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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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要是单独算计你或者只是想要制造麻烦给我，我都能理解，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把你和我扯在一起呢？”他们当然是知道彼此双方是有一些交情的，可是不会再有别人注意到才是啊。

灵澈觉得他这句话都是漏洞，“谁说没有人知道，起码龙光旗的那个老家伙就同时对我们都不满。”

朱颜吓了一跳，“所以是龙……”他说不下去了，因为灵澈是真的拿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咳咳。”

“多读书，多思考。”灵澈劝诫他。

“既然知道是陷阱，我们何不先行离开。灵澈君你现在无法使用你的御妖……”

灵澈：“你是觉得我没有了御妖就是废人一个？”

朱颜很不想那么想的，可是事实就是这样，他连跑都跑不动，别说什么降妖伏魔了，简直就是开玩笑好吗？

“我要去别的地方探探，就不和你聊天了。”灵澈准备要走了。

朱颜不知道他究竟还是在和他生气，还是这个人生性如此。其实他是想挽留他的，但是最终还是决定不再多理会他了，也就任由他走开。

灵澈走了还没有一盏茶时间的时候，突然他又从离开的方向跑过来了。

“灵澈……”君。

灵澈的背后，一群全身乌黑的妖魔涌了过来。

灵澈迅速与他擦肩而过，朱颜马上跟了上去。灵澈在这个地方左拐右拐，要不是他速度不算快，朱颜都要跟丢了。然后他找到了一个角落，马上又窝了进去。朱颜自然也跟着藏进去。

朱颜侧耳倾听，外面没有妖魔的声音。

灵澈还是继续藏着。

“不对，怎么这个地方那么熟悉？”灵澈突然醒悟过来。

朱颜也觉得他确实对这个地方的了解知晓到有些可怕的地步。

灵澈慢慢爬了出去。

这里因为有妖魔，所以整片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他从这个角度往外看，看到的是狭窄的巷子，凌乱的街道。“这里是乌苏镇啊。”灵澈恍然大悟。

朱颜看着他。

灵澈本来以为自己应该不会记得的，只是原来有些东西是忘不了的。“是我小时候生活的街道。”他解释。

“小时候是指？”

“大概是五六七岁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多大。”灵澈淡然道。

朱颜还是不声不响看着他。

灵澈解释：“我是孤儿，还是流民。”

朱颜张开嘴巴，“世传你……来历不明。”

“我就来自这乌苏镇。哪里不明了？我记得有个大牌子写着名字，就挂在外面的呢。”不过其实也不一定，他也有可能是哪里飘进来的，只是太小的事情他都记不清了。“你不识字？”灵澈用怜悯的眼光看他。

朱颜：“不是，乌苏镇三个字我还是认识的。”

“那干嘛说我来历不明？”灵澈郁闷。

朱颜刚刚酝酿的那一点怜悯的情绪都没有了。

“灵澈君，由于这里非常危险，我觉得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吧，万一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个照应。”朱颜踏出破冰的第一步。

灵澈听完了他的话，然而并没有动容的感觉。

朱颜补了一句：“有什么事我先上。”

他终于掀开眼皮看他了，然后勉勉强强地点了一下头。

朱颜松了一口气。

“灵澈君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朱颜趁胜追击。

“一天前，我正在这附近，收到这东西就赶过来了。”灵澈说的这东西指的自然是那封求助函。

朱颜意外地弄岔了关注点。“灵澈君真有责任心。”

灵澈横了他一眼，“斩妖除魔本来就是修道者的己任。”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笑着说，然后停了一下，“所以我第一时间也自己赶了过来呀，我没有偏离正道啊，灵澈君你是不是应该为你几天前的行为道一下歉呢？”

灵澈难得出现无言以对这种感觉了。

“喂，灵澈君？”朱颜朝着他喊，

“嘘。”灵澈拉着他躲了回去。“有声音。”

是人的声音。

“不出去帮忙吗？”朱颜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话。

灵澈被他这种行为惹得头偏了一下，浑身一个激灵。

朱颜双目闪闪地看着他。

灵澈觉得大半年没见，这个人从待人接物到内心深处都有着惊人的变化。

“现在跑出去送死吗？”灵澈没好气。

“刚刚说好的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呢？”朱颜提醒他不久前说的话。

灵澈说出一句世间通用的道理。“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大概是这条巷子看起来确实是好的藏身之地吧，外面的人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这里。

“走开走开走开。”灵澈小小声地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