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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再到圣彼得堡</p>

西伯利亚自古没有多少人烟,更别提二十世纪初,简直就是苦寒之地。</p>

如今的西伯利亚大铁路与中俄边境非常接近,此后国际形势波谲云诡、变幻莫测,中苏关系曾一度降到冰点,所以苏联时期又修建了一条贝阿铁路,远离边境。</p>

吕碧城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火车,也是第一次出国,动不动就坐在窗户边眺望一望无际的旷野。</p>

不得不说,人迹罕至的地方,有时候景色确实是让人感觉心旷神怡,又觉得无限渺小。</p>

搞艺术的人最喜欢这种天地之大、融入自然的感觉。</p>

李谕已经坐过一次,没有那么大新鲜,况且上辈子飞机都坐过好几次,所以大部分时间还是进行自己的演算与研究。</p>

火车依旧是需要在车里雅宾斯克换乘,然后去往叶卡捷琳娜堡,再一路向西经过莫斯科到达圣彼得堡。</p>

到达车站后,圣彼得堡科学院的马尔科夫与李雅普诺夫又来迎接他。</p>

不过这次李谕明显换了样貌,没了辫子又穿着西式服装,导致他们两人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p>

反倒是李谕过去和他们先用英语打了招呼:“马尔科夫先生、李雅普诺夫先生,别来无恙。”</p>

两人打量了一下李谕,试探道:“你莫非是……李谕?”</p>

李谕说:“总算认出来了。”</p>

马尔科夫笑道:“与印象中的中国人差距实在是太大,不说的话,我还以为是一位日本人。”</p>

李谕同样笑道:“现在日本人可不敢随便来圣彼得堡,怕不是要被当做间谍抓起来。”</p>

李雅普诺夫也高兴道:“李谕先生,再次见到你实在是太激动了!我们最近都在争相阅读你新的数学著作《博弈论》,与此前的《分形与混沌》一样,都有着如此深邃的数学思想,着实令人着迷。”</p>

李雅普诺夫是个痴迷于数学的人,上来就与李谕聊起了数学。</p>

李谕坦诚说:“我能做的也就是一点开拓性工作,数学思想这个词倒也合适,但许多细节的补充还是需要伱们这样更加专业的数学大咖来做。”</p>

数学门类的发展本来也就是这么个规律,不可能一个人就完成所有工作,此后需要许多年的继续发展。</p>

况且分形与混沌理论以及博弈论都是生命力极强、内涵极深、延展极强的学科,将来可以探索的地方还有很多。</p>

李雅普诺夫说:“先生太谦虚了,短短一年不到已经有两部如此辉煌的数学作品,甚至让我想到了先师。”</p>

他提到的先师便是切比雪夫,俄罗斯数学界的大牛,彼得堡数学派奠基人。</p>

马尔科夫与李雅普诺夫都是他的弟子。</p>

俄罗斯的数学到今天都很强,主要就是从切比雪夫开始打下了根基。</p>

李谕说:“我的数学能力还是欠缺得很。”</p>

同专业的数学家比的话,李谕这话真心没毛病。</p>

哪个领域都可以不服,唯独对数学家真是一个个佩服得五体投地。</p>

能研究明白数学绝对是一等一的天才大脑才行,在智商方面基本是人类上限,金字塔塔尖级别。</p>

至于什么欧拉、高斯之类,真的只能用神来形容,实在无法想象他们到底怎么搞出来那么多数学领域的先进成果,就和穿越过去似的。</p>

马尔科夫看向一旁的吕碧城,笑道:“上次先生是与大使一同前来,这一位我猜就是夫人了。”</p>

吕碧城脸一红:“不是的,我们只是同行。”</p>

虽然俄罗斯人并没有法国人、意大利人那么浪漫,但马尔科夫一听这话,瞬间“秒懂”:“我明白的。”</p>

吕碧城问道:“明白什么?”</p>

马尔科夫乐道:“听到李谕先生要来圣彼得堡后,我也学习了一下中国文化,有一句非常有趣的谚语,好像叫做只可言传,不可意会。”</p>

吕碧城纠正道:“你说反了,应该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p>

旋即又想到马尔科夫还是想说他们是一对,这下耳根也有那么一点红了,连忙再次辩解说:“真的只是同行!”</p>

李雅普诺夫也忍不住道:“都说东方女性有一种独有的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p>

马尔科夫说:“我们不要在这站着了,先去科学院。”</p>

在路上,他们又路过了喀山大教堂,李谕想起之前在这遇到了大神棍拉斯普京,于是问道:“那位宣称能够带来上帝之水的神父还在吗?”</p>

马尔科夫说:“拉斯普京?谁知道又去了哪里,一个招摇撞骗的假神父罢了,何足挂齿,先生竟然还记着他。”</p>

如果不是过来人,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荒唐的神棍竟然能够祸乱沙俄朝纲。</p>

——只不过这种事在中国历史上也发生过太多次。</p>

李谕没法解释太多,于是说:“就是因为善于招摇撞骗,才要提防,不是所有人都具备识破骗局的知识。”</p>

李雅普诺夫说:“先生说得有道理。”</p>

只可惜他们都是学者,并不会牵扯到政治中,所以即便说给他们听,也干预不着沙皇本人。</p>

一路上,吕碧城两只眼睛几乎看不过来,异域风景对于刚见到的人来说,吸引力太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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