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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毛马赛入蜀,飞车撞山,盘缠几乎耗尽,行李也失了大半,只好跟着段无踪餐风露宿。想昔日自己富可敌国,身旁尽是阿谀奉承,哪里想得到会有今日?为了打点露宿,只好独自推着独轮车进城,晃了一圈回来,独轮车没了,脸也肿了,衣服也破了,K子上还有血迹,钱财也所剩无几。
毛马赛用绳子绑着两大串东西,背着回来,回到野外驻紮处,见段无踪在树下摊着蓆子,枕臂倚树而寐;心中五味杂陈,说道:「段大师……诸蜀人怎麽瞧不起我毛氏了?」
段无踪睁开一只眼,瞥了毛马赛一眼,轻轻一笑,又将眼闭上,说道:「你先动手了?」
毛马赛吃了一惊;刚才在市场里要买些粮食,自己初次进市场,见这肮脏地,越看越气恼,连nV人都笑自己,一怒之下,捉起一个nV的便打。市场顿时譁然,旁人马上将自己拉开,其余人也围了上来,都指着自己骂,发现是瀚晋人,便开始说瀚晋人的不是。眼见便要闹到官府,自己赶紧拿出钱来,岂料这些人却不理睬,还骂道:「你以为你是毛马赛?有钱便能目无王法麽?」自己哪里敢承认便是毛马赛?眼见苗头不对,当下把独轮车扔了,车上的货也不要了,拔腿便跑。
到别处重新买了粮食,回到驻紮处,竟被大师一眼看穿,大吃一惊,说道:「大师,我……这帮蜀人见我飞车撞山,瞧不起我瀚晋人,竟连nV人也不给我打。」
段无踪轻轻一笑,说道:「第一次出瀚晋?不知道天下间打nV人成风的只有贵邦。」
毛马赛皱眉道:「nV人从小就得打,如此才会乖顺,这里的人就是不打nV人,那nV的才懂得反抗,还会拿刀子对着男人,成何T统!南北分裂都是这群人害的!」
段无踪闭着双眼,说道:「入境随俗,毛马赛,撞了山还没学乖?」
毛马赛怒道:「入境随俗!哼!别人见了我的钱就乖了,这帮人竟连钱也不认,难道不是和我瀚晋毛氏有仇?」
段无踪闭着眼轻轻一笑,说道:「你是不是说你富可敌国,不将他们当回事?」
毛马赛大吃一惊,叫道:「大师……」
段无踪笑着续道:「还要他们回家好好调教nV人?」
毛马赛吓傻了,惊道:「大师,你怎麽知道?」
段无踪笑道:「我还知道有人笑你说:你以为你是毛马赛?你吓得落荒而逃,连车也不要了。」
毛马赛吓坏了,问道:「大师……您……看到了?」
段无踪轻轻笑了,见他这般狼狈样,不用算也猜得到;说道:「记着!出了瀚晋,不管男的nV的老的小的,全都不能打。」翻过身去,背对着毛马赛,续道:「犯了别人国法,该怎麽着,别来问我。」
毛马赛呆默良久,搁下两串粮食,说道:「大师,我才在城里听到到处都有人笑我毛马赛,想我毛马赛富可敌国,b大师你不知高出多少,但为何没人笑你?」
段无踪闭着双眼,问道:「我有何好笑的?」
毛马赛道:「大家都笑我人品低劣,输光了家产,还撞了山。论名气,我和大师你不相上下,怎麽这一路上没听到人说你。你一人破城防,最近又辞了官,总该有人说你几句吧!」
段无踪道:「那麽你便与他们说。」
毛马赛道:「我说了,但没几句又聊起我毛马赛撞山。我毛马赛富可敌国,他们这些市场里的又老又穷,无能又愚蠢,没钱无名一辈子,为何没人笑他们?」
段无踪道:「那麽你现在笑啊!」
毛马赛一愣,说道:「嗯……又老又穷,无能愚蠢,无官无职,无名无份……呃……」
段无踪道:「那麽笑笑看你自己。」
毛马赛一愣,说道:「飞车撞山,把家产全败了,众叛亲离,什麽……都没有了……」说道这,再也说不下去。
段无踪说道:「看吧!哪个b较好笑?」
毛马赛握拳怒道:「我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没了车社,还是b他们有钱!哼!b他们整个市场有钱!不止!这整座城我都能买下来!」
段无踪闭着眼,淡然说道:「如此便无人笑你了麽?如此你心里便舒坦了麽?」
毛马赛一呆,段无踪微笑续道:「车社在你手上时便无人说你了麽?家人伙计便无人怨你了麽?」
毛马赛怒道:「我……」但说了个「我」字便卡住了。
段无踪又道:「想你如日中天之时,心里便舒坦了麽?」
毛马赛愣了一阵,说道:「我……我那时想着车社,想着生意,也没舒坦过……」想起市场的那些人,为何他们能笑得如此开怀?
