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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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间没过多久，余彦榕就下班，和下了课後过来便利商店等待的nV朋友甜甜蜜蜜地一起离开，只剩下李舜城和阿辉店长一起值晚班。

阿辉店长一边收拾货架，一边叨念着最近经营状况：「我这店也开了快10年了，一直都没有做24小时营业…阿舜啊，你看我是不是要开始换成24小时了？县道再前面一点的地方，之前开了新的便利商店，那边就是24小时的。可是这种乡下地方24小时营业根本没什麽效益嘛，这边的人晚上又不出门，顶多有一些学生会出来而已…」

李舜城也记得，海清大学门口面对的这条产业道路又长又直，可直直通往海华市区，这条道路上一直都只有少数店家，且都依照当地人的作息习惯早早就关门，不过去年底时开了一家全国X的连锁便利商店，位置大概就在海清大学到海华市区的中间地带，虽不近，但也不算太远。那里白日人少，晚上更是冷清，但还是标榜24小时营业。

依照李舜城的观察，会在半夜去造访的人，应该就是12点过後才想要去买东西的一部份海清大学学生，以及住在这一带的民宿的观光客了。

「可是要24小时营业，就要再多请几个人值班，这店的营业额是不错啦，可是24小时都开店也是要有水电费，再加上多请人来值班的人事费，这样子没问题吗…」

阿辉店长碎碎念着他的经营烦恼，李舜城则是默默听着，直到又有客人进来，阿辉店长才收起他的喃喃自语，开始招呼客人。而跟着这一批客人的後面进来便利商店的，是庄雅歆。

李舜城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眼前这个穿着朴素的T恤上衣和宽松牛仔K，将安全帽夹在腋下的nV孩，确实就是庄雅歆。虽然打扮和发型还是很朴实，眼镜後的双眼依然锐利。

庄雅歆以前应该会来便利商店消费，但自从上学期的事件以後，她就刻意不再来这里了。有时候面对不太熟的人，确实反倒b较能说出内心深处的想法，但如果之後还会再碰面，就会觉得尴尬了。李舜城想这应该就是庄雅歆在这之後极力避免到便利商店的原因。可是，她怎麽会突然来了呢？

庄雅歆进来後，眼珠子四处转了转，看看其余挑商品的客人，以及在柜台後待命的李舜城。她做出一副彷佛完全不认识李舜城的模样，迳自走到一旁的货架，拿了便当。但她没有马上过来结帐，而是等前一批客人都结帐完後，才默默地走过来。

「需要微波吗？」李舜城问。

庄雅歆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阿辉店长，才说：「我要微波。」

李舜城拿着便当去微波时，庄雅歆也跟着移动了一下，似乎是刻意想避开阿辉店长。「另一个人不在吗？」她低声问。

「他今天晚上没值班。」

「喔，」庄雅歆停顿了一下，思考般地转转眼珠子：「那跟你说也可以。」

「什麽事？」李舜城回身，也稍微看了一下阿辉店长。店长大概是查觉到庄雅歆是他们在做「侦探打工」时所接触的人，所以离开柜台，去座位区擦桌子。

「前几天遇到一件事，有点奇怪。」庄雅歆说：「我猜或许跟你们有关，所以想…应该要来跟你们说一下。」

又是这样吗？李舜城不禁觉得背脊一阵紧绷。

两天前，庄雅歆打算从学校的北侧门骑摩托车离开，前往打工地点时，看到有人在校门口附近摆了一个小小的摊位。那是一张可摺叠的小桌子，桌子中央cHa了一个hsE的遮yAn棚，桌上似乎放了一些商品、传单，桌子旁有一个大约半个人高，可拉开的宣传布幕，上头写着「XX健康食品」。

「健康食品？」李舜城不禁问。

庄雅歆抬头瞪着她，眼睛眯细：「怎麽样？我不能对健康食品有兴趣吗？」

「我没这麽想。只是觉得健康食品会来大学附近做广告宣传，很少见。」

年轻人身强T壮，只有极少数人会想到饮食健康的问题。要宣传健康食品，如果去区公所附近，还b较有机会接触到当地的老人家。

「可能是这样没错，但他有送饮料和样品，倒是有不少人跑去拿。」

结果还是因为有免费的样品可以拿，李舜城在心理翻了个白眼。不过跟庄雅歆一样过着贫穷生活的他也了解，如果有可以免费加菜的机会，何乐不为？所以庄雅歆当然就凑过去看了。那是一个年轻人在摆摊，桌上放着某一个厂牌的健康食品，还有一些小包装的样品，饮料有利乐包也有宝特瓶，年轻人说，如果可以帮忙做问卷调查，就送饮料或样品。不过当庄雅歆凑过去看时，只听到摆摊的年轻人与几个大学生热烈地在聊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聊什麽？」

「大概都在聊大学生活，他问了不少事情，平常都在哪里吃饭，有没有打工，做什麽打工。」庄雅歆说：「问吃饭我还可以理解，毕竟是在推销健康食品的，但他一直在问打工的事情，然後他说，前几天他也有来摆摊，听到了有趣的打工传闻。」

庄雅歆停顿了一会儿，直直地看着李舜城说：「他说，有人告诉他，学校内有学生在做侦探一样的打工。」

又来了。第4个人遇到类似的状况。刚好庄雅歆的便当微波好了，他转身从微波炉内拿出便当。

「然後？」

「那几个学生大概不认识你们，但是却说了不少传闻…甚至连我们社团的事情都讲了一点。」庄雅歆嘴角下垂，看来相当不悦。

「我觉得不太高兴，所以没跟他做问卷就走了。」庄雅歆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环保袋，把热腾腾的便当放进去。「後来想想觉得奇怪，总觉得那个摆摊的人像是在打听你们的事情一样，所以就想还是来告诉你们b较好。」

「谢谢。」反倒是李舜城觉得意外。上学期的事件过後，一直躲着他们两人的庄雅歆，竟然会为了怀疑有人在打听他们的事情而特地过来便利商店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