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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冷秋心带毛马赛进入蚕琼国,遭遇桑兽师拦路,见这头「猛兽」饥肠辘辘,於是拉进驯兽道馆,要大开宴席。

听到桑兽师捕获「饥饿的外邦猛兽」,附近邻居无论有无道行、境界高低,都来一睹奇兽;蚕琼人虽不多,修道者却不少。便见几桌摆着茶盘,几桌摆着碗筷,nV人坐在餐桌上,男人忙进忙出,转眼便上了十几道菜。

毛马赛腰上的绳索换成了铁链,锁在柱上,闻那香气,口里缠得慌,心想等会便能吃了。但见众男人忙完後却没入座,都站在席後,桌上坐的全是nV人,也没多的空位。大惑不解,便见桑兽师起身说话,心想:「原来还要问候,如此说完便能吃了吧!」

没想到桑兽师讲得滔滔悬河,介绍了冷秋心,又说起毛马赛;众人听灵姑暌违十年,再度入国,都欢喜问候;听到毛马赛是最凶猛的瀚晋男,都惊声连连。听得毛马赛都饿慌了,满心里只想着吃。

好不容易等桑兽师说完,却见众nV人拿起杯筷,吃饭的吃饭,喝茶的喝茶,仍无一个男人入座。毛马赛一呆:没男人的份麽?岂有此理!此地吃饭竟是男人忙进忙出,烧菜烧得满身汗,岂能站着没饭吃!

正气恼间,便见几个nV人转身喂了自家男人一口,口里念念有词,有的道:「阿宏,你今天菜烧得真好。」有的道:「小宝,今天勤快,几个阿姨都说好呢!」还有人道:「你今日穿得漂亮!玉涵刚才还夸你呢!」有人喂了一个,又喂了另一个,原来有好几个丈夫;那男人吃了一口,谢了恩,nV人又回座继续吃。

毛马赛不由得慌了,难道男人吃饭只能吃上这一口?岂有此理,饭是男人煮的!怒得将铁链晃出了声。

冷秋心与仪宏、桑兽师同桌饮茶。听到动静,仪宏说道:「灵姑先生,他方才便饿了,你的第二口便赏给他吧。」

桑兽师点头道:「虽然做菜帮不上忙,但一个瀚晋男到现在还没闹事,也是难得。赏他一点,让他学点忠心。」

冷秋心啜了口茶,苦笑道:「两位,但我们不是吃饭,是喝茶。若空腹时这茶下肚,待会便要请大夫了。」

两人一怔,点了点头,桑兽师道:「可惜了这调教的好机会,那便在旁边待着吧!」

毛马赛怒火中烧,心想这宴席是为自己而开,岂能一口都没吃到?此时桑兽师的二丈夫阿角站在毛马赛旁边,拍拍他肩膀,说道:「别担心,nV主们吃很快的,待会就全都是我们的了。」毛马赛恍然大悟,只好按下怒气,点了点头。

蚕琼长年锁国,难得有外邦人,又是猛兽,百姓平常在路上是能避则避,但在驯兽道馆便不一样了;众人远远看着,指指点点,便听有桌人七嘴八舌的道:「听说瀚晋男善仇恨,不喜欢nV主便杀来吃。」「真的假的?」「这是真的!杜鹃使每年带回的断手断脚的,都是瀚晋的。你想,若不是吃掉,那手脚到哪里去了?」「我的nV王啊!」「所以这外邦男吃过妻主?」

毛马赛心想:「哪来的谣言?瀚晋人顶多打坏了丢弃路边,哪有吃人r0U的?」

突然听得一桌「砰」的好大一声,便听得有桌人叫道:「Y1NgdAng贱货,竟然一人侍奉好几个nV主。」「男人便该三从四德,未招从母,招後从妻,妻Si从nV。一次侍奉那麽多妻主,那该听谁的,这家岂不乱了麽?」「是啊!地无二主,夜无二月,岂能有两个妻主!」「那应该是喜欢调教吧!」「竟然有这种人!」「我还听说外邦国王都空虚寂寞觉得冷,一个nV主调教还不够,要三千个。」说完,整桌人哈哈大笑。