段无踪淡然续道:「当上了瀚晋掌铎,便无人笑你了麽?当上洛中王,便无人指责了麽?」
毛马赛呆了;段无踪翻身高卧,续道:「人没钱时,想要这,想要那,心里不能舒坦;为了赚钱,就愁这愁那,心里还是不能舒坦;有钱时,就怕这怕那,心里仍是不能舒坦。」
毛马赛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我那时愁着生意,防着外人,吃饭睡觉都不安稳。我若像大师那样能看穿命数,就能像大师一样自在了。」
段无踪听着微风鸟语,说道:「凡人都以为识天机便能舒坦,识天机却愁改不了命;唉!人以为有名便能舒坦,有名却愁名声好坏;以为有神通便能舒坦,有神通却愁众生难渡。你还想求什麽?」
毛马赛一愣,说道:「大师,我没见过你愁什麽。」
段无踪闭着双眼,轻轻一笑,说道:「其实你求的只是安定喜乐,清静只在心中求,往外如何寻得到?」
毛马赛略有所悟,问道:「大师,清静要怎麽求?」
段无踪微微一笑,嗅着草地芬芳,说道:「知足常乐!」
接下来两日,毛马赛都跟着段无踪餐风露宿,原本处处厌恶;但不知为何,一想起大师之言,便觉得名声钱财家产都不重要了,饭突然美味了,美景也见到了,还听得到风声鸟语,伴那云海青天,一时间,自己是不是毛马赛也不重要了。抛开俗事,竟能如此快活!
如此在蜀中转了两日,便到了慈扶村。这日段无踪竟没乔装,身穿一袭青黑sE道袍,跨着剑,背着卦盘,将车停在村外,便穿着这身装扮下车。
毛马赛吃了一惊,问道:「大师,您这身装扮不要紧麽?」
段无踪微微一笑,背起双手,说道:「到了此地也没必要藏了,进村吧!」
毛马赛下了车,问道:「大师,您说的那位大师就住在此这里麽?」心想:「这位大师很厉害麽?村民竟连段大师都不希罕。」左右望了望,见是一处山间小村,说灵气大概是有,但说是仙居,却完全谈不上。
便听段无踪在前面说道:「记着!别口出恶言,她脾气不太好。」
毛马赛笑道:「大师,您也太小看我,我毛马赛谈过多少生意?以和为贵嘛!」
说着,两人慢慢走进了村。毛马赛见自己一身瀚晋装扮,大师一身道长装束;走得心惊胆颤;担心村民围上段大师,又担心村民找自己攀谈,若发现自己是瀚晋人,恐怕又要聊毛马赛飞车撞山。
没想到走了一阵,不仅无人理睬,还躲得远远的;起初见小孩惊叫跑远,以为是怕生,却见青年和姑娘们都往门里窜,不禁开始起疑;毛马赛想寻人问,一开口还没说完,人便跑了;想问大师,但山路崎岖陡峭,大师步履奇快,想追也追不上。
好不容易找着一个拄着柺杖的老爷爷,便听他说道:「你是外邦人吧!见你不像有什麽本事,劝你赶紧离开吧!这阵子最好不要入咱慈扶村。」
毛马赛一愣,问道:「这村子怎麽了?」
那老爷爷说道:「灵姑说,近日村会有个恶人来寻她麻烦,现在只要有个村外的来,无论认不认识,小夥子小姑娘都要疑心一阵。还好老夫见多识广,知道你没什麽本事。」
毛马赛一愣,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往段无踪的方向瞄了一眼,然後与老爷爷道:「灵姑……不过既然那恶人是来找灵姑的,大家应该不用害怕吧!」
那老爷爷「啧」的一声,说道:「也不知你是多远来的,竟然不知我们慈扶村的灵姑。我们这附近十几个村都受她照顾呢!」
毛马赛心想:「听说诸蜀万邦共荣,如此说来,这灵姑是此地的共主了。竟然听从一个nV的,简直不l不类!」按住怒气,说道:「所以谁要不利灵姑,就是你们的敌人了?」
那老爷爷道:「是啊!那时大夥儿说既然有恶人,我们就合力将路堵着,不让他进来。但灵姑慈悲,说怕挡了大家出入,况且那恶人本领高强,一般人也挡不了。」
毛马赛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那老爷爷道:「我们灵姑娘娘有本事啊,她领着弟子在霁月山庄里摆下了阵,专门要对付此人。」
毛马赛吃惊道:「这麽有本事,还会摆阵法?」
那老爷爷道:「我们的灵姑可厉害了!灵姑娘娘会道术、会阵法、会相命,这山里深处有个秘境,只有娘娘知道路。」
毛马赛皱眉恼怒道:「nV的不生娃娃带孩子,去学……」见老爷爷脸sE一遍,眼角瞥见所有人都瞪向自己,还有人从屋里拿着铁锹斧头出来,赶紧住口,笑道:「我、我开玩笑的,原、原、原来灵姑……那麽厉害啊……」尴尬的笑了笑,赶紧溜走。
