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对女儿动手，你怎么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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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值班医生给夏心南清理伤口的时候，一直训昊东：“怎么搞的，伤这么深，不怕把手废了？”

昊东没有解释，随便医生唠叨。他懒得为一个只见过几次面，朋友都谈不上的女人去解释些什么。

今天纯属意外，那个包里的资料既然她带去给李谷维看，就证明非常重要，所以他才会想着送回给她，却没有料到自己会碰到这种事。

打了破伤风，缝好针后，昊东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个人半句话都没有再说，气氛沉闷得有点儿尴尬。

到达目的地后，夏心南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昊东没有回她，而是下车把她送到楼栋门口才离开。

夏心南回家后，发现已经凌晨三点半，她前去敲母亲的房门，说：“妈妈，我回来了。”

她把脸贴在房门上，笑着说：“医生说没有什么大事，我先收拾客厅。”

程芝南没有睡，她关了灯，在黑暗里枯坐在地上发着呆。听到女儿的声音，她双腿发抖地站起来，摸到房门那里，把脸贴上去。

程芝南知道自己经常会情绪失控。每次情绪失控，就会在家里乱砸东西。每当她发疯的时候，女儿一定躲在某个角落瑟瑟发抖。等她平静后，女儿会默默地打扫卫生，从不埋怨。

其实今天，程芝南是满心欢喜地准备了一大桌的饭菜等女儿回家吃，女儿回家不太准时，所以母女基本各做各的晚饭，女儿的晚餐一直是随便抄个菜拌剩饭吃。但今天，程芝南很想找回丢失的母爱，所以她做了满桌菜在等女儿下班。

等到深夜十点的时候，她开始胡思乱想，以为女儿出了什么事。她在楼栋前走来走去，望来望去，在冷风里等了女儿两个小时，可依旧没有看到女儿的身影。

之后，是怎么崩溃的？

程芝南的脸紧贴着门，眼泪泛滥涌出。她记不清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崩溃的，究竟是怎么控制不住情绪的。

她在黑夜里开始呜咽哭泣，低低声地咒骂自己：“程芝南，对女儿动手，你怎么不去死。”

她沿着门伤心坐下，背靠着房门，轻轻用后脑砸，一边砸一边低声哭喊：“程芝南，你怎么不死！”

夏心南收拾完后，已经凌晨四点半。等洗好澡躺上床，天已经微亮。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坐起来翻相册。

这是一本薄薄的老相册，里面没有多少照片，但都是父母跟她曾经的合影。四岁以前，她过得很快乐，有爱她的父母，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她翻开自己跟父母仅有的几张照片，看着照片上笑容依旧的父亲，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她把相册抱在怀里，低声呜咽：“爸爸，对不起……我让妈妈生气了……爸爸，临终前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好好疼妈妈，爱妈妈，可我让妈妈伤心了……爸爸，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昊东被折腾了一晚，凌晨五点多干脆坐在房间的阳台看风景。外面正是清晨时分，触目所及都是浓雾。他盯着浓雾，突然回想起最近几次接触夏心南的场景。

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夏心南需要那么努力，因为她从小丧父，所以必须用自己的肩膀扛起她妈及她的人生。

因为承载得太多，所以需要倍加努力才能生存下去。

因为顾忌太多，所以千难万难也要拍马屁，嘻皮笑脸。

他突然发现自己开始了解她。

凌晨六点的时候，浓雾已经开始变薄。遥远的天尽头涌现一抹亮度，太阳从地平线缓慢升起，开始染红天空。云霞之下，渐薄的雾气开始消退，城市在晨光中恢复它的宏伟。

昊东在六点半的时候，接到昆鹏来电。

昆鹏说：“麦田已经通知我过两天去上班，是生鲜主管。”

“可以。”

“老大，你好像通宵没有睡？”

“嗯，在思考一些事。”

“跟女人有关？”

“不是，我在想……”昊东故意顿了顿，笑着说，“要不要给你涨工资。”

“好啊，老大，这绝对是个值得思考的好问题。”

“可是行业不景气，前段时间股灾，很多大股东差点被平仓。尤其是中宏电器，卖了不少资产才缓过一口气。”昊东想起中宏电器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