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隔岸观火(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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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当初和药材行签定的契书里有一条，若是不从药材行购买药材，必须半年前告知。」包大夫翻开契书，找到这一条明文。

「半年？那也太久了。这半年里，他们大可再剥掉医馆一层皮。」余昭yAn道。

「当初以为不会用到这份契书的。」包大夫叹道。

「如果我们说医馆要关掉呢？」余昭yAn试图找出条文之间的漏洞。

「若是真的关掉也就罢，要是之後被发现，怕是要闹上官府。药材行听说背景雄厚，我们惹不起吧。」

「那怎麽办？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大好机会溜走？」余昭yAn叹了口气，「当初我们选在这里开医馆，看上的便是这里是交通要冲，又有驿站，来往的过客经常非富即贵。我想，回春堂看上的也是这点。若是你不接受，他们可能会自己开一间分堂。到时候，医馆会更难生存。」

包大夫面sE凝重。她知道丈夫说的很有道理，他能想到的，回春堂那样的大医馆也能想到。能将医馆经营得有声有sE，还能四处开设分堂，那掌管者必定非常JiNg明。

「要不这样，你试试能否与回春堂谈谈条件，让他们去与药材行交涉，解决那份契书上的问题。」余昭yAn咳了几声，「可惜我的身子不行，否则，便能代替你去和回春堂谈条件。你也不用这般苦恼了。」

包大夫走到屋外，看了看瓦罐里的汤药，倒出药汤，端进房内。

「先喝药吧。」

余昭yAn皱着眉将药喝完。

「你安心养病。医馆的事有我。」包大夫有些後悔将回春堂的事告诉丈夫，让他耗费心神。

想起当初被逐出师门，她为了糊口，在山上采药，不慎扭伤脚，被经过的余昭yAn所救。他们结为夫妻之後，在附近山上靠打猎维生。

後来，某一天，余昭yAn打猎时不慎摔伤，不但有外伤还有内伤。在包大夫的照料下，外伤是好了，但内伤却成了沉痾，使得余昭yAn咳嗽不止，稍微走动便气喘不休，再无法上山打猎。

最後，包大夫只好冒着被师门发现的危险，戴上人皮面具，盘下老大夫的医馆行医谋生。

原以为开了医馆，余昭yAn的病也能因为就近可取得药材而得以缓解，没想到却是迟迟没有起sE。或许是药材太过劣质，於是，包大夫只能偶尔上山采药，希望能找到较好的药材。

可是，当包大夫上山采药时，错过了几次路过的贵人病患。还因为当时的伙计随意拿药包给人服用，差点酿成大祸。之後，包大夫便不敢再随意离开镇上，也就无法采药，只能将就用着药材行的药。

被逐出师门，包大夫承认是自食恶果，当时年轻太冲动，犯了门规。之後她开始殷殷切切度日，可惜命运依然对她十分残酷。她不想怨天尤人，只能y起心肠，努力让自己和丈夫能活下去。

出门前，张妍习惯检查一下马儿的状况，喂完草粮和水之後，才会驾车出去。孙致邈则会趁着这个时间整理马车上的药材。

她起了个大早，才刚登上马车，便觉得有人也跟着上来了，转头一看发现是陶漪。

「你这个向来睡到日上三竿的人，今天怎麽起得这麽早？」孙致邈打趣道。

「你这几天都早出晚归的，我都好久没和你说到话了。」陶漪抱怨道。

「真的吗？」孙致邈并不这麽觉得。

「真的。」陶漪走过去，「教我认识药材吧。你这次病倒，我们全部的人都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能乾着急。所以，光看医书还不够，我还是跟你学点傍身的好。」

「想学啊。没问题啊。我跟你说……」

孙致邈教陶漪教到一半，公输照也进来了。

「怎麽连你这个天天赖床的人也早起了？」孙致邈哑然失笑。

公输照背着个木箱，0了0鼻子，「我的赖床已经远近驰名了吗？怎麽连房里的事，你们都知道？」

「二夫人天天揪着你的耳朵喊你起床，所有人都听见了。」陶漪笑道。

「那个nV人就是脾气大，好好叫人起床也不会。」公输照碎念道。她卸下肩上的木箱背带，「邈邈，我给你打了个新的药箱。」

「没事怎麽想到给我打新的药箱？」孙致邈放下药材，接过药箱仔细端详。

「这是有机关的。」公输照0着药箱的底部，cH0U出一把匕首，「这匕首是给你防身用的。要是遇到坏人强掳你去给他们治病，你要是不想去，可以用这匕首脱身。」

陶漪接过匕首，「看上去挺利的。邈邈，你用的时候要小心。可是，你有习武吗？就算给你武器，你有把握制服人吗？」

「匕首只能用在对方出其不意的时候。所以，你用的时候一定要把握时机，不要太早亮出来，免得反而白白送人一把利器。」公输照提醒道。

孙致邈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总觉得这两人的早起并非偶然。

陶漪的手在孙致邈的眼前挥了挥，「发什麽呆呢？」

孙致邈笑着拉下陶漪的手，「没什麽。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太稀奇了，这麽早就起床。」

「有什麽好稀奇的？」公输照讷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