毛马赛心想:「什麽男人三从四德,全都反过来了。nV人娶来就是要受苦,要打,哪有nV人教训男人的道理?」

此时听得一桌哄然一阵大笑,便听得一人说道:「是啊!男人Ai脏Ai臭,跟猪一样!」「是啊!还三不五时就g些蠢事,不仅是猪,还是只野猴子。」「所以说,男子无才便是德,小孩不能g的,千万别交给男人。」

毛马赛心想:「你们nV人才愚蠢,分明是你们这帮蠢nV人将男人教笨!」

此时听得之前那桌人哈哈一阵大笑,一人说道:「是啊!说nV人嫉妒?男人才嫉妒呢!没nV主的嫉妒有nV主,一个nV主的又嫉妒两个nV主的,两个嫉妒三个,三个嫉妒四个。」「一个不就好了麽!咱几个丈夫也没嫉妒啊!」「不过是多一个长不大的野猴子,累都累Si了!」「姊,你不喜欢就全休了吧!」

毛马赛吃了一惊,心想:「竟然还能休夫!好个荡妇,人尽可夫,简直没天理了!」怒得甩着铁链。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说道:「唉呀!这猛兽饿坏了。」「这麽急!饿这麽一下也Si不了,大夥儿也快吃完了!」「等个饭也等不来,b我家的狗还不如。」「就说是猛兽啊!」

毛马赛本来满腔怒气,一听才想起肚子饿,顿时没力气了。本想歇息不管,偏偏声音自己钻进耳朵里,避都避不掉。

便听一桌说道:「一个人伺候那麽多nV主,那会不会有无家可归的?」「有啊!这些人都会住在一起,把头剃光,一年没妻主就在头上点一点,但我看大部分的都点六点。」「大概是人太多,不满六年住不进去。」「那也太可怜了,六年没人要。」「听说最多有点九点,那就是那道场的馆长了。」

毛马赛哭笑不得,心想:「那是和尚!是出家人!你们这小国没见过麽?」抖得铁链叮当响。

众人一惊:这外邦男怎麽如此不安分?桑兽师搁下茶杯,道:「阿扞、阿角,带下去!」

站在後面的阿扞与阿角说了声「是」,将毛马赛的铁链解开,牵出大厅。

众人七嘴八舌的道:「上不了厅堂,下不了厨房。」「可怜啊!」

桑兽师道:「这麽不安分,让他饿一餐吧!」

冷秋心赶紧说道:「桑先生,你别……」

突然门外听得阿扞与阿角叫道:「你做什麽!」「别跑!」

原来毛马赛饿得怒火中烧,他向来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等人吃饭过?更何况要吃nV人剩饭,早已怒火中烧,听得桑兽师不准自己吃饭,哪里还能能再忍?手一解开,便往最近的餐桌冲。

毛马赛推开了两个nV人,众宾客惊声尖叫,抱头鼠窜,刹时杯盘狼藉;一个庞然大物扑到桌上,伸手捉着便吃。

桑兽师叫道:「禽兽!趴下!」将手一扬,真气化掌,便见那桌上碗筷掀起,劲风所至,毛马赛翻身飞了出去!

话说段无踪在树丛里养伤,每日只有野果,每次要服药运功,便被白衣仙人施术入眠,问了又不答,丝毫不能商量。如此每日吃完便睡,睡醒便吃,丹药未服,伤势竟快速复原。

这日见肋骨已经癒合,脚骨也已癒合了八成,於是爬出「洞」外,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见树林环绕,林外一池清潭,碧草如茵,对面山冈如壁,远山峰峰相连,应又是仙境疑阵。灵气JiNg纯,奇花异草,偶有几只野兔狸猫,也与外界殊异。

动了动僵y的手脚,寻了树枝为杖,往那清潭走去。此地树林茂密,盘根交错,杂草丛生,根本无路可循,自己脚伤未癒,实在走不来。心想:「此处根本便是野地,前辈怎麽会将我安置在此?」

