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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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穿西装利索一些。</p>

李谕回来说：“我要去寄信，顺便带你去看看缝纫机如何？”</p>

吕碧城真有点兴趣，“我倒想瞧瞧。”</p>

两人先来到大清邮局，李谕拿出10个银圆和信件。</p>

吕碧城讶道：“寄一封信就要这么多银子？太奢侈了！”</p>

李谕笑道：“确实有点贵，不过没有办法。”</p>

邮差一看李谕填写的名字，对他说：“正好有一封从德国寄过来给您的信，一起拿走吧。”</p>

李谕取过信件，一看名字“爱因斯坦”，不得了啊！</p>

他迫不及待拆开看了看，当发现质能公式时，心中十分震撼。</p>

不管怎么说，在二十世纪初搞这种超级理论都是很惊人的。</p>

而且这份第一次展示质能公式的亲笔信，可以说价值连城。</p>

后世爱因斯坦的手稿被拍卖到了千万欧元级别，真心是字字黄金。</p>

吕碧城好奇道：“你怎么了，呼吸都比较急促？”</p>

李谕深呼吸了一下：“这可是开天辟地的东西，我……”</p>

他突然想起来还要去买缝纫机，开天辟地的大事只好先放一边。</p>

李谕在马车上心潮澎湃，不住思考着怎么回信。</p>

而对面的吕碧城看他不发一言，以为还在为裤子的事情尴尬着。</p>

他们来到东交民巷的祁罗弗洋行，如今洋行的经营者也是德国人。</p>

李谕来过这儿，老板一眼就认出来了他。</p>

“李谕先生，我看过这几天的报纸，您为什么要如此谈论我们国家伟大的哲学家？”老板忍不住发问道。</p>

李谕只得解释道：“只是一些常规讨论，老板认为我说的有问题吗？”</p>

老板想了想：“好像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实话说我不懂高深的学问，来京城只是做做生意。但报纸上他们都在谈论你的观点，让我不得不也试着阅读了一下。”</p>

李谕问道：“你有读出什么自己的心得吗？千万不要全听信别人的言辞。”</p>

老板说：“实际上，我连黑格尔都读不懂，更不要提后面研究热力学的克劳修斯。只不过出于内心的倾向，我还是认为我们的先贤是对的。”</p>

李谕叹道：“那你真应该好好看看我写的文章，不是只有我在反对，你们德国人自己也在争论。”</p>

老板说：“或许吧，但请您不要怪我直言，我总觉得德国人之间的争论不应该让中国人插嘴。”</p>

吕碧城气愤道：“难道错了也不能说？”</p>

老板挠了挠头：“只是我一点内心想法罢了。”</p>

李谕拉住吕碧城：“无所谓的，没必要争这点小事。”</p>

老板突然说：“不过我想帝师还是有资格的，以您的成就，能够批判所有人。”</p>

老板单独把李谕列举了出来，当然是因为他在科学界如今无上的成就。</p>

只不过李谕也不缺这点专属的尊重感，“我不想批判任何人，只是德璀琳先生不应该先辱没我们中国的先贤。”</p>

老板知道此事理亏，只好说：“我想是德璀琳先生还不够了解中国。”</p>

李谕不想再聊这件事，指着几台缝纫机说：“我们还是谈生意吧，缝纫机怎么卖？”</p>

老板当然不愿意多费脑子，更愿意卖货，有钱不挣是傻瓜，“每台50银圆。”</p>

李谕说：“我买两台。”</p>

他丢下银圆，让伙计装上马车就回家了。</p>

缝纫机没有什么学头，吕碧城很快就能够掌握使用技巧。</p>

李谕确实没接触过针线，甚至上辈子见到缝纫机只停留在非常小时候浅显的记忆里。</p>

但这玩意据说早年可是与手表、自行车并称家庭必备“三大件”的存在。</p>

吕碧城做着女红时，凤铃从外面买菜回来，看到此情此景连忙冲过来说：“大奶奶，这种小事怎么能劳烦您亲自动手！”</p>

吕碧城抬头问道：“什么大奶奶？”</p>

凤铃说：“总之这种事是我这种下人应该做的。”</p>

吕碧城说：“我女红活很不错的，你可不见得比我好。”</p>

凤铃说：“那当然，奴婢哪能比得上您！”</p>

吕碧城说：“还有，你们家先生说了，要平等，不要自称奴婢。”</p>

凤铃说：“大奶奶教训的是，等等，怎么是我们家？”</p>

赵谦在外面咳嗽了一声，凤铃才反应过来，笑了笑说：“我，我先去厨房做饭，您一定不要走。”</p>

凤铃出门扭了赵谦一把：“你个小兔崽子咳嗽什么？脑子一根筋哪？”</p>

赵谦吃痛：“有个进士老爷要找咱家老爷。”</p>

“进士老爷？”凤铃这才看到门口站着一人。</p>

来的是朱国桢，也就是今年科举被莫名顶替掉状元的那一位。</p>

“小生朱国桢，特来拜会帝师。”</p>

凤铃忙说：“您快进，老爷正好现在没事。”</p>

然后赶忙让赵谦去告诉李谕。</p>

朱国桢再怎么也是二甲进士，放在封建时代，地位不低。</p>

李谕迎出来说：“星胎兄（朱国桢字）怎么突然光临寒舍？”</p>

朱国桢笑道：“帝师这儿可不是寒舍，我记得此前是荣中堂的府邸。”</p>

李谕将他带到大厅后，朱国桢又说：“此次来是想要投奔帝师，我从报纸上看到您要招募人手，建新兴的企业，我可是大感兴趣。”</p>

李谕一愣：“这可不是仕途。”</p>

朱国桢说：“我知道，但状元张謇都可以经商，难道我就不行？”</p>

“可以是可以……”李谕说。</p>

“那就得了！”朱国桢态度竟然非常坚决，“实不相瞒，您给我的西学各科书籍，我已经读了大半，受益匪浅。我才明白我距离世间真理还有如此遥远的距离，遂顿生念头要跟着帝师您闯荡一番。”</p>

朱国桢侃侃而谈，李谕没想到他竟然对机械学以及化学这么感兴趣。</p>

貌似国内最早开始接触西方科学的，基本都是这样。</p>

毕竟化学相对来说好上手，而且比较有意思；而机械学则很大程度代表了工业革命。</p>

李谕看样子是没办法拒绝了：“好吧，星胎兄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我当然欢迎。”</p>