻的口气说话。

难道皇帝还是要捣乱?

佘大人正想上前提醒,却被身边的摄政王按住。

摄政王悄声说:“就算有些小差错,忍忍就过去了。”

……说的也是。

佘大人犹豫片刻,停下了动作。

“第一件事,朕要感谢佘家,感谢佘相。感谢他们深明大义,明知开采神矿千难万难,但为了万民的福祉,他们毅然承担了这个艰巨又光荣责任,将佘家全部的财产都捐了出来,一部分用于开采神矿,另一部分投入建设国民基础教育体系。这是值得大燕全体国民铭记的壮举啊!”

……什么?

烈烈阳光下,佘大人脑袋上的油汗冒个不停。他觉得晕眩,又觉得可笑:皇帝是糊涂了?他在说什么?

他想动,但摄政王牢牢钳住了他。像老鹰抓小鸡,或者老鹰捏死一只小鸡。

“第二件事,是修士同盟为我国带来的好消息……其实修士同盟的首领已经来到这里,不如请她为我们宣布。”

一名陌生的、鹤发童颜的女修走到台上,接过音筒。

四周都是嗡嗡声,大多是兴奋的,因为人们从没亲眼见过修士同盟的领袖。

但也有一些惊疑不定的嗡嗡声。

这时,天空忽然一暗。一架巨大的飞车盘桓在上空,上面刻着修士同盟的记号,还生怕别人认不出似地,垂下了两条巨大的布带,气势磅礴地写着:修士同盟贺大燕共和国成立!

整个永康城都沸腾了。

与之相对,明珠宫却安静下来。

因为大臣们突然发现……自己被装甲森严的军队包围了。

在无数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摄政王丢开佘大人,走上讲台。他一派云淡风轻,却又像坚不可摧的利刃,坚定地站在了小皇帝边上。

卫兵涌上来,制住了一众大臣。包括挣扎的佘大人。他们捂住了贵人们的嘴,不准他们打扰重要的仪式。

修士同盟的首领开口了。她的声音通过扩音仪,传向四面八方。

“如果有关注我们的道友,应当已经听说过二次提炼技术的消息。这项技术能在降低一半成本的前提下,将同等体积的灵晶蓄能提高一倍……”

“……我们相信,这是一项成熟的技术,也到了推广应用的时机。有了它,那些肮脏的人体灵晶提炼工厂,必定能够大大减少……”

佘大人被身强力壮的士兵狠狠按住,虚胖的身体已经汗流浃背。

他惊恐地听着这一系列话语。

人体灵晶……果然,果然!修士同盟跟皇帝是一伙的!人体灵晶就是皇帝在搞鬼……还有摄政王!这么说,他的阿源……不不不,现在重要的是佘家!

怎么办……红蚕丝!对了,佘家手里积压了大量的红蚕丝,这是二次提炼技术的关键原料,就算是皇帝和修士同盟,也不能违背律法,无缘无故剥夺佘家的红蚕丝!

可就在这个时候,佘大人突然听到了一句话。

这是很关键的一句话。

这句话是:

“……我们听说,有许多无良商人一直在抢购红蚕丝,导致市场上的红蚕丝价格走高。我们不愿意让大商人得利,却损害了普通国民的利益,因此我们改良了技术。新的二次提炼技术,将不会使用一分一厘的红蚕丝……”

……完了。

忽然之间,佘大人脑海中来来去去只有这两个字:完了。

他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这段折磨人的、漫长的演讲的。

他不想知道外面的民众如何欢呼,不想知道多少人欢喜、多少人失意。

他只是反反复复地想:完了。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突然之间,佘大人爆发了绝望的力量。他使劲摆脱了士兵的桎梏,跌跌撞撞冲出去,大喊:“狗皇帝,你不能这样!那是我们佘家的财产……我们佘家的!红蚕丝你们拿走,但是佘家的财产是被骗了抵押的,你们无权拿走,无权……!”

“无权?”

他的大喊大叫,居然被皇帝一声轻笑打断了。

佘大人呆呆地看着皇帝。

他看着那漂亮的草包竖起手掌,阻止了摄政王的动作,而他自己缓步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居高临下?

佘大人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佘大人这话说得好奇怪,大家不是都知道么,佘家出了巨资买我的神矿啊。”

皇帝笑眯眯的,笑得像极了一个漂亮草包……难道他不是草包吗?佘大人战栗地想,如果皇帝不是草包,那到底谁才是草包?

“当初佘家要买,不是还放出风声,叫所有人都不许和你们争?要我说,佘家既然做了这么大的好事,将全部财产都投入给了国家建设,那肯定是要好好宣传的。”

皇帝故作沉吟:“不若为佘相和佘大人各立一座雕像,好流芳千古?”

他又一拍手,恍然道:“哎哟不对,还得等永康城里的案子破了才行,不然腾不出手啊。那些暗地里进行的人体灵晶提炼勾当,想必和佘家是没有关系,万万不会影响佘家‘流芳千古’的。”

佘大人浑身颤抖。

他已是抖如筛糠了。

“你不能这样,这是欺骗财产,这是抢夺家财,这是违背共和国律例的……对了,你不能这样!”佘大人勉力振作,“我们的抵押权人是修士同盟!现在我们不要那劳什子的二次提炼技术,我们不出价了,修士同盟必须把财产还来!”

小皇帝蹲下来,双目平视他,反问:“修士同盟?”

“对!”佘大人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陡然精神起来,怒声吼道,“如果你这狗皇帝公然抢夺家财,你就是公然践踏共和国的精神!你就是暴君!是国民的敌人!”

皇帝退后两步,嫌弃地摆摆手。

“嗯,说得有道理,皇权是落后的、必须被废除的嘛。”裴沐点头,“一切要按程序来,要有理有据,朕明白。所以……林莳,上来。”

――“属下在。”

那名高高瘦瘦、干练坚定的女官几步迈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叠文件。

无需裴沐吩咐,她就一边翻文件,一边声音平平地说:“经过核查,佘家名下约九成的财产都已办理抵押,抵押权人是归沐苍――也就是陛下。主契约是神矿为期一百年的独家开采权。”

“此外,佘家还对其在永康城的居所声称所有权,但根据调查以及宗人府的资料记载,该座府邸为大燕皇室所有,在本日过后,将自动成为大燕共和国所有的公有财产。”

――“林莳,你这个叛徒!”

――“你怎么对得起老师!”

林莳偏了偏头,神色不变,声音依旧平静:“第一,在本日之前,我一切听命于本国最高首领的意志。第二……”

她声音突然变冷:“跟权臣同流合污,欺上瞒下、玩弄权力、不尊重银号职责的人,没有资格骂我叛徒,是你们首先背弃了自己的职责!”

说罢,林莳抱着文件走下了台,对旁人看也不看一眼。

裴沐望着她干脆利落的背影,感叹说:“有个性。”

摄政王将她拉起来,而且就拉着她的手不放,问:“你的人?”

裴沐收回目光,笑道:“不,是一个骄傲并忠诚于自己职责的人。让她偷一回上司的私章,她已经很难受了,我可不敢再指使她。”

她再看向佘大人。后者眼神发木,神色绝望。

“佘濂,你若要回去报信,我不拦你。”

裴沐收了笑,语气平和,却反而因此更加给人压力。

四周鸦雀无声,目光却都集中在她身上。

人人都明白,今日一过,历史对这位末代之君的评价将再也不同。

佘大人深吸一口气,爬起来,咬牙朝佘府走去。

他走了几步,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扩音仪已经关闭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注定只能被在场的少数人知晓。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在惊讶什么?

他麻木地想着,走着,忽然又停下来。

他回过头时,正好听见小皇帝在和摄政王说话。

“……加个限制吧,执政官十年任期,任期到了重新选举。省得你又突然发疯,也给别人一些机会。”

摄政王不在意地回答:“随你。”

佘大人颤抖着嘴唇,突然扭曲着笑出来。

那两人的目光立即投了过来。

“你笑什么?”皇帝……不,前任的皇帝问道。

佘大人叹了口气,苦笑着回答:“真像啊。”

他摇摇头,自己走了。

也自己在心中默想:这小皇帝不愧是先太后教出来的人,和先太后……真像啊。

他越走越快,心中烧着最后一点期望:他那足智多谋、老谋深算的父亲,历经三朝而不倒的佘相……一定有办法吧?一定有后路吧?

佘大人寄希望于这一点,竟然重新找回力气,满怀期待地去了。

在他身后,是色彩鲜丽的蓝天和草坪,是即将重新焕发光彩的明珠宫;在他身前,是不知今日是历史、顾自为看了新鲜而兴高采烈的永康城百姓。

在这国家之中,还有无数这样的地方,和无数即将如此的地方。

对普通人而言,历史本就是无数普通的一天天组成,没什么稀奇。

而对有的人而言,只要能将这普通的一天天维持下去,那也就足够了。

无论是他们,还是即将推开自己家门的佘大人,又或者是接下来一年中,该判刑判刑、该流放流放、该赔偿赔偿……的无数人们。

他们都只是历史的一部分。

而翻过了这从帝国到共和国的平和篇章,历史也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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