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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前几天,林妈妈整理旧物,在抽屉里翻出一本高中的同学录,也没多想,顺手放桌子上,等儿子自己回来取。
婚假前一天晚上,林若白开车回S市,再把许昕送到许洪芳住处,回家已是深夜,看到桌上放着那本同学录,脚步顿了顿,莫名的熟悉,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买的。
随手翻开看,第一页上面写着简介是他自己,笔迹却不是。
是许昕的笔迹。
忽然就想了起来。
高三那会儿,有一天午休结束,许昕告诉他,毕业之前要送他一个无与伦比的礼物,他没当回事,过了几天拿了一个本子,上面写着血型星座座右铭之类的让他填。
填完之后她开开心心拿回本子,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神神秘秘搞了大半个月,离高考还有一阵子,突然有一天捧着一本同学录给他,说:“班长,你快要走了嘛,我们准备了这个送给你。”
全班所有同学都留了言。他一页一页翻,在最后那一页找到了许昕。
那时候也被她骗了,对同学们有这份心感到感动,可对她,却只觉得巨大的挫败和失落,盯着她的眼睛问,“你真的这么想让我走吗?”
许昕没看林若白的眼睛,撇过头看了眼窗外,然后又转回头对他笑,“名额不是都定下了。”
林若白不再说话,也没再理会她。
那本同学录被他压在了书包最底层。
后来还是决定留下来,是因为说好了要陪她走到最后。
是因为她说过,我们是革命战友。
林若白静静坐在沙发上翻着那本同学录,那些被他遗忘的画面,那些热血沸腾意气风发的少年,一个一个在浮现在眼前。
直到翻至最后一页,停下。
凝神看着她的笔迹,稍显稚嫩,但已经是她那时候最好的字迹了。
想到了很多事情,想到篮球场上她的助威呐喊,想到她抽屉里永远塞的满满当当的零食,想到夕阳下那条长长的林荫道,想到她仰起脸甜美的笑。
也想到让他放不下的那封情书。
因为太喜欢,人难免控制不住地做傻事,哪怕是理智如他,也一样。
为了让她开心一点,答应帮她写情书送给她喜欢的男生,而他至今都还不知道那封情书到底送给了谁。
莫栩是许昕第一个喜欢的人,但是她说的“初恋”,不会是他,那样伤害她的人,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原谅,更不可能用那么多美好字形容。
如果不是莫栩,那会是谁。
林若白怀疑过那个所谓的“初恋”是许昕杜撰出来的。
因为她说过,一直都是他,从头到尾都是他。
如果是他,她为什么又要搞出情书这个事?
那么那封情书到底送给了谁?
林若白发现自己竟然还在为十几年前吃味的事情吃醋不已。
并不是质疑许昕对他的爱,而是,她曾经用那么美好的字眼形容的人,让他嫉妒的发狂。
都已经要结婚了,有些陈年旧账也该拿出来翻一下了。
林若白给她发信息:【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
许昕洗完澡出来,看到这条没头没尾的信息,呆了一下,给他回电话。
“你怎么了啊?”她问。
“看到高中同学录,想起来一些事。”
许昕想了想,突然笑了一声:“我送你的那本?”
林若白抓住了字眼里的关键信息,眯了眯眼:“你不是说,全班同学一起送我的,怎么变成你送我了?”
许昕一怔,妈的,这个什么魔鬼,这都能发现,早就知道跟他说话要小心,都怪自己放松警惕口不择言,不过这也真是陈年芝麻,他不提她都给忘了。
就是那个时候因为知道他被保送,又舍不得又不好意思说,就买了本同学录让大家写。同学们都知道是写给班长的,也都热情高涨,在班里传来传去的,至于这个主意是谁出的,同学录是谁买的,大家也都没关注。
许昕为了不让林若白发现她的小心思,故意最后一个写,然后写完之后就顺手交给林若白,说是大家送给他的。事情做完了,他也收下了,她喜滋滋的,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当然林若白肯定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不过明不明白都无所谓,只要他收下了礼物就好。
很明显的,听林若白这话说出来,许昕就知道兜不住了,他肯定发现了什么,她也没想着继续瞒下去,就直接说了:“是我送的,那时候还以为你要走了,就有点难过,又怕被你发现啥的,想了这么个招,你不得不承认你老婆我就是聪明,隔了这么多年你这个猪脑袋终于发现了。”
林若白笑:“是,我是猪脑袋,现在才发现你原来早就暗恋我好久了。”
“狗屁,”许昕拿着手机在床上翻滚了半圈,脑袋枕在抱枕上,翘着腿,“明明是你暗恋人家的好不好。”
“那你给我说说情书是怎么回事,你的初恋又是怎么回事?”
许昕慌的一批,连忙端正坐起身来,拿离了一点手机,“你说什么,信号不好。”
男人轻笑了声,而后语气变得郑重,“心心,我一直挺介意。”
许昕屏住呼吸,慢慢把手机贴回耳朵,“你说什么?”
“那封情书,最后送给了谁?”林若白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敲在许昕心上。
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她。高中同学关系好的,都问过她,倒是林若白,一次都没问过她。
以为他从来不在意。
许昕攥紧手机,呼吸变得缓慢,低低说道:“在我这里,等我一下,找出来跟你说。”
她爬下床,拉开抽屉,在最底层取出一个信封,把信纸从里面抽出来,问:“你为什么要答应帮我抄?”
然后又说:“本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偷偷寄给你的,但不知道你家地址,我就寄回来给自己了,但是署名这里,我写了林若白收。”
林若白心头一松,仰靠在椅背,忽地笑出来。
他真傻啊。
被她骗的团团转。
“小骗子。”
许昕笑嘻嘻的:“那还不是跟你学。”
“许昕,”他认真叫她名字。
“嗯。”
“情书是写给我的?”再一次认真确认。
“是。”
“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写给他的情书还让他自己抄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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