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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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似乎再无争议之处，眼瞧太子党败退在即，一直毫无存在感的增格忽然开口。「皇后，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这个一直由外孙搀扶，似乎连站也站不稳的老人一开口，便叫所有人都聚JiNg汇神起来，律刹罗眸中神光倏然收紧，聂皇后看着他，慎重回道。「军侯请问。」

增格不急不缓地掩唇咳嗽两下，问。「……皇后为何突然想起与这些妇人说话？」

这问得……可真奇怪。凤别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就算要问，应该问她为甚麽将人带到皇帝面前？为甚麽留下她们与皇帝独处？

「我……」聂皇后芳唇轻启，再无下闻，见到母亲脸上似有若无的羞赧，太子博凝滞片响，唇线猛然收紧。

聂皇后的r母神气十足踏出，代难以启齿的主子开口。「皇后日前传过医师，证实有孕在身，便想到召见这些儿nV双全的妇人，好沾些福气。」

凤别的脑海刹那空白，好半晌才浮起甚麽来。

又怀了……他反应缓慢地抬头，黑漆漆的眼珠子扫过除了律刹罗以外的每个人，甚至瞧见装醉的戎帝将眼皮俏悄打开一线。

飘散的视线最终留驻在太子博身上，这个出身尊贵而命途多舛的青年翘起唇角，想要露出一抹笑容，只是笑意难免僵y。「母后大喜……」

「嗯。」聂皇后有意无意地避开儿子的目光，说。「孩子的日子还短，胎象未稳，本想再等些日子才禀报皇上。」

尊兄王朗声道。「皇后福厚，必能再诞下一子，为皇脉开枝散叶！」

孰真孰假，在场者皆是一副眉开眼笑之sE，道贺声不绝於耳。

「承各位吉言。」聂皇后微微垂首，秋樱金珞流苏，羊脂白玉兰耳坠，随着抚腹的动作摇晃，母X的光辉流转於脸上，如美玉生辉，耀目不已。凤别别过头，却恰恰与自己刻意回避的律刹罗对上。

四目交投一刻，律刹罗神态如常，反之凤别心里竟有种酸酸涩涩的难受，咬住牙再次错开视线。

北戎皇室这一代人丁单薄，存活的男丁稀缺如凤毛麟角，能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正统更仅太子博一人，皇帝无子，是家国大事，哪怕宗室对太子博如何支持，也同时渴望皇族子嗣繁茂，稳固皇权，尊兄王居宗室之长，责无旁贷。

「皇后有孕，无需为琐事费心，大家已经明白今晚的事只是一场误会，余下来便由我处理。」凛冽如鹰的眼神环视一圈，问。「各位无异议吧？」

既有皇后保驾护航，又有尊兄王介入，今晚的事便该告一段落，但许是心有不忿，无论是三个骑都尉还是聂若都未第一时间应话，直至增格伸手拍一拍自己的外孙——一个日角珠庭，仪表堂堂的年轻人。

「谨遵尊兄王所言。」年轻人俯身向地，将高大的身躯屈曲成一个笔直的角，态度诚恳而恭敬。

律刹罗眯了眯眼，S出两度冷厉的光芒，环视在场的另外三外骑都尉。

晓度、晓格、兀都仅迟疑一瞬，便一一呼应，聂若回过神来也急忙施礼应是。「谨遵尊兄王所言。」

尊兄王冷眼扫过聂若，含怒的一眼正好被律刹罗所捕捉，他摩挲着手腕上的珠串，缓缓道。「国舅太过莽撞了，无理纠众惊扰皇驾，既然皇上行猎於京外，便该按军法处理……」

听他的语气竟是要严惩聂若，太子博立刻将目光投向尊兄王，，但尊兄王不经意地侧身，右手托头，恰恰挡去他的视线，太子博咬咬牙张嘴，但聂若抢先道。「翼王说得对！聂若愿领军棍！」

律刹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聂皇后忽说。「今晚之乱归根究底是我思虑不周，没想到惊动各位大人。」

她的嗓子轻柔，温婉的脸上带着由娘胎便浸y出来的尊贵庄重。「群臣只是T谅百姓，用心是好的，皇上海量，想必不会介意。」话当然不是对呼呼大睡的戎帝说，眼睛与律刹罗对视。

律刹罗爽快答应。「依皇嫂的意思。」

就连绮云罗也起身道。「皇上对皇后情深意重，怎会责怪你的兄弟呢？」

聂皇后向着她的方向微地点一点下巴，目如凝珠，神sE矜持贵重，叫绮云罗脸上挤出来的笑容又牵强了三分。

皇后有孕，万事当以其为重，已成在场中人的共识，尊兄王满意颔首，向皇后请示後，率先离去。

众臣陆续散去，一出外面，秋夜的寒风当头吹来，凤别瞬间双手抱肩磨了磨。

「冷吗？谁叫你不多穿衣服才出来。」律刹罗解下外袍的带子，往他身上披，眼睛不经意扫过营地中的某一点，动作兀然凝顿，凤别也看见站在月下飘然出尘的身影，怔忡之际，律刹罗已转身走了过去。

「好安答！没有你，我该如何？」

看着刚刚擦过他肩膀的外袍迎风抖开，搭於其木格份外单薄的躯g上，一袭流光坠地，走近的两人似玉树琼枝，互相辉映。凤别眨眨眼，抱住手放开嘴边呵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