坐在树根上歇息,远望那一潭清泉,走不过去,只好折回。正要爬回「洞」时,突然一愣:自己进出都得躬身跪行才进得去,前辈是如何走进去的?这几日虽是躺着,但也看得明白:前辈身长约有七尺,非童子之身,这洞只有五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走进去。

心怀疑惑,躺在「床」上,便等前辈进来。仔细一看,前辈站在洞口时,洞口竟看似有八尺;走到身旁时,只见腰之上,彷佛自己真躺在「床」上;往「床下」瞄去,竟真能见到「床下」,前辈便站在「地上」;离去後,伸手00,草堆的确是平的,坐起来往上一0,确实只有五尺高。

段无踪呆了,难道是什麽法术?愣了一阵,回头见今日的那「瓢」水上已飘着一片叶子;心想:「竟发呆这麽久,连叶子落入也没察觉。」将叶子扔了,饮了一口,一GU清气自x口散开,瞬间散到四肢百骸,浑身沁凉舒畅,吐纳几回,清气归元,丹田隐隐有真气搏动。先前的水都无如此神效,难道是果壳不同?拾起之前的果壳一看,却都是同种。

接下来两日都出洞行走,脚渐渐灵活了,回来时「床」边都有一瓢水,都刚好飘着一片叶子。心想:是巧合麽?

如此到了第三日,终於走到池边。池水清澈见底,捧起来一饮,见水面映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吓了一跳,然後恍然大悟,哈哈大笑,於是将衣衫脱了,在池边洗澡,然後连衣衫也洗了,见洗了之後破洞更大,又哈哈大笑。

拾了树枝搭成衣架晾了,躺下歇息。一躺下去,刹时寒气袭T,吓得赶紧坐起,此时功力已恢复了几成,赶紧运功驱寒,升了把火,将衣衫烤乾。

心想这几日都在草地上养伤,为何此地特别冷?这几日连被褥也无,为何反而觉得暖?又想起前辈异常古怪,回头望那「洞x」,越看越不对劲,依自己多年堪舆的经验,那处应有座房舍。

等衣衫乾了,穿回衣衫,回到洞x,越看越觉得所见不差,但若真有房舍,前辈为何不住,任其荒废?看了许久,最後摇了摇头,心想:「此处是仙境,不能用常理推断。」

回到洞里,见那瓢水又放在草堆上,上面又飘着一片叶子;拿起叶片正要丢掉,忽然一愣:这叶子的形状和上面的树不一样!抬头一看,树上的叶片是卵形,瓢里的较长,而且边缘有锯齿;在地上找回前几日的叶片,都是齿边长叶。恍然大悟,笑道:「我怎麽这麽笨!」

於是将叶子和着水喝下,一GU浑厚的清灵之气灌入x中,直下丹田,在丹田中一转,一GU真气如熊熊烈火,顺着经脉滚进四肢百骸;吓了一跳,赶紧盘腿行功。便觉那GU真气如滚水蒸腾般绵绵不断,循着经脉走了一周,又走了一周,几乎停不下来,连伤处也滚滚而过。如此行了二十四周天,终於於渐渐消退。

收功而起,洞内景sE大变,树枝光秃,连野果也不见了,紫檀剑卡进了树丛,拔了出来,心想:「方才出了何事?」出洞一看,洞口绿叶混着果壳散落一地,有如狂风吹过,心想:「如此厉害?」但觉身T轻了不少,凝神内观,竟连伤势也寻不着了。

之後数日,每日都有一瓢漂着叶子的水;饮了运功,功力迅速恢复;没两天便能稍稍飞行,山谷也渐渐0熟了。见此地有兔、狼、鹿,偶有一两只豹,但都没见到前辈。想出谷寻行囊,却又无法卜算。

这日坐在池边,无聊算了算师妹,见蚕琼国正愁无太nV,微微一笑,心道:「湘楚无太子,蚕琼无太nV,这也太碰巧。」

再起一卦,见蚕琼nV王不是nV王,吃了一惊;又算了算毛马赛,蓦地噗嗤一声,哈哈大笑。

原来那日毛马赛大闹驯兽馆宴席,被锁进荒关黑牢,依法便要驱逐,但蚕琼重情理,想他不远千里,宁愿双手绑缚也要来寻妻,便宽限他至十日期满,让冷秋心去寻人。

但荒关黑牢长年无人,杂草丛生,虫蛇遍地,几乎荒废,要进牢房,还得先洒扫。毛马赛生平头一回拿扫帚,见草高过人,还要扫得窗明几净,吓傻了;扫了第一层,还有第二层,往上一看,竟然有十二层,若每日扫一层,还未扫完便到了十日之限,只好先「关」进第二层。

进了牢房,毛马赛本以为能休息一阵,没想派来的教化师便是杜蓉。原本桑兽师要亲自要来调教,但黑牢监知此事因她而起,绝不能让她来,於是交给弟子教化。

这日杜蓉来到了牢房外,甩了三鞭,喝道:「男人便是wUhuI,在外面打滚也不Ai洗澡,在屋里关着一个人便会做奇怪的事,哪里乾净了?」

牢房四面石造,只有一面墙开了两扇小窗,一扇在脚下,宽五尺,高三尺,中有栅栏,只能看见来人的脚;一扇在顶上,宽五尺,高二尺,只能望云天。纵使杜蓉在外甩鞭甩得惊人,里面什麽也看不到。

毛马赛在牢房里翘着脚躺着,外面也不知;听杜蓉喊得起劲,说道:「是!教化师大人,我知道。男人就是wUhuI,男人就是笨,就是残暴。造的房子飘不起来,管起天下乌烟瘴气。男人打猎下田盖房子就好,读书做什麽?」

杜蓉吃了一惊,道:「你、你怎麽不按书上的答话?」

毛马赛晃着脚,说道:「我哪知道你师父写了什麽。」

杜蓉咬牙道:「好厉害的猛兽!你以为你锁在重监里面,不能接触,我便奈何不了你麽?」

毛马赛道:「不然你说要如何答?」

杜蓉说道:「我看看……」说着,往旁边的道具囊里翻了翻。

荒关黑牢凌空而立,离地十丈,进出的浮空天阶只有黑牢监能召来,杜蓉在牢房外凌空飞着,道具都用小云车载着。杜蓉往囊里翻找了一阵,喃喃说道:「从来没调教过瀚晋的猛兽,以前都用不着我们。不能接触的猛兽要怎麽教……有了!」甩了一鞭,喝道:「外邦那些男人造的房子好吗?飞都飞不起来!」

毛马赛躺得悠闲,说道:「是!男人打猎下田盖房子就好,读书做什麽?男人就是蠢,不然你会看孩子吗?地扫得乾净吗?会做菜吗?……唉呀!不会……可不是嘛!男人什麽忙都帮不上,和个野孩子一样只会捣乱,又傲慢自大,不会认错,怎能不教?」

杜蓉一惊,看着师父的玉板书,说道:「你、你……你怎麽全都念出来了?」

毛马赛暗暗好笑,道:「都已经三天啦!每天说的都一样。接下来是什麽?不要再重来了!」

杜蓉惊道:「你……好厉害的家伙!师父不能来,我一定要让你臣服於nV人之下!」

毛马赛忍住笑,说道:「接下来又要挥鞭三下,说蚕琼的g0ng社最好,人民修为最高,社会最和谐。好了好了,能跳过去吗?」

杜蓉咬牙道:「果然像你这种读过书的猛兽最是难缠!」说完,拿起玉板书查了起来。

毛马赛道:「你三天都做一样的事,没读过书也记起来了。」

杜蓉甩了一鞭,喝道:「果然男人读了书便懂得顶嘴。」

毛马赛晃着脚,说道:「不是啊!你拿我练三天了,一不对就要重来,如此我还能不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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