此时段无踪已不知走到何处,好在山路只有一条,毛马赛使尽奔力一阵,留神着後面,顺着山路转了两个弯,终於看到段无踪;气喘吁吁的叫道:「大、大师……」见大师停下脚步,赶紧奔到面前,喘了几口气,说道:「您……您说的那……那位大师……就……就是灵姑?」
段无踪微微一笑,却不答话,迈步继续往上走。
毛马赛赶紧追上,说道:「大师,怎……怎麽会去找个nV的?」
段无踪脚步不停,说道:「nV的又如何了?不想办便下山吧!」
毛马赛赶着脚步叫道:「我付钱……」突然想起这一趟没付钱,赶紧吞下,说道:「大、大师,你、你怎麽……那……呃……没别人了麽?」
段无踪边走边道:「记得最初我说了什麽?我说此事办不成,是你要强求。」
毛马赛边追边怒道:「因此你特地找个nV的来为难我?」
段无踪道:「为难的不是我,是你自己。那处只有她能进去,我是不是如此说过?」
毛马赛一愣,赶紧追上,叫道:「大师……大师……」
段无踪停下脚步,回过身来,说道:「从村口往下,岔路先後走左、左、右,可以到大城,那里有车社,自己出去!」
毛马赛一呆,说道:「大……大师……」
段无踪说道:「要留要走,此时日已偏西,再晚便要0黑了。」
毛马赛一入蜀便满肚子怒火,此时终於忍不住,怒道:「大师,nV人便是愚蠢嫉妒又弱小,读了书就懂得顶撞闹事,怎能让这种妖孽祸害地方,还十几个村……」见段无踪望着自己背後,吓得赶紧住口,回头一看,原来没人,於是小声继续说道:「nV人不烧饭带孩子,还读书,学什麽相命摆阵?不打就成了妖nV,读了书识了字岂不是成魔头?天下南北分裂就是这样养出来的!」
段无踪淡然一笑,背着手,轻轻说道:「因此上古改朝换代,战乱频仍,都是nV人掌权了?」
毛马赛一愣,自上古有史以来至於圣祖,掌权的全是男人,如此岂不成了男人不l不类?说道:「大、大师,不是这麽说。nV的不在家烧饭就是不对,学着男人在外奔波,放着小孩不养,衣服不洗,这……这不对啊!」
段无踪冷笑道:「哦!nV人没烧菜洗衣便是失败,那麽你将家业全丢了也是非常成功了?」
毛马赛一呆,说道:「这……大师,你叫大师,你也评评理吧!古代男nV有别,哪有nV人做男人的事的?」
段无踪微笑道:「这不便有麽?」
毛马赛一愣,说道:「这种离经叛道的nV人怎麽能作数?」
段无踪不耐烦的叹了气,说道:「你出瀚晋後,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曾觉得哪里不对麽?」
毛马赛一愣,搔搔头,说道:「除了吃不惯外……还成,都还成,没有不好。」
段无踪眉头一扬,说道:「除了贵邦,诸国男nV都一样g活,你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如此又何必意是男是nV?」
毛马赛这才想起出了瀚晋,nV人都能像男人一般读书g活,顿时觉得浑身不对劲,说道:「不对!大师,我觉得……难怪我这一路上总觉得饭味道差了,湘楚又热又Sh,人说话也不对味,我觉得……觉得……」
段无踪搧搧手道:「好啦!够了!发现是nV的便开始浑身不对劲?那麽我若现在与你说我是nV的,你要如何?」
毛马赛惊得大叫一声,退了一步,惊慌道:「大师,你……你……你这贱货、妖人,骗了我……我……」心想即便是nV的,一人破城防难道是假的麽?那神算能是假的麽?举起拳头,却浑身颤抖。
段无踪背起双手,笑道:「察觉了麽?无论是男是nV,本领假不了。你求的是我的本领,和男nV有关麽?」
毛马赛一愣;段无踪续道:「同样的本事,男的是大师,nV的便是妖孽?心中有男nV,便见不到真本领。」
毛马赛一呆,略有所悟,问道:「你……你跟我开玩笑?」竟不敢称「大师」。
段无踪淡然说道:「男nV老幼、尊卑贵贱,心有分别,便不能见本真,与盲人无异。」转身继续往上走,续道:「你见到的段无踪,不过是我在世间的r0U身,无此r0U身,你要何处寻我去?如果你要求的只是个r0U身,那麽你寻错人了,请回吧!」
毛马赛在原地呆愣良久才回过神来,赶紧追上,叫道:「大师,等我!」
段无踪脚步不停,说道:「哦!想通了?」
毛马赛道:「好吧!既然是大师推荐的,我毛马赛就蒙着眼,不计较了。」
段无踪皱眉轻轻一皱,问道:「你仍是盲目,并未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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