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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凌冽,白衣猎猎。
顾陵云被一群黑衣人包围在其中。
若是往常,这些人在顾陵云的手上都走不出三招。可现在他重伤未愈,持剑的右手半废,连剑都握不稳,更别说对敌了。
不过片刻,顾陵云便难以招架了。
锃——
刀光一闪。
顾陵云闪躲不及,侧过脸去,脸颊被锋利的刀风割开一道狭长的伤口,温热的鲜血缓缓流淌了下来,晕湿了嘴唇,带来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顾陵云的呼吸声变得粗重短促了起来,他眨了眨眼,所有的一切都出现了重影。
砰!
顾陵云难以招架,生生受了一掌,半跪在了地上。
鲜血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很快浸湿了沙地,留下了一连串的痕迹。
“咳咳……”顾陵云已经是虚弱至极,再也没有还手的能力了。
黑衣人见状,抬了抬手。
其他人看见这个动作,纷纷停下了手,警惕地围绕在了四周,不让顾凌云有逃脱的机会。
黑衣人啐了一口血沫,走上前去,他弯下了腰:“刚才不是厉害得很吗?怎么,不行了?”
顾陵云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黑衣人伸手就要去扯顾陵云的衣领,可刚伸出手,他就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
顾陵云实在是一块硬骨头。
就算身受重伤,就算他们人多,制服他也还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黑衣人有些后怕,不敢太过于靠近,直接开口问道:“你掳走的那个人呢?”
顾陵云的呼吸停止了片刻。
黑衣人:“把你掳走的那个人交出来,我留你一个全尸。”
顾陵云抬起了下颌,明明已经是虚弱到了极点,可他的眼睛还是漆黑明亮的,就如同点星。
“休、想。”他一字一顿地说。
黑衣人不免恼怒了起来,脸色一横,咬牙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他指尖刀光一闪,逼向了顾陵云。
顾陵云的手指一屈,手背青筋迸现,本来正要还手,就在这时,他余光瞥见了一道影子闪过,竟生生卸下了力道。
“刺啦”一声。
黑衣人的刀剑划破了白衣。
而就在这时,一道箭矢也生生穿过了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僵在了原地,先是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然后喉咙中发出了一阵古怪的声响。
可还没来得及说话,胸口就冒出了一簇火焰,不过转眼间,就燃烧成了一堆灰烬。
变故突生。
其余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一阵狂风吹过,沙砾盖过了灰烬。
远处,一道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来人身披羽衣,眉眼冷淡精致,光华流转间,好似一副鲜明绚丽的画卷。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长弓,弓身缠绕着一簇火光,恍惚间能听见一声清亮的啼鸣声。
这些人终于明白,黑衣人临死前想要说的是什么,那是——快跑!
人影四散而逃,不消片刻,就已经消失在沙漠之中,连踪迹都找寻不到了。
慕枝收起了长弓,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他低头看了过去,不过一会儿功夫,顾陵云看起来就又更狼狈了一些,脸上挂彩,白衣也破破烂烂的,说是哪里来的乞丐都会有人相信。
“你……”慕枝停顿了一下,问,“你没事吧?”
顾陵云显然是有事的。
他伸手一抹脸上的伤口,一手撑地,慢慢地站了起来。流沙从衣摆上滑下,汇入沙堆之中。
“还好。”顾陵云压抑着咳嗽声,嘶哑着嗓子说,“死不了。”
慕枝也没去搭把手,就站在一侧,冷眼旁观着。见顾陵云确实没什么大碍,这才收回了目光。
“走吧。”
说完这两个字后,慕枝就直径走在了前面,也不管重伤的顾陵云跟不跟得上。
而顾陵云也是一句话没问,只是静静地跟在了后面。
一束日光落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沙漠中,影子在沙地上拉长,刚开始还是鲜明地分开,可到了后面,就逐渐碰在了一处。
走到一般,慕枝冷不丁地开口:“等离开东漠,我们就分开。”
毕竟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慕枝惹上的。
若不是他选择信任东琼,也不会闹出这一番莫名其妙的事。顾陵云也是受到他的牵连,才会落得现在这样。
现在顾陵云伤势未愈,若是让他一个人留在东漠,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管怎么样,慕枝都不可能狠下心放任不管。
不过,这也仅限于东漠。
等离开了东漠,两人就可以分道扬镳了。
慕枝是这样想的,说完后,他转过头,就要去看顾陵云的反应。
顾陵云捂住了唇角,轻咳了一声,说起了另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慕枝,你真的修了无情道吗?”
慕枝不明白顾陵云为什么要这么问,还是回答道:“自然。”
顾陵云低声说:“看起来不像。”
慕枝:“哪里不像?”
顾陵云的目光沉沉,平静地说:“若是你修了无情道,方才,就不应该回头救我。”
“你的心太软了,慕枝。”
慕枝的眼睫闪动了一下,还未做出回应,就见顾陵云的身影摇晃了一下,直